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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没说话,而是从衣兜里取出断指:“这是酒店里那个‘夏欣兰’的。”摄制组的人不知道事情经过,听说酒店里还有一个夏欣兰,恐怕也是个鬼,一下子更慌了,不少人都手足无措地用手机手电筒,向四周胡乱照射着,生怕身后的阴影里突然冒出一个索命的白衣女鬼。现场只有两个普通人还关心着夏欣兰。李兴急得带上了哭腔:“酒店里的也是鬼,那欣兰呢?”而老导演在一堆人的挤来挤去下,终于被踩清醒了,听说现在只有两个女鬼没有女演员,一下子就急了:“调查员同志你们是说,之前拍到的两个影像都是女鬼的?那……那些镜头还能不能上映?”整个剧组:“……”李兴正担心得直掉眼泪,听到老导演的话,瞬间炸了:“你个老不死的——”上去照着老导演的鼻子就是一拳。剧组的人赶紧拉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身为鬼差的竹宁,没有管理人间事的自觉,他正认认真真观察着那只惨白的断手,而后发现这只手之所以惨白,不是因为它有身为鬼手的自觉,想去营造恐怖气氛,而是因为这只手的“皮肤上”,涂抹着厚厚一层遮瑕膏。当然,这遮瑕膏只是由鬼魄凝结而成的视觉效果,并不能擦除,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在那只鬼手的手背上,看到高过皮肤的痕迹——这是被遮瑕膏掩盖着的割痕,再仔细看,手腕上还有更深的一处。竹宁有点害怕了,他拉了拉黑无常的衣袖:“无赦哥哥,夏欣兰的手腕上有割伤,而且鬼魄都已经飘出来了,她是不是已经……”黑无常沉吟片刻,而后缓缓回答道:“就算身死,鬼魄也应该随着身体慢慢消逝,绝没有飘出单独成型的道理,夏欣兰身上定然被动过手脚。”竹宁突然觉得这个案子好难,原本以为这个灵异事件中,有一人一鬼,审问谁都可以,现在鬼魄被吓飞了,人生死未卜,不知道再那里,竹宁闷闷地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回酒店,看看那只“夏欣兰”还在不在,看看她还记不记得身体在哪儿?”竹宁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没了底气。片场中,反倒是李兴那边和摄制组打得热火朝天,老导演毫无防备地被打歪鼻子后,整个变成了摄制组十几人群殴发疯经纪人的大混战。黑无常摸了摸竹宁细软的碎发:“不用那么麻烦。”说完,黑无常旁若无人地用皮鞋磕了磕土地,慢条斯理道:“燕北阴司听召,即刻现形。”刹那间,四周阴风顿起,渗入骨髓的阴寒蔓延开来。两个扛着锁链的青面巨鬼凭空出现,战战兢兢地倒头便拜:“无……大人。”无常的常字还未出口,二鬼就感到口舌一僵,他们心知自己失言,但又不知无常二字哪里触怒了那尊大神,连忙含混了过去。两鬼恭敬低头,弯着膝盖转了一圈,愣是没认出这些人中那个是黑无常,屈膝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左顾右盼。竹宁好心指向身着西裤衬衫的黑无常:“这里。”两鬼青面巨鬼总算噗通一下,跪踏实了,也不敢置喙无常大人的衣着,战战兢兢齐声道:“燕北阴司,见过大人。”几日前黑无常和手下鬼差,钓鱼执法撤了李判官,削了阴司的半个脑袋而后把两个阴司打入地狱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阴司鬼差的队伍。最近别说是徇私索贿,整个地府的阴差连巡逻勾魂都勤快了,如今这两个青面巨鬼一看身着怪异,混入凡人当中的黑无常,心里哭天抢地地大呼完蛋——这黑袍子钓鱼执法到燕北来了!而原本打得四仰八叉的摄制组和李兴,在看到青面巨鬼的那一刹那,腿顿时就软了,顺着那四仰八叉的姿势,落花流水地地趴在了地上。那、那个穿白衬衫的调查员,刚刚干了什么……黑无常言简意赅:“孤魂夏欣兰阳寿可尽?”两个青面巨鬼浑身一抖,心道不好!无常大人明显是来挑刺的啊,不说生魂还是死魂,不说生卒年月,这是要我们阴司把所辖的每个魂都烂熟于心,这这这……那里背得下来,夏欣兰是谁?两个青面巨鬼急得满头大汗,磕磕绊绊道:“这夏、夏……”黑无常:“查生死簿。”青面巨鬼们如蒙大赦,就像高考时突然通知开卷了一样,从怀中拿出生死簿开始哗哗哗地翻了起来。第34章Chapter34两个妻子6两只青面鬼开始还如释重负,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能找到夏欣兰的名字后,两只青面鬼逐渐从窃喜于能翻书的考生,变成了急疯了的怎么都翻不到答案的学渣。哗哗哗生死簿越翻越急。但就是找不着夏欣兰的记录。两个青面巨鬼跪下来比普通人还要高,看起来好大的一坨,但全都在拼命减小存在感。随着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滞,其中一个把近几十页生死簿翻了七八遍的青面巨鬼,实在坚持不住,只得提心吊胆地停住了手,抬头赔笑道:“大人,小的谨记前几日您对阴差的教诲,现已经连夜将辖区内的生死簿完善,添上了那个身、身份证号码……确、保恪守本心,不勾错一魂!不知那孤魂夏欣兰的身,额……身份证号码是何?”这个燕北阴差确实被同行的遭遇吓破了胆,他们虽然属于阎王一派,竟是积极到把阳间鬼差的训诫都背了下来。从竹宁的角度,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那青面巨鬼的生死簿上,用壹、贰、叁、肆、伍……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凡人的身份证号。黑无常看向趴在人堆里的李兴:“身份证号?”这时候李兴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只能维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哆哆嗦嗦说出了夏欣兰的身份证号。得到解题提示的两个青面巨鬼,赶紧翻生死簿,而后——没找着。青面巨鬼已经紧张得开始哆嗦了,苦着脸看向黑无常:“大、大人这这……没有啊!”李兴虽然焦急万分,但在这阴气森森的巨鬼面前,还是不敢开口去问,只得紧盯着那两个青面巨鬼,悬着一颗心看着他们查阅。但鼻子被打歪的老导演向来是个暴脾气,他看到那两个阴差跪得如此标准,恐惧也消减了不少,又极为关心这电影还能不能上映,竟然壮着胆子插嘴道:“我看小夏刚进剧组的时候就晕晕乎乎的,经常记错台词,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不怎么像个正常人,小夏她……是不是进剧组的时候就是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