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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给人幸福,可是若是此时不说,兴许就要错过一辈子,他顿了顿,为自己鼓劲,刻意放大了声音,不给自己迟疑的机会,“我喜欢你,我心悦你!”“从我刚见到你那天,我心里就烙下了你的影子。你勤快、直爽、漂亮、善良,我看你把自己的饭菜拿去给门前的乞丐,我看你帮被地痞欺负的小姑娘解围,你什么都好,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怕我再不说这辈子就再也没法说了。凤姑娘,我喜欢你!”金凤早已泪流满面。这些话她等了一年多,终于终于,在这一刻他说出来了。“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抹掉眼泪,倔强地道,“我只是个伺候人的下人,你是要考功名的人,你前途无量,将来是要做官的,可我会一辈子留在浙州,依旧当我的差。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从来就不是。魏公子您不要会错了意,今晚我来见你,是我家太太派我来送谢礼,可不是我自己……”“凤姑娘。”他打断她,一字一句道,“你愿意等我吗?”这几个字,狠狠地敲在她心上,令她猛地颤了颤肩膀。等他……怎么等?他们会有未来吗?会吗……“热孝在身,我知道说这个不合时宜,也很对不起你,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可是我怕过了今晚,我就再也鼓不起勇气,怕再也看不到你。凤姑娘……我今年二十二,庚子年九月初七巳时末生的,家中有爹娘兄弟姊妹六口,我在兄弟中行三,是家中老幺。家资是薄了些……我会好好努力,你喜欢浙州,我就来陪你……家里有兄弟姊妹尽孝,我在外头不成问题!凤姑娘,这是我在浙州替人续写话本子赚的,我留一半给你,一半带回家……我没什么能给你当信物的,只有这些钱,你要是信我,就暂等我一阵,我会禀明父母,,等丧期一过,就立即来提亲,你、你可不可以等等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真对不起。”他说得情真意切,急切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瞧。金凤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如此矛盾。他和她之间从来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妄想,是两情相悦的相互吸引相互看重。她一再退缩,生怕自己的心意露出行迹不可收拾,可她还是没出息地在他面前落泪了……她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会哭?藏不住……真的藏不住了。身边的人几乎都有了归宿,她也想有个臂弯让自己靠一靠……她也想要个伴,能相互慰藉相互取暖……魏书生听见她的啜泣声,他不知该怎么办,望着她发颤的背影,他多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自后将她拥住。可他不能,君子守礼,不能白读了圣贤书……“好……”轻微道几乎听不清。她张开嘴,说出自己不敢去听的答案。“好……”她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魏书生怔了下,他不敢置信地辨认着那个字,是他想的那样没错吗?她答应了?她答应了?她真的答应了吗?“凤、凤姑娘……”他走上前,离她更进一步,“你……你刚才说什么?”金凤抹去腮边的泪,咬牙转过头来。“你适才说的话,都算数吗?”他忙道:“自、自然!丈夫一诺千金,绝不食言!”“那我等你……魏冲,咱俩说好了,我等你……”她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从他手中拿过适才他掏出的一把铜钱,飞快地转身逃了。无以做信物,唯有这一把钱。她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就赌这一把吧!——金凤洗漱过后再回到柔儿屋中当差时,已是亥时了。她哭过,眼睛还有些红肿,但脸上焕发着前所未见的光彩,她仿佛整个人重生了一般。她径直走到柔儿面前,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太,金凤有一事,觉得应该跟您回报一声。”柔儿放下针线,认真地打量着她,“你跟魏书生?”金凤没有羞怯地退缩,她红着脸点点头,坦然地道:“太太,我答应了,要等魏冲回来。若是一年后他遣媒人上门,求太太恩准我跟他的婚事。”柔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要等上一年这门亲事才能确准,魏冲虽然看起来是个十足的好人,但是万一……金凤看出了柔儿的不安,她笑道:“太太不用为我担心。他若是言而无信,就当我瞎了眼吧。我不会自苦,到时候遇上别的好人,我也会嫁的。”柔儿忍不住眼酸,抬手抚了抚金凤的鬓发,“好金凤,你这么好,值得最好的对待。魏冲不敢负你的,要不我跟官人都不会饶他。”主仆俩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回到内室,坐在床沿看书的赵晋抬眼望过来,“怎么眼睛是红的,谁惹你不高兴了?”柔儿踢掉鞋爬上床,偎在他怀里。“我的心事了了一半,金凤终于也有着落啦。”赵晋笑道:“那另一半呢?”她叹了声,指尖滑过赵晋腰带上的玉石扣子,“自然是安安的事……这么顽劣,可怎么办啊?您说给她寻的新夫子,可有着落了吗?”第127章提起这件事,赵晋正有一事与她商量。“前段时间四族叔找过我,想托我为他孙儿们寻个可靠的先生,我叫福盈统算了一回,族里适龄的孩子约莫有十来个,有的是在家里请了夫子上门教导,有的是跟着族里的长辈在开蒙,如今彦哥儿也要开始正式进学,不若就趁这次把族学重新办起来。”柔儿道:“好是好,只是安安怕是不便跟着一块儿去族学。我听郭夫人说,有那从宫里出来的女先生,专教小姐们行止礼仪,比起书卷上的学问,安安更需要学的是规矩,好好一个女孩子,见着棵树就提裙子往上爬,上回还抓了只青蛙吓唬郭忻,提着那青蛙追着郭忻跑了大半个庭院。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赵晋忍不住笑,自家闺女确实调皮了一点儿,胆子也确实大了点,可她年纪还小,要学规矩以后有的是机会,何苦在天真烂漫的年纪抹杀了她的天性,小孩子就该高高兴兴吵吵闹闹的才好。他倒觉得彦哥儿未免太安静了,才四五岁的小孩子,规规矩矩坐在书房写字,一下午都不挪位置。这性子不像他,倒像陈柔,有股子韧劲。赵晋笑道:“小孩子家,调皮些也是常事,你不必太紧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规矩了,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由着她吧。”柔儿不赞同地道:“您太宠她了。”赵晋撩开帘子侧过身去吹了灯,“好,听你的,明日我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