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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湖面中,砸进了一颗巨石。这时候远处山径上,米氏的执事大步跑过来,他一脸沉郁高声对米氏喊:“小娘子,有神祇出事了!”米氏看看鹿饮溪,又看看远处天空,那些波纹的起点,咬牙斥道:“暂时放过。”转身一跺脚,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急冲而去,瞬间就成为了一个黑点,和执事一起消失在了天边。鹿饮溪似乎是想追,但一动,就因为体不支,而跌坐在了地上。躲在一边的侍人急忙跑过来扶他:“公子,公子怎么样了?”又怕米氏再回来:“我们快走吧!”鹿饮溪一把拂开他的手,挣扎着站起来,转身向金像走去。最终他在金像残骸前站定,金像残骸上面,被什么量,熔出了一个人形,那是一个纤细的身影。会成这样,只怪蚩山宗主动作太慢,而米氏来得太快。他以为自己会死在米氏手中,但这个身影,挡住了会杀了他的那一击。他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舒展开,里面是已经成为碎片的糖人。颂法早已在粮人碎裂的时候散去。因他手温的缘故,糖片都已经有些融化。只是他看不见,就在他脚前,申姜滑落跌坐在地上。两人离得那么近。申姜感觉现在自己的情况不大妙,但又觉得,到也不必后悔。京半夏为她做过的一切,比她为他做的,要多得多。只是唯有一件事不放心。她挣扎,在鹿饮溪满脸阴鸷转身要向米氏去的方向去时,奋然伸手,抓住鹿饮溪的袍角。手却抓了个空。她只是一缕将要消散的残魂。没有触碰人的能力。可一定要阻止他才儯就在她感到失望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何处,有一声叹息。轻轻的,缥缈之极,让听的人就算听到了,也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所以才会听见,似乎有个声音,从某处传来,但不是天空,也不是身边。不可言说,不可描述。“去吧”申姜下意思地,奋扑过去,再次抓向正远离的少年的袍角。意外的是,本来应该什么也无法触碰的她,却实实在在地抓了个正着。鹿饮溪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缕阻力,扭头蓦然向她看来。少年的脸被暮色渡上了一层金边。京半夏多了少年气,也是好看的。她仰头看着,知道鹿饮溪大约是看不见自己的。刚才在说话的是谁呢?天道吗?这是它所的最后的机会。哪怕只是让鹿饮溪感觉到袍角的小小力量。哪怕他看不见。申姜还是在自己消散之前,挣扎着匍匐在地上,仰头看向似乎想毁灭一切的少年,喘息着叮嘱:“不要!”不要去追。不要报仇。不要为了追逐量而漠视一切。不要继续错下去。不要固执。是京半夏,在千百万次的时间中沉浮……只为一个即不特别,也不值得的人。应该成为世界上最好的人。但她只说了不要两个字,无法说完更多,整个人好像沉在海中,怎么都用不上。在消失之前只喊出了一句:“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对方喃喃地似乎反问了一句什么。也许是在问“真的吗?”只要什么都不做,那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申姜觉得,骗人有些不讲武德。但如果自己是京半夏的挂碍,那也就是唯一能束缚他的东西。她还是点点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与鹿饮溪四目相对,目光交加。他似乎是能看见自己的。但只一瞬间。一切消散。她甚至松了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到此时为止。拯帐缚之下的京半夏,应该什么也不会做了吧。毕竟他如果想要救一个死去的人,那被他救活的人就会死去。他如果想要报仇,那他就违背了死者的意愿。他既然相信死者有一天会回来,从此之后,必然处处忌惮,每个举动都要考虑后果。毕竟,鹿饮溪也许不在乎世界,可在乎某人的眼睛看向自己,看到的自己是什么模样。那个,看似萍水相逢,但看着他的眼神,却充满着他不懂的情绪的人,那个世界上唯一希望他活着,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人。他总是在乎。虽然在申姜看来,自己根本没有过他什么。太阳落山,蚩山一片黑暗。也许弟子们都知道出了大事,四散去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变故。但鹿饮溪并不在意。他黑暗中,看着刚才申姜坐过的地方。夜风起,吹动他的衣衫,好像个幽魂。侍人彳亍着过来,小声叫他:“公子,我们走吧。”“再等一等。”鹿饮溪低声说:“她一会儿就会回来了。”言罢想了想说:“应该不需要太久,她叫我什么也不要做,等着她。那该是很快的。”侍人实在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又怕多问他要不高兴,软声细语地劝:“公子,要来来去去,便是再近的地方,也需些时候呢。再说,都在这里半天了,也并不见有人回转。肯定没那么快的。大概是去得太远。一时回不来。”鹿饮溪突然说:“也许这次又是骗我的,上次她就没有回来。害我等了几年。”侍人见他表情不大好,连忙劝慰:“想必是路途太远,又有意外,断不能是存心欺骗公子。毕竟能入公子青眼,肯定是个大好人,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公子受了伤,还是需要静养的。不养好,要是公子等的人回来,公子却不在了,那岂不是大冤枉。”鹿饮溪如一抹剪影,站在空旷的大殿中,轻声地说:“不知道她,她虽然不经世事,单纯得很,却也有爱信口胡说的毛病。只能随便听一听。”沉思着又说:“现在想来,她早知道自己会死。她怕我……所以才会叫我许下血誓。”只是他那时候,太过于自信。放在鼻尖前事,也看不清楚。侍人见是劝不回来,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生怕主人要去做什么凶险的事。但鹿饮溪突然说:“但她既然这么说,我自然是肯听。姑且等她一等。她要是这次又骗人,我便再做计较。”说着虚虚地伸手。“是。”侍人搞不懂,他这‘等上一等’是多长时间,但也无所谓,总之不是现在,边松了口气,连忙上去扶他。试探着问:“我们要在蚩山常住吗?”这里可不大好,毕竟蚩山宗主发疯,又常有怪事。“我心脉有损,需得寻人助我。”鹿饮溪轻声说。他这一路,为了保住糖人,内耗过甚,再加之刚才念动了书上的颂咒,虽然只是念了一半,可反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