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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外出了。褚怿蹙眉:“去哪儿了?”丫鬟道:“去兴国寺探望长帝姬殿下,今日一早就去了。”褚怿点头,按捺住心头的微微失落,踅身往外,重新策马。一大早就往明昭帝姬那儿跑,看来昨天生的气,显然是没有消了。昨夜应该坚持过来一趟的。褚怿无奈一叹,往西边确认一眼兴国寺的方向,马鞭一抽,绝尘而去。这一趟,紧赶慢赶,赶到时,日头也还是很高了。今日竟是个好天气,太阳暖融融的,晒得人心脾甜蜜。褚怿循着上回送容央来的路,策马往角门前的那棵大柳树走,途经寺庙大门前时,想起她上回来时,坐在车里趴着窗往外偷看的情形。寺庙大门素来是最繁华之处,小吃古玩,样样摊铺俱有,容央爱,但那日爱而不得。褚怿唇边绽开一丝笑,目光忍不住也学她那日,往四下里瞟,略过寺庙大门时,咧开的唇角蓦然僵住。层层直上的台阶中央,金辉泻如秋水,耀如春华的少女站在那里,静如春树的少年也站在那里。褚怿目光一瞬间定住,全身如被冰封。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大改,改回原纲,大概会有一点狗血,但私以为比之前的连贯一点。(其实我还是蛮期待洒这一点狗血的……)——2020.10.11第93章、质问却说昨日容央回到帝姬府后,回想着褚琬那句“你敢无缘无故打雁玉jiejie,大哥哥知道后,必定不会轻饶你”,一度耿耿于怀。当日傍晚,又有百顺前来传话,称褚怿下值后径自回了侯府,今夜就不再过来就寝,如此,更把梗于心头的那根刺往深处扎了扎。在褚怿心里,自己究竟处于一个怎样的位置,容央一直是不明确的。她可以明确褚怿迷恋她,宠溺她,甚至也开始慢慢地依赖她,但她不能明确这些迷恋、依赖在他的世界里占有多大的比重,是不可或缺,还是不过锦上之花。她不能明确什么东西是褚怿的底线,怎样的情形会令他动怒,是以,她根本想象不出褚怿在得知百味斋一事后的反应。她既无法相信褚怿真的会为林雁玉和褚琬对自己心生怨怼,也无法说服自己褚怿能够对此事听之任之,视如无睹。褚家是何等看重尊荣颜面的一个家庭,他褚大郎君又何时做过忍气吞声的怂兢之辈,她能拿帝姬的身份压住林雁玉和褚琬,却不可能压住一个傲骨嶙嶙的褚悦卿。这一夜,容央是守着那一盒硬邦邦的蜜糕度过的。次日起来,府里依旧没有半点褚怿要来的迹象,容央心灰意冷,把新裁的冬裙换上,登车前去兴国寺探望明昭帝姬。明昭帝姬不在。容央站在小山上,晨风吹响满山枯败的梧叶,她在飒飒秋声里转头,看到褚怿曾经待过的那棵大榕树,一瞬间更难过了。褚家大军最早明日就要启程,雪青道:“既然都已来到寺中,殿下不如去普贤殿给驸马求个平安符吧?”上次去普贤殿,还是为金坡关一事给褚家祈福,容央道:“一点儿都不灵的,还求什么。”却到底是去了。大抵是各家大军相继出征之故,前来兴国寺礼佛的香客空前之多,容央应付完前来寒暄的各府女眷,拿着平安符往山下走。及至山脚岔口,碰上奚长生。今天的日头很不应景,是这汴京城入冬以来最暖最灿的一回,滺湙金辉从云间漫射而下,弄得草不灰黄,树也不再苍青。只有那少年的白衣清淡依旧,冷静依旧,不至于令人跌入春日回转的错觉之中。“奚长生!”容央亲自喊他,袖手站在岔口的一棵松树下,用眼神示意他过来行礼。奚长生本正拉长着脖子瞻仰那座可望而不可即的普贤殿,闻言一震。循声看去后,又是一震。容央的眼睛眯起来,示意的眼神已经不耐烦了。奚长生忙敛神过来行礼,继而展开脸笑:“殿下果然在这里!”这话倒讲得稀罕,容央瞟他:“什么叫‘果然’?”奚长生笑:“褚家军启程在即,殿下心系将军安危,自然要来寺中祈祷一二,这汴京城中,除去相国寺外,就数这兴国寺的普贤殿最是灵验了。”容央“呵”一声:“灵个鬼。”“……”奚长生盯着容央拿在手里的平安符看。容央扬着脸,默默把那两张平安符揣入袖中。奚长生这回看得更清楚了,意外:“殿下一求就求了两份?”容央一眼瞪去。奚长生顾自点头,解释:“是了,这回三殿下也要离京的……”“……”容央目中愠色收敛,脸转开,“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的?”奚长生蓦地赧然,讪笑:“本来也是想去普贤殿里拜一拜,不过现在倒不必了。”容央哼:“普贤殿从来只招待京中贵胄,你这种身份,进得去么?”奚长生:“……”容央:“所以呀,你当日救下皇后和小皇子时,就该及时跟官家请赏,争取能跨进御医局,留在圣人跟前做个大红人,届时,还犯得着在一座破殿面前拉长脖颈,跂踵而望么?”奚长生入宫助吕皇后成功诞下龙嗣,于容央而言,多少是个不大不小的疙瘩,这厢因着褚怿之事,情绪上来,话锋一时就有点收不住。果然奚长生听罢,脸色微变,然回过来的话却是:“官家有提过,只是我不要罢了。”容央狐疑。奚长生正色道:“草民的侄儿就是御医局的院判,我如果想进宫做御医,早就进去了,何必去官家跟前讨赏?”这个逻辑倒是正确,容央对他做不做御医一事本来并不大感兴趣,这厢倒是给他勾住了。奚长生解释罢,又行礼,这回乃是告辞,语气里有很明显的不快。容央跟上去:“你学医术,开医馆,却不愿入宫做御医,这是个什么说法?”奚长生察觉她跟来,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放缓步子走:“家中世代从医,不可不学,但行医并非所爱,故而无意入宫。”明明开着医馆,并医术卓绝,却还称行医并非所爱……容央扬声:“那你爱的是什么?”奚长生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在松影苍郁的小径上驻足,回过头来。晨风吹拂少年的白衣,容央对上他一双深波涌动的眼眸,警觉道:“干什么看我?”后面的雪青、荼白亦提着颗心屏气噤声,平日里就总担心奚长生会折服于殿下的盛颜,此刻看来,怕是不假。然这个节骨眼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