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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站在赵承钧身侧。她手里一直在动作,可是耳朵并没有消停,赵子询这话别说赵承钧了,连唐师师都不信。一个小小的婢女,怎么敢给世子下药?就算她真的胆大包天想爬床,那她从哪里找来了春药,得手之后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个说法乍一听合情合理,可是仔细想想,根本站不住脚。这就是赵子询查出来的结果,赵承钧手里握着茶盏,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卢雨霏:“内外有别,男子不该过多插手内宅的事。世子妃,你是当家主母,你是如何查的?”卢雨霏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头都不敢抬,诺诺道:“就是世子说的那样。世子审问下人的时候妾身也在场旁听,确实是那个丫鬟胆大包天,想要攀龙附凤,暗算世子。”唐师师暗暗挑眉,夫妻一体,卢雨霏就算和赵子询闹了矛盾,那也终究是枕边人。遇到什么事情,卢雨霏当然会帮着赵子询遮掩,怎么可能向着赵承钧呢?赵承钧面上淡淡,心中难掩失望。他放下茶盏,说:“既然你们夫妻查明白了,那就这样办吧。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赵子询垂着眼睛,平静说道:“以下犯上,不守妇德,当杖毙。”杖毙……卢雨霏脸色不太好,人手是她安排的,送酒的丫鬟有问题,卢雨霏也难辞其咎。赵子询的处置如此不留情面,岂不是在告诉王府所有人,卢雨霏办事不力?唐师师又听到“杖毙”这两个字了,最开始任钰君的衣裙冒犯到靖王的时候,赵子询也毫不犹豫地说杖毙。这个人风流归风流,绝情的时候,也是真绝情。真不愧是日后纳了三宫六院的皇帝,得宠了是宝,一旦失宠,那就是土。卢雨霏低头,什么也不说,赵承钧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的表现,心里越来越冷。唐师师无声地看向赵子询,她身为一个外人都知道下药之人不会是送酒丫鬟,赵子询这个当事人会不知道吗?可他还是眼睛都不眨地,要处死一个全然无辜的丫鬟。在赵承钧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唐师师突然开口,打断了赵承钧的话:“王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个丫鬟犯了错是该死,但是她什么都不懂,上天有好生之德,望王爷再给她一次改错的机会。”赵子询惊讶地看向唐师师,沉着脸道:“大胆,父亲说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赵承钧抬了下手,赵子询话被堵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承钧,然而赵承钧神色平静,态度却很坚决。赵子询不敢再说,只能将满肚子话咽下。赵承钧不动声色,问:“那依你看,当如何?”唐师师哪敢当着赵子询的面得罪周舜华,她垂着眼睛,说:“小女人卑言轻,不敢置喙。但素闻王爷英明神武,公正善断,想来王爷一定能将此事处理好。”赵承钧笑了,她倒是会盘算,不想自己担责任,就一昧给他戴高帽。赵承钧微笑着,说:“本王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你们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本王不会追究的。”唐师师心道快算了吧,赵承钧还不独断专行?赵承钧真不愧是在宫廷长大的人,踢得一手好皮球。唐师师睁大眼睛,当听不到,赵子询没摸清赵承钧心意,也不敢擅自说话,最后,是卢雨霏无知者无畏,当真开口道:“儿媳也觉得杖毙太严重了,她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依儿媳见,不妨留那个丫鬟一条命在,将她撵出府,也算是给王府积德。”唐师师幽幽说:“那还不如将她打死了呢。一个被靖王府撵出去的丫鬟,谁还敢用?她只会过得生不如死。”赵承钧神色看不出喜怒,淡淡瞥了唐师师一眼:“你不是不敢说话么?本王看,你现在的主意倒多得很。”唐师师立刻笑道:“哪有,小女不过是想替王爷分忧罢了。小女愚钝,愿听王爷高见。”这个马屁精。赵承钧轻嗤一声,说:“念在初犯,暂饶她一命。将她罚俸半年,发配浣衣房。”浣衣房做最重最脏的活,被发配浣衣房绝不是件好事。然而和先前杖毙、撵走相比,这个惩罚简直轻的不像话。唐师师一听,立刻叫道:“王爷英明!你们愣着干什么,没听到王爷的话吗,还不快去传话?”赵子询站在堂下,都没来得及说话,这件事就被唐师师一惊一乍地敲定了。赵子询有些不悦,这是他的私事,父亲明明交给了他查,最后结果却完全不尊重他的想法,既然如此,一开始为何要问?然而这些感觉一闪而逝,快的仿佛没有。赵子询低头,一如之前许多次那样,恭顺地应道:“父亲说的是。”卢雨霏看着这一幕,嘴巴微微张开,但最终还是没敢说话。这样想可能有些冒失,但是卢雨霏当真觉得,唐师师和赵承钧一唱一和,宛如夫妻两人唱双簧。明摆着已经商量好了,叫他们过来走个过场罢了。昨夜之事至此尘埃落定,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完后,无论赵子询还是赵承钧,都不想再谈此事。赵子询立刻告退,卢雨霏跟着赵子询,恭恭敬敬离开。等人走后,赵承钧起身朝内室走去,唐师师自然跟上。赵承钧掀袍坐到书案后,唐师师不消人说,极有眼力劲地上去研墨:“多谢王爷。王爷宅心仁厚,多谋善断,简直是尧舜在世。”赵承钧本来正在润笔,闻言反手用笔杆敲了唐师师一下:“说什么呢,不要命了?”唐师师吃痛地捂住额头,说:“我不小心说岔了而已,何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这是能说岔的事吗?”赵承钧凉凉瞥了她一眼,道,“幸亏你在西平府,要是在金陵,你现在已经该自裁谢罪了。”唐师师两手捂着被砸到的地方,委委屈屈,不敢辩解。其实也怪她疏忽,唐师师代入后世剧情,自然而然用尧舜拍赵承钧马屁,殊不知现在赵承钧只是臣,皇帝才是君。说这种话,是要杀头的。赵承钧见唐师师气焰萎靡,就知道她是真的知错了。赵承钧冷着脸润笔,借着砚台中墨的反光,看到唐师师还在揉额头。赵承钧脸色冷冷的,问:“还疼?”他明明记得,他没用多大力气。“嗯。”唐师师一心想着脸上皮肤娇嫩,这样砸会不会留疤,压根没听到赵承钧问了什么。她随口应了一声,继续专注于自己的脸。赵承钧写了一行字,随后镇定自若放下笔,说:“去取药膏来。”“什么?”赵承钧心想以她笨手笨脚的劲儿,支使她还不如他自己来。赵承钧站起身,从多宝阁中取了琼玉膏,对唐师师说:“抬头。”唐师师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赵承钧已经站在她身前,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脸来。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