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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五)

    

番外·狄德诺人鱼(五)



    满月

    ―

    人鱼是受海神眷顾的生物。

    他们与半人半鸟海妖同源,会在湿雾缭绕的夜里攀上礁石,吟唱优美的歌曲。听到的人将会失去神智,将危险难测的大海当成布满鲜花的温床,甘之如饴地奔赴沉沦。但与受人厌惧的海妖不同,人鱼更多被描绘成神秘的、优美的形象,像黎明来临前最后一个迷乱的梦,像夜里潮水泛起的晶莹泡沫。

    水手们出海前总会抱有一种隐秘的期盼,那些美丽妖异的生物是他们含在喉中却不能咽下的第一口甜酒。

    事实上人鱼确实拥有尖牙和利爪。雌性人鱼乐于同英俊强壮的水手交欢,但绝大多数人只会被她们咬碎喉咙割破肚皮。

    西德尼曾目睹成年人鱼引诱男性。人鱼将水手拉进海里,于是两具身体在碧波里翻滚,四条手臂像海草一样交缠着。人鱼将尾巴化成双腿,男人的性器埋进瓷白的腿间若隐若现。人鱼的乳尖红艳翘立得像海底的血珊瑚,蹭着水手的胸膛滑动,在水手像饥饿的野兽一般含住那里吮吸咬噬时,人鱼便在健壮的臂膀里快乐地扭动,发出甜腻动人的呻吟。到了顶峰,人鱼就眯起眼,咯咯笑着咬破水手的脖子。

    西德尼目前还没有类似的经验,色诱做起来有点忐忑不安。

    她勾着伊格尼兹的脖子,用自己能演出的最深情的眼神凝视他。在他伸手打算揽住她时,又飞快地松手游进水里,引诱他与她一同进入大海。

    更何况……

    西德尼一边向海深处游,一边警惕地观察伊格尼兹的神色。

    这个半精灵不是普通水手。他是安静蛰伏在海里的食人海怪,从平静的海面根本看不见那浩瀚的底部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西德尼停在一块礁石边,开始唱歌。

    人鱼有着上帝赐的歌喉,西德尼满意地听到自己口中吐出优美舒缓的歌声来,仿佛一只在喉间筑巢的雀鸟终于展翅飞翔。不过……哼完前奏她就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接下来的歌词与曲调。

    因为在同龄人鱼积极地围观成年人鱼引诱男性时,她跟着鲸鱼在极北追逐鳕鱼群。

    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了。

    西德尼有点慌,歌声也像流进冰结区的河水一般磕绊起来。不安地盯着岸上的精灵,她飞速地搜刮记忆,企图将偶尔记下的几段歌曲从脑子深处倒腾出来。

    海风发出嘲笑般的号声。

    伊格尼兹一直兴趣盎然地观赏着小人鱼的一举一动。她生涩又僵硬的色诱当然无法让他失去理智,反而让他觉得好玩――连歌都唱不到调子上,这条小人鱼认真的吗?

    半精灵活到现在几乎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控制住笑意,决定配合她的表演。

    西德尼远远看到伊格尼兹脱了那身繁重的长袍,抬手一抛,衣袍像枝桠上抖落的雪块般掉进海里半浮着。接连涌上的潮水冲走了岸边的箱子,各色糖果在碧波里漂翻,宛如宇宙初始之际眨眼喷薄而成的星辰大海。

    伊格尼兹一步步走进海里,走近她所在的位置。

    他拉开衣领解开发带,银发在湿水的修长躯体上倾泻如注。西德尼心下轻动,说真的,这个半精灵美得动人心扉。徘徊不定的夜雾沾湿了他酷似北极狐的狭长银眸、他半敞胸膛上优美又扎实的肌理,银发伴着诸星游弋,让人想到被水仙少年纳西斯痴心迷恋着的湖中倒影。

