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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着的人看起来极其狼狈,身上却没见到伤,已经没气了。茯苓对张王二人道:“把他丟回柳家去。”二人点头,抬起尸体从窗外出去了。柳晚晴缓了口气,道:“你可以提条件了。”茯苓给她倒了杯茶:“姑娘以后有打算么?”“没有,”柳晚晴笑了,看着他问道:“我还会有以后么?”茯苓道也笑了:“姑娘正是二八年华,我听闻柳家通晓医术,银针可杀人也可救人,开个医馆如何?”柳晚晴面上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依旧这样平静的看着茯苓。且不论柳晚晴不认为茯苓会放了自己,她已经杀了人,又如何再做悬壶济世的医者?茯苓知道她不信,叹了口气,道:“姑娘真想谢我,就看我一晚上没消停,给我煮碗面吧。”柳晚晴道:“你不怕我下毒,毒死你以后跑掉?”“你不毒死我,也随时都可以走,”茯苓笑着摘下面具,眉目如画的少年偏着头看过来,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道:“我与姑娘同病相怜,只是我不仅要给自己报仇,我还想替天下人报仇,这恃强凌弱的狗屁世道,早该有人来治一治了。”柳晚晴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一道特别的光,仿佛天下所有的血色笼罩的黑暗,都逃不过这道无名光。“当然,如果姑娘愿意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欢迎。”作者有话要说: 攻终于露面啦!后面就有互动啦!!!第11章丁淮动作很快,托了几个人,拿到了潼南派门内地图,第二日晚上,五人就动身去杀廖鹏远了。丁淮与张发财和王有钱进了廖鹏远的院里,邱毅和茯苓在院外接应。邱毅握着双刀,问道:“我们动作会不会过于快了?”像暗杀这样的事,不是都应该徐徐图之,把计划制定的天衣无缝吗?怎么感觉还没有茯苓平时剥鸡蛋壳动的脑子多?茯苓靠在树上,道:“拖久了容易生变故,等过两日各大门派都住进了潼南派,就更不好动手了。”“你对丁淮这个人……”邱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怎么看?”茯苓道:“聪明,也重情义,是个值得结交的人。”邱毅问道:“这么肯定?”“不肯定啊,”茯苓笑了笑,“我看人都是靠感觉的。”纵观茯苓这不太长的一辈子,活得比别人三辈子都要跌宕起伏。他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总结起来,一个人可以有千万张面孔,可以说很多假话,做很多真假难辨的事,能骗天骗地骗别人骗自己,可唯独真心做不了假。茯苓看人,只看这一点真心。屋里一阵巨响,茯苓暗道不妙,那三人已经冲了出来,丁淮身上沾了血,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走!”门内弟子还未到,几人运起轻功,很快出了潼南派的门,眼看就要溜之大吉,却在城郊被人追上了。来人立于屋顶之上,长身玉立,如青松翠柏,并未拔剑,衣带丝绦随风飘起,身后一轮皎皎明月,映照着他那张俊逸的脸。青衣青衫,正是霍山派大弟子——颜烛。茯苓看着那月下人,月色带来几分梦一般的朦胧,片刻失神后,他对几人道:“你们先走。”张发财低声劝道:“老大,颜烛武功高强,你……”“我心里有数,”茯苓打断他,“他能追上来,说明轻功极好,你们几个跟我留下来也脱不了身,不如先走。”邱毅迟疑道:“可是……”茯苓拍拍邱毅肩,道:“我会回客栈跟你们汇合的,放心,要死也不会死在今日。”茯苓看了一眼丁淮,丁淮会意,给了他几个纸包,道:“你多加小心。”那四人跑了,颜烛没拦,依旧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茯苓。茯苓道:“颜少侠,久仰大名。”颜烛问道:“你们为何要杀廖鹏远?”茯苓则问道:“你可知晓廖鹏远的为人?”颜烛答道:“不甚了解。”茯苓:“那你一定不知这畜生去青楼,害死了人家的亲meimei。”“口说无凭。”颜烛知道廖鹏远确实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他也不会听信茯苓的一面之辞。“你若真想知道真相如何,不如去查查去岁三月初六,这畜生有没有去过春风楼,其他的我说了你也不会信,”茯苓拔出龙牙刀,皎皎月色下,刀身上却似笼罩着一层黑气,他问道:“还要拦吗?”颜烛未答,腰中佩剑出鞘,一时间像是敛尽了月亮的光华,寒光逼人。我有一宝剑,出自昆吾溪。照人如照水,切玉如切泥。此剑,便名为昆吾。对面的茯苓握着刀,已经飞身而上,刀气袭来,颜烛持剑抵挡。然而那把大刀却没有落下来,刀锋带起风迎面而来,夹杂着些细微的粉末,颜烛瞳孔一缩,他的内力开始迅速消散。只听茯苓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我不想和你动手。”茯苓笑着收了龙牙刀,转身运着轻功,从房顶上跳走。“颜少侠,再会。”很快,颜烛感觉到消散的内力,又如潮水般涌回来,那个黑色的影子,却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颜烛握着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脑海里只有那人靠过来,墨发勾了一下他的剑柄,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那双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透亮。茯苓与四人在客栈汇合。那药粉的药效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颜烛执意要追,并不一定追不上,但他却没追了。几人去了一趟城郊的乱葬岗,春风楼里死的姑娘,无人收尸,就会被丢在这里。距离去岁三月,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乱葬岗地方又大,根本无从找起。荒凉的山坡,只有杂草和狰狞的树木,阴坡少阳,风吹着林子呜呜作响,像亡人的哭嚎。“我本来不是江湖中人,爹娘去的早,我和meimei相依为命,二十岁的时候我考中了举人,家里日子好过了些,我便做了官,想攒些俸禄给月儿当嫁妆。”丁淮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那时并不知官场险恶,百姓的日子过得那样苦,官吏还能从中榨出油来,要升官就得巴结,巴结的钱还不是得从百姓身上出?做一点像人的事乌纱帽就要不保,我不是君子,可也曾读圣贤书,做不了好官却也不想做狗官,没了官职后家里又揭不开锅,我就拜了个师父,做了梁上君子。”几人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安慰,都安静的没说话。丁淮蹲下来,扯下一块布,从地上取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