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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云奏道,“你快些与这妖怪一道离开汝临城罢。”云奏却是笑道:“你要我们走,我们偏生不走,定要在这汝临城多叨扰几日。”老妪气得翻了个白眼,一个字都懒得再多说,转身回了丰将军的生祠去。那肥头大耳的少年见时辰不早,便往书院去了。余下的数人亦散去了。未多久,丰将军的生祠前仅余下云奏与叶长遥了。俩人满耳的祈福声,须臾,云奏对叶长遥道:“我们走罢。”叶长遥颔首,同云奏一道往前走。汝临城并不大,但还未走完半座汝临城,云奏的面色已较素日又白了一些了。他喘着粗气,左手搭于叶长遥的肩上,半弓着身体。他的吐息全数漫入了叶长遥的心口衣衫,令叶长遥的心跳微微失序。叶长遥伸手拍了拍云奏的背脊,方要出言,却闻得云奏吃力地道:“你背我回去可好?”他低下了身去,让云奏爬上了他的背脊,走出数步,突然想起还未与云奏说过昨夜之事,便原原本本地说了。云奏将下颌抵于叶长遥的后肩上,半阖着眼,道:“丰将军甚是想念汝临城,为何要挑深更半夜,便不能白日多走走么?他难不成有甚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罢?”“我昨日假装离开,实际上跟踪了丰将军,他甚么都没有做,在汝临城晃了一圈,便回了丰将军府。”叶长遥猜测道,“许他是在寻甚么人?”“你的假设如若成立,他会是在寻何人?”云奏提议道,“不若等今夜再瞧瞧丰将军可有异动罢?”“那便先如此罢。”叶长遥回过首去,欲要去瞧云奏,唇瓣却不慎蹭过了云奏的唇瓣。云奏的唇瓣温软无匹,却生着寒气,叶长遥怔了怔,方才低声道:“抱歉。”云奏亦怔住了,半晌才道:“无妨。”但他却在暗地里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的唇瓣向来冰凉,但现下却染上了些暖意。不知与叶长遥接吻会是甚么滋味?他为何会有这个想法?他是糊涂了罢?他命令自己清醒些,尚未成功,那叶长遥却忽然道:“客栈到了,我背你回房间罢?”“嗯。”一直到被放在了床榻上,他都在想与叶长遥接吻会是甚么滋味。叶长遥摘下斗笠,安慰道:“你在百姓们面前施展了术法,以致于他们将你当成了妖怪,对你指指点点,你勿要难过。”云奏并不识得那些人,于他而言,只亲朋挚友才能伤得了他,那些人仅仅是过路人罢了,更何况,他适才满脑子俱是与叶长遥接吻会是甚么滋味,根本无暇将那些人的言语听清。他不小心对上了叶长遥的双眼,猛然害羞起来,半低着首道:“我为何要难过?”叶长遥松了口气:“你不难过便好。”云奏生怕被叶长遥觉察到自己的异状,催促道:“叶公子,我要歇息了。”叶长遥复又将斗笠戴上,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云奏才睡醒不久,并不觉得困倦,努力地将脑中的叶长遥驱逐出境后,又试着去催动内息。他成为云奏两月有余,虽较一开始好了些,但仍旧无法掌控那三成多的道行。内息霎时翻腾不休,片刻后,他喉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来。他明白不可cao之过急,但究竟要到何时,那三成多的道行才能为他所用?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假若有一日他与叶长遥遇险,他恐怕连自保都不能,更遑论是对叶长遥施予援手了,他必然会拖累叶长遥。幸而这两月余,他们都不曾碰见过棘手的敌人。他取了张丝帕,将唇上以及下颌处的血液抹去,但下一瞬,他竟是吐出了更多的血来,任凭他如何抹都抹不干净。他阖了阖眼,五脏六腑如同是被人慢条斯理地撕扯着一般,浑身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是因为他的身体又差了许多,亦或是他遭了内息的反噬?应当是两者兼有罢?他苦笑一声,苦笑未及收起,身体已经被叶长遥抱于怀中了。是了,他吐了这许多的血,叶长遥自然闻到了。“我……无……无事……”他瞧见叶长遥满面焦灼,唇角一扯,勉强笑了笑。叶长遥无奈地道:“你勿要笑了。”云奏却又笑道:“我现下笑起来很难看罢?”“不难看,但你身处痛楚当中,为何要笑?”叶长遥盯住了云奏道,“你又为何吐了这许多的血?”云奏并未同叶长遥坦白过自己无法掌控那三成多道行一事,起初是因为叶长遥于他不过一陌生人,没有讲的必要,又恐叶长遥觉得他是拖累,后来是因为害怕叶长遥担心。他咬了咬唇瓣,甚么都没有说。叶长遥并不逼迫,而是道:“你若不愿说,便不说罢,但我必须从今日起日夜看顾于你。”叶长遥此言意味着叶长遥要与他同榻而眠么?思及此,他不再犹豫,赶忙道:“我对你说过我曾走火入魔,你可还记得?”见叶长遥颔首,他继续道:“我因走火入魔丧失了六成多的道行,余下的三成多道行亦不能运用自如,我之所以吐血,便是因为过分催动内息。”叶长遥听罢,当即问道:“我要如何才能帮你掌握那三成多的内息?”“你帮不了我。”云奏故作轻松地道,“但我已好多了,不像两月前只能使些雕虫小技,待过了年,我或许便能熟练地掌握那三成多的道行了。”叶长遥并不相信,但表面上却是道:“待过了年,你定然能熟练地掌握那三成多的道行了。”云奏正被叶长遥担忧的眼神瞧得发虚,又猝然被叶长遥按住了后心,紧接着,叶长遥的内息便被渡了过来,他受尽折磨的五脏六腑终于成功地死里逃生了。这时,他才发现,他吐出来的血已然将一床的棉被濡湿了大半,他身上的衣衫亦是从雪白变作了扎眼的猩红。“叶长遥……对不住,我又让你浪费内息了。”云奏微微有些哽咽,叶长遥这一回渡与他的内息较先前要多上许多,不必细看,他便能瞧出来,叶长遥的面色已白了几分。他抬手去推叶长遥,却反是被叶长遥按住了后腰。他整个人因此合身伏在了叶长遥怀中,好似没有一丝缝隙,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叶长遥心口的两处凸起。他的身体不由地发软了,但精神却格外紧绷。良久,叶长遥方才收起内息,又端详着云奏问道:“你感觉好些了么?”云奏不答反问:”你可知你自己眼下的面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