    西德尼回过神时,伊格尼兹的手臂已经撑在了她肩膀两侧。他的眼神涣散,貌似被歌声迷惑。

    对了,还有色诱的事。

    西德尼隐约想起了歌曲中的一段。

    伊格尼兹继续扮演着失去理智的被迷惑者,同时打量着西德尼。泡过海水的小人鱼似乎变得更可口了,蓝眼睛里装满湿漉的水汽,嘴唇局促不安地嗫嚅,双手盖住胸前两粒鲜红幼嫩的花蕾,胸乳被压着委屈地变形。身体纤细,腻理润湿,缩在他两臂之间,像只被风暴打湿的幼鸟。

    伊格尼兹想做点什么逗逗这条小人鱼。她却放开了手,胸前凸起的红蕊被冷空气一舔,瑟缩一下后颤巍巍地立起来,然后,贴上他的胸膛――她搂住了他的脖子,抚摸他的尖耳,牙齿在他锁骨和脖间乱啃。

    最后,小人鱼凑近他的下巴,开口低唱,声音像海风一般湿腻轻快:

    “我的爱人,请在我的深处沉眠。”

    火柴擦过了岩石。

    玩笑的心情暂歇,伊格尼兹感觉苏醒的性欲汇成热流注入下腹,他揽住身前这具腻上来的身体。或许他可以做点别的,好好地,疼爱这条无家可归的小人鱼,抚摸那些会让她呻吟颤抖的部位,做点让他们都快乐的事。

    实际上除了对赫蒂必要的服侍之后,他基本靠自己来纾解性欲。潜伏的危机太多,性爱又太容易让人松懈。

    战栗的火星划破寂静的夜。

    西德尼在伊格尼兹身上乱摸,企图找到银锁的钥匙。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她分明记得伊格尼兹把钥匙放进衣服里了,难道在那件脱掉的法袍里?

    冰凉的金属物件滑过指尖。

    找到了!

    西德尼伸手去抓,手腕却猛地被捏住,抬高,扣在礁石上,精灵高大的躯体跟着压近。半声尖叫还卡在喉口,西德尼的下巴就被迫抬起,精灵深深地吻下来。

    他在咬她,牙齿在她微张的嫩唇上轻啃出绮红暧昧的水泽,之后又勾出退缩的湿润小舌用利齿轻磨,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吮吸挂在水壶口最后一滴甘露,饥渴感深烙入骨髓。西德尼有点承受不住,小嘴与精灵碾转摩挲之际,喃喃轻喘,津液从唇角滑到下巴,迷乱又堕落。

    冰雪的甘冽气息让西德尼每根神经都紧张起来。

    手掌在她光裸的背部与后腰抚摸,较海水而言过分炽热的体温在肌肤上点起燎原之火。西德尼生怕把他从“被诱惑”的状态里惊醒,于是尽力迎合,像一根柔软的海草,在猛然来袭的陌生暖流里扭动轻摆。

    “唔……”可她很快发现这样不行。精灵皮肤上渡过来的温度是那么惹人沉醉,红肿奶尖贴着另一个胸膛滑动是那么痒,那么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升温,下身血管贲张跳动的幅度盖过了左胸的心脏,将全身的血液都牵着泵入那里。

    实际上人鱼本来就是一种性欲强烈的生物。这些天伊格尼兹又对这条未成年小人鱼进行了全面的开发,用乳夹,用试管,用肛塞和震动器,她到目前却从未经历一次真正的性爱。饥渴感在沉淀,稍经爱抚就骤然腾起将整具身体搅得浑浊不堪。

    “西德尼……”精灵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仿佛性爱过后般沙哑怠懒,裹着一股子惹人战栗的热酥进她的耳洞。

    难受……西德尼轻喘着,想着干脆咬碎他的喉咙好了,再继续下去肯定不妙。

    小人鱼轻柔地缠上精灵的身体,贴近他的脖子,亮出人鱼狩猎时才会显露的利齿。

    咬下的动作却被乳尖上传来的濡湿酥麻感给打断了。

    伊格尼兹含住了她的乳尖,牙齿和舌蕾交换着蹂躏逗弄那个敏感翘立的小rou粒。西德尼的身体软成了海草,抓着身前人的银发,声音怯弱得不可思议,“不要――别,别吸……”

    她乱动的手打落了伊格尼兹左眼前的单面镜片。

    她猛地愣住,流窜的情欲也冷却了一些。

    伊格尼兹的左眼里没有眼球。

    他的右眼里泛着瑰丽潮湿的情欲,银色的虹膜有如月光流淌,左眼却仿佛很久以前就被剜去了眼球,只留下一个突兀的黑洞。从朔日到满月,她从他脸窥探到了夜的两面。

    吓到了。伊格尼兹逗弄着西德尼被啃咬得鲜红绽放的乳尖,用略显粗糙的指腹将能给她带来无数快乐的小rou粒按进桃花瓣似的红晕里,碾磨着,感受她身体的发烫发抖,轻声问:“很害怕?”

