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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陆极,所有第一眼见到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其实很英俊。他们只记得他的目光很冷,好像能将他们立刻生吞活剥了下去。陆极怪委屈的。他踏进厅中之时,练鹊正笑着。见到陆极进来,她的笑容立刻真挚不少。“侯爷,你回来啦!”她说着,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连忙起身跑到他身边,“你今天打扮得很不错!”陆极唇微微勾起。正要说话,又听练鹊评价道:“嗯……新练习的笑容也很棒!”陆极的笑容僵在原地。什么同情敌争奇斗艳的心思都被他忘却,他只记得自己是按照练鹊的要求学着对人微笑了。可是他却完全不记得方才是如何笑的,嘴角又上扬了多少了。完了,笑不出来了。江琤看得好笑。他道:“既然侯爷回来了,我就不在这里叨扰姑娘了。再会。”他向两人一拱手,潇洒地走了。练鹊才懒得管他,满心满眼都挂在陆极身上。“侯爷,你今天打扮得很好看啊!”这话她已说过一遍了。陆极是不觉得自己特别好看的。虽然他有时对镜自照也觉得自己不赖。可练鹊本就是女子中容貌顶尖的那批。哪个见了她不要夸一句仙子?这样的练鹊竟不觉得他平平无奇吗?练鹊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琢磨着缓缓开口:“从以前我就想说了,侯爷的衣品似乎很棒……”陆极一愣。“不仅如此,你给那群银甲小将军也搭配得特别好。”“侯爷……你是不是对穿衣搭配很有心得啊……”陆极咳了一声道:“凑巧罢了。姑娘谬赞。”练鹊也不再纠结,笑眯眯地道:“是了,那便是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宝贝西施,你抱抱我吧?”陆极耐不住她撒娇,虚虚地将人环住了,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要亲上来的嘴。他的声音闷闷的:“姑娘……克制。”第63章小调四月的时候,陆极带着练鹊去望都外的河水畔踏青。绿草茵茵,春红脉脉,放眼望去一派明丽春光。练鹊早在陆宅呆得百无聊赖。望都乃是一朝中心,各路高手云集,她武功自汝城后再受一层掣肘,自然没有底气再出去晃悠。练鹊费了许多功夫,好说歹说,这才叫陆极带着她出了门。这却是有讲究的。练鹊拂开帘子,斜倚在马车上朝后望。陆极骑着马慢慢地在后面缀着。四下里有不少年轻的少男少女,或在水旁嬉戏,或鼓弦奏乐,眉来眼去,不亦乐乎。只有练鹊的心上人绷着一张冷脸,也不知是做给谁看。“侯爷呀——”练鹊心念一动,当即就要唤了这木楞男人来逗乐。陆极报之以询问的目光。练鹊朝他笑了笑。这笑并不寻常,实乃她铆足了十二万分的劲,这才鼓出的一个艳光四射的笑容。她仿佛天生就会发光一般,仅仅是从帘后露出的一个脑袋就叫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周围有个骑马的公子哥,见此忽地松开了手里的缰绳,那马失了人力控制,竟直直地朝这边来了。练鹊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等着陆极的反应。然后她只等来了热情的大白马,那马黑色的眼睛像是某种上好的珠宝,直直地盯着练鹊倒像是在讨好。练鹊愣了愣。这马有点眼熟。那先前惊得松开缰绳的公子哥连忙过来,见了练鹊先是脸红,后又注意到陆极,面色由红转白。“西、西陵侯……小的不知道……不知道是您……小的这就滚、这就滚!”陆极启唇道:“不必。”那公子哥起先不明白他的意思,支棱着不知是走是留。练鹊插嘴道:“他是叫你不必走,留下来回我的话。”这大胆的姑娘已将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其余的被车帘遮住,随着如瀑的发一同向后蜿蜒而去。公子哥问:“请姑娘吩咐。”“你不必怕。”练鹊瞧着这眼下青黑一片,中气也不太足的公子哥,问,“这马儿你从何得来?”她想了想,补充道;“我并非是什么谋财害命之辈,平时还是很讲道理的,你只管说出实情便好。”这样一说,公子哥更紧张了。可他不敢不答,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是从前有个流浪汉穷得没饭吃卖给小人的。当时我瞧他可怜,这马也确实不错,就买了下来。”“小、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练鹊又问了交易的地址及一些具体情状,那公子哥一一答了。练鹊心中有了些底,又问:“那流浪汉可是年纪不大,眉间有朱砂一点?”公子哥有些犹豫:“这……那人浑身脏兮兮的,我哪里有那等闲心注意他的样貌?想来流浪汉么,总是不会生朱砂痣这等风流物事的。”练鹊被他一席话逗得忍俊不禁,再看他支支吾吾进退两难的情状,也不再问了。“多谢公子。”“不谢、不谢。”“还请您费些功夫将这马牵走吧。”那公子哥听了,脸上愁云更重一层。古有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说,他从来是不信的,却不料今日遇见个绝代佳人,勾得他这匹神骏的宝马连主人是谁也忘了。若在往昔,这也可流传作一段风流佳话。只可惜名花有主,主人还是陆极那个煞神。公子哥在心里暗暗怨怼这美人,既已明珠暗投,又为何要出来招惹他的马儿?他不敢表露出来,左支右绌着总算将马儿弄走了。练鹊瞧着他的憨态,倚在马车上乐不可支。回了陆宅后,陆极提起这一茬。他倒没有刻意问,只是用饭的时候为她夹了一筷子,顺嘴说道:“姑娘从前见过那马?”练鹊也不动筷子,将手搭在桌上,微微张开红唇。她眼波流转着,莞尔道:“侯爷,手酸。”陆极敛眸,不解道:“姑娘惯常使剑,力气更胜军中将士。今日也未做些什么,怎会手酸呢?”“莫不是那蛊虫另有玄机?”练鹊刻意摆出的魅惑姿态被他一番不解风情的言论轰然击碎,她有些气恼,就连那浮着的笑也瞬间消散。只是陆极不像她,也不爱耍滑头什么的。练鹊一时间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无法,只得沉着脸将菜吞下。一面咀嚼一面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是我师弟的爱马,还是我给他从草原抓来的。从前便亲我。”没想到陆极既没有问她劳什子的师弟,也没有问什么草原,而是淡淡地说道:“人常说万物有灵,这马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