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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家中的生意皆由莫公子来管,莫公子半月前为了谈一笔生意出了城去,返家时,途径此处,竟是丢了性命,莫公子当时仅带了一个随从,而那个随从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对谁人打晕了他一无所知。”叶长遥奇怪地道,“凶手此举很是奇怪,他为何杀了赵府的一十三个下人,却不杀莫公子的随从?又为何杀了莫公子,却不杀宁湛与赵淙?”“而方三公子那日去了红袖楼,但人还未到红袖楼,便被凶手绑了,方三公子当时的随从却是失踪了。”云奏不解地道,“方三公子的随从不知在何处?若是随从已死,唯独莫公子的随从不死,那么这便是一处突破口;若是随从不死,那么赵府的下人之死便成了突破口。又或许凶手并无依据,仅仅是随心而为。”“这三桩杀人案当真是扑朔迷离,让人无处着手。”叶长遥叹息着道,“难不成我们只能等凶手露出马脚?”云奏蹙眉道:“我若是凶手,便甚么都不做,照常过自己的日子,静待这三桩杀人案被搁置。”他将这茶肆里里外外又搜查了一通,才去问叶长遥:“莫公子的尸身可下葬了?”叶长遥回答道:“已于今晨下葬了。”云奏提议道:“既然毫无线索,不如我们将莫公子的尸身以及方三公子的尸身检查一番?”叶长遥颔首:“我亦有这打算,已提前打听好莫家的祖坟在何处了。”俩人立即出了茶肆去,由叶长遥带着云奏往莫家祖坟去。远远地,他们便瞧见了被狂风吹得歪斜于坟冢上的招魂幡。走近一看,果然,招魂幡之所在便是莫公子的坟冢。坟冢上的泥土尚且松软着,云奏用指尖一点,泥土便往两边去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旋即暴露了出来。“冒犯了。”他用指尖将残余在棺盖上的泥土拨开,而后开了棺盖。棺盖本是被子孙钉钉死的,他全然没用力气,便将这棺盖打开了。棺盖里头躺着莫公子身着寿衣的尸身,裸露在外的皮肤已满是尸斑了,更有尸臭劈头盖脸而来。他伸手将寿衣脱去,又掩着口鼻道:“确如你所言,莫公子的尸身四肢无损,阳/物无损。”“我们这便去检查方三公子的尸身罢。”他将寿衣为莫公子穿上,正要阖上棺盖,却被叶长遥阻止了,“且慢。”他疑惑地去望叶长遥,却见叶长遥将指尖探到了莫公子耳后,轻轻一扯,居然撕下了莫公子的面皮来,人/皮/面/具既去,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登时裸露了出来。这人/皮/面/具做得甚是精妙,他竟是一点都未瞧出来。叶长遥解释道:“我潜入莫府检查尸身时也未发现这人/皮/面/具,不过现下看来,人/皮/面/具上的尸斑较脖颈上要多上一些。”“莫公子何以弄了一具旁的尸身来,装作他自己?显然他极有可能便是杀人案的真凶。”云奏茫然地道,“倘若莫公子当真是凶手,他为替心爱的女子复仇杀了方三公子情有可原,但他为何要杀赵府一十三个下人,为何要割去赵公子的阳/物,又为何要在宁公子身上下如此折磨人的剧毒?”“据我们目前所知莫公子与赵公子以及宁公子之间并无交集,但除非赵府一案乃是独立的案子,不然他们三人间必定有甚么联系。”叶长遥环顾左右,将人/皮/面/具又好端端地覆在了尸身面上,而后将这坟冢恢复如初,才道,“以免打草惊蛇,此事还是勿要声张为好。”俩人又往县衙去了,县衙后便是方府,方三公子的尸身已被方大人从义庄领了来,置于方府超度。为保存尸身,方大人买了不少冰块,又因天气已转凉了,方三公子的尸身上尸斑不算多,亦未发出尸臭来。方大人膝下有四子,方四公子、方三公子俱已过世,方二公子在外头求学,而方大公子则与方夫人一起守着方三公子的尸身,又请了和尚来超度亡魂,祈求冥福。俩人在诵经声与重重白烟中进得了灵堂去,云奏直截了当地问方夫人:“为查清令郎为谁人所害,可否让我们检查令郎的遗体?”方夫人骤然一惊:“你们是何人?出去!”倘若方夫人是不愿亲子的尸身被外人冒犯,断不会是这副神情。故而,方夫人应是恐惧方三公子冒充方四公子一事被揭穿罢?毕竟这有损于方家的名声。云奏索性道:“这具遗体乃是方三公子所有,而非方四公子所有,方三公子为掩饰自身的残缺,在方四公子死后,伪装成方四公子。方四公子体弱多病,不常见外人,方三公子亦长年闭门不出,兄弟二人生得又相似,方三公子轻易地便取代了方四公子。”方夫人勉强镇定着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我们不过是过路人,因这夙州城封了城出不去,便想为方大人分忧,早日查明案子,也好早日出城。”云奏唇角含笑,利落地掀开了棺盖,才朝着方夫人道,“唐突了,我极是抱歉。”方夫人不言不语,旁边的方大公子则是着人去请方大人了。云奏并不在意,方大公子要去请方大人便去请方大人罢。他同叶长遥一道褪去尸身的寿衣,将这具尸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这尸身并未覆上人/皮/面/具。待方大人来了,他又问方大人:“可否请流霜姑娘与染霞姑娘前来认尸?”方大人愕然地道:“你们认为这尸身有何问题么?”云奏不置可否,复又问了一遍。方大人立即命人将流霜与染霞带了过来。流霜的伤看起来好了些,染霞看起来没受甚么伤。染霞扶着流霜,到了方大人面前,两位姑娘齐齐做了个揖,道:“大人有何吩咐?”俩人眼中皆流露着对于方大人、方夫人以及方大公子的迁怒,流霜隐藏得好些,而染霞则外露些。对于她们,特别是于染霞而言,方三公子无异于从十八层地狱而来的恶魔。方大人并不在意,方夫人并未觉察,而方大公子却是抬起了手来,直欲赏染霞一个耳光。叶长遥及时制止了方大公子,同时怜悯地道:“染霞何辜?”方大公子冷笑道:“这娼妓无辜,难道我三弟无端枉死便不无辜么?”叶长遥不假思索地道:“方三公子死有余辜。”方大公子气急败坏地道:“我三弟不就是玩了几个娼妓么?那些娼妓本来就是被人玩的,要是没人玩早都饿死了。”叶长遥认真地道:“即便是娼妓亦有自己的尊严,亦有活下去的资格。”方大公子嗤笑一声:“你便没有玩过娼妓么?”叶长遥摇首道:“我从不眠花宿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