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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冷笑:“娘娘若不在意荣王的生死,大可再射一箭来。”张弓搭箭的郑皇后面色微变。夏侯沛直接下命令:“谁将皇后打下来,赏金百两!”半跪在地的火枪手们瞬间齐刷刷扭转枪口,冲着屋顶开火。郑皇后立刻躲了下去,铅弹在屋瓦上砸出砰砰声。瓦片裂开四溅,殿前充满了nongnong的硫磺味。见郑皇后躲掉,夏侯沛不再管她,蹲下身给死不瞑目的衡王合上双眼,目光复杂,待抬头红着眼眶满脸痛苦与自责,叮嘱手下将尸首收敛。而后看向殿内,似明知故问般:“许久不见,皇叔可还安好?”永昭帝重新坐了下来,竟寒暄起来:“自你回岳州,快六年了吧。”夏侯沛从枪手手中抽来一把火枪,一边装药一边道:“想不到皇叔竟还记着我,实在叫我受宠若惊。”说着架起了枪,直指永昭帝。南若迅速挡到永昭帝身前,周岩也带着禁军将殿门到永昭帝面前这段路堵得严严实实。夏侯沛嗤了一声:“皇叔以为这些人能拦得住?都说当今圣上仁孝,爱民如子,想必皇叔不会眼睁睁看着忠心你的臣子为你而死,看着他们的父母失去儿子,妻儿失去依靠。”永昭帝叫南若让开,平静道:“你想做什么?”夏侯沛将枪口放下来,道:“只要他们束手就擒,我便不伤他们性命,皇叔放心,我与我父王不同,咱们能平心静气坐下来说话自然是最好的。”他扫过禁军一张张脸,意味深长,“就看皇叔愿不愿意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永昭帝盯着他瞧了片刻,开口:“太子何在?”南若眼皮一跳。夏侯沛浑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散漫的模样有了点衡王的架势:“我怎知,大约已经死在了我父王派去的人手里。”永昭帝沉默了一会儿,朝周岩挥手:“都出去吧。”周岩又惊又急:“陛下——”“出去。”永昭帝下令。周岩踟蹰不定。夏侯沛似也不急,朝着郑皇后方才出现的地方看了一眼,道:“皇叔只问太子,竟不问荣王如何,看来我父王所言非虚,荣王果然并非皇叔亲子。”嘶——南若几乎听到了周围发出的抽气声。他自己也惊得愣住,荣王不是永昭帝亲生的?!那他是谁的孩子?反派恒王?电光火石之间猛然想起来当初傅卓告诉他太子病因真相时,他脑子里一闪而逝的是什么了!是时间!郑皇后怀孕的时间!和她离宫被恒王掳走的时间挨得太近了!不对,他记得三折原文里提过,郑皇后知道自己怀孕时心中感怀,应当是她决定离开皇宫的前一晚跟永昭帝单方面告别时有的,还感慨这大概是孩子心有所感,不想让父母分开云云。可第二日她就跟恒王走了,一去近两个月。以此世检测怀孕的方式……原来如此。南若恍然,一些他从前想不明白的疑惑全都解开了。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永昭帝会放任郑皇后给荣王快乐教育,也不明白为什么那般骄纵长乐。不管郑皇后怀孕的真相如何,永昭帝自己在心里下了结论:他怀疑了!因为他怀疑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像看太子一样看待荣王和长乐,所以他矛盾,明明表现的疼爱却要确保紧紧抓在手中。荣王……南若心头微沉。以他敏感的性格,恐怕早有所觉察了,不,或许他的敏感忧郁就是因此而来!“荒谬!”永昭帝斩钉截铁喝道,“朕问太子是因太子关乎国祚,不问荣王是因你方才已经对皇后透露荣王在你手中。”“皇叔急什么?”夏侯沛发笑,一脸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干什么这么激动的表情,随口敷衍,“行,行,只当我听错了。”然而他越是这般散漫,越叫人觉得可信。永昭帝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南若想起了太后临去前那句停顿——“你……的儿子”,当时他以为是太后说话艰难,不,不是,她是在提醒永昭帝,太子是你唯一的儿子!他抿了下唇,这件事先前……时太子并没有跟他提。夏侯沛略不耐烦道:“皇叔还是快些抉择,刀枪无眼,可不分人。”永昭帝深呼吸,再次命令周岩带禁军退开,区区五百禁军,只有刀在身,无异以卵击石。南若果断扔了手中的刀,一副要坚守陛下的意思,常青膝行过来跪到永昭帝脚边,也不愿离去。夏侯沛并未在意,拎着火枪走进了殿里。他果真依刚刚说的,要平心静气好好谈,没有粗暴抓人,还很尊重永昭帝似的自己站着,道:“多余的话便不说了,想来皇叔也没有与我叙话的兴致,直接下诏吧。”朝身后的家兵道:“去给陛下拿纸笔来。”家兵二话不说冲进书房。永昭帝冷笑:“你谋逆造反,便是朕写下诏书,满朝文武与这满天下也不会承认你。”夏侯沛笑了:“我何时说过要您传位于我?”家兵拿来了笔墨,他铺开纸张,将笔塞到永昭帝手中:“写吧。”“就写……”开口石破惊天,“禅位于皇后郑凡儿。”“荒谬!”永昭帝拍案扔掉了笔,倏地站了起来。夏侯沛惊奇道:“皇叔竟不知?”他哈哈笑了两声,丝毫不顾旁人的震惊,道,“你当我父王为何能如此顺畅带兵进宫,自然是皇后派人开的宫门,可惜我父王方才正要说出来便被皇后灭口了。”“我父王傻,看不出皇后的真正目的,信了她自保的假话,被她当枪使,我可不傻,您算算,今日这一出,太子被杀,您被擒,若方才我父王不着急说出口,先将您斩杀,皇后便可出来黄雀在后,以荣王软弱的性子,往后这大燕可不就握在了她郑氏的手中。”“也是。”他煞有其事点头,口无遮掩的样子简直与衡王如出一辙,“皇叔继位后所做一桩桩一件件,旁人不知,咱们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