    胸前两点上密集的快感让西德尼集中不了精神,她小心打量伊格尼兹:右眼积攒着暴风骤雨般的浓重情欲,汗滴从额角滑至微动的喉结,敞开的衣领曲折蜿蜒入下腹的阴影。半精灵的美貌缺少了一块,让人想到大理石神像上的蜘蛛裂痕,还有阿尔特琉女神的空白谜题。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上他的脸,质感不错,仿佛被海水与细砂打磨至臻的贝壳。

    伊格尼兹没有阻止她,她于是接着摸下去,先是精灵特有的尖耳,然后是水银瀑般顺滑柔亮的发丝,再到蕴热的紧实肌rou。到了硬邦邦的下腹,伊格尼兹才捉住了她游蛇一般的小手,嘴唇从人鱼细嫩馨香的颈弯碾转至耳际,“这里就不用了,之后……好好含住就够了。”

    “嗯唔――”小人鱼在精灵那条邪恶的红舌伸进耳洞时发出半声短促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化回人形。两条细腿被精灵的手掌托着盘上他修窄的腰,隐秘的花朵就此舒展吐蕊。图谋不轨的采蜜者乘虚而入,硕大的顶端与窄缝翕张的饱满花户撞了个满怀,甜蜜的花液委屈地摇洒了大片。前方充血熟透的小花珠被棱角刮蹭得又痒又疼。

    西德尼在热潮中感觉自己乱动的腰被温柔地按住了。伊格尼兹拂开她的额发,“我要继续了,嗯?”微哑的,带潮的,精灵泛起腥咸色欲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这算色诱成功了吗……留给西德尼迷茫的时间不多。濡湿的舌尖划过耳根,手掌包裹着娇小的臀部缓缓分开,捣进湿热花唇的物什搏动着跃跃欲试,半噙住顶端的小孔在刺激中收缩着流出甜蜜液体。

    那处私密的嫩花他抚摸了无数次,在他眼下绽放了无数次,至于它被男人的性器一点点撑开深入的模样,当然,他想象得到。

    光是爱抚对他而言是不够的,不过是海沟里转瞬即逝的焰而已。

    西德尼听到了一点潮起的哗啦声。她被禁锢在礁石与胸膛间的狭小空隙里,狠狠地进入,海水在撞击的rou体间碎成片。下体仿佛生嵌进去一块庞大的烙铁,西德尼扒住伊格尼兹的肩膀发出嘶哑带泣的呻吟。人鱼的yindao里通常没有什么屏障,但尺寸不合带来的疼痛依旧无法避免。

    “很疼?”伊格尼兹将小人鱼破碎的呻吟吮进唇间。

    “唔……”小人鱼哼哼唧唧的。

    伊格尼兹将手掌按在她背后,避免粗糙的石面擦伤她那处肌肤,咬着她的嘴唇,深嵌入软糯多汁的xiaoxue,顶到最深处时,小人鱼像只被爱抚的猫一样扭动腰肢,吟叫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西德尼感觉伊格尼兹的温柔体贴完全是在为之后的纵欲做铺垫。痛感像潮水一般从rou体里退出时,他敏锐地发现她已经步入佳境,动作随之放肆起来。厮磨着微肿的唇与花核,yinjing深入进去蹂躏着每寸敏感的xuerou。小人鱼咬着嘴唇流泪,按住他的腹肌,块垒在手下紧绷,带来的有力撞击与进出让她的身子在扭动中起伏颤抖,被迫吐纳。

    海风将鲸群缠绵起伏的鸣叫送来,夜里起了雾,瞭望塔射出的探照灯有如飓风将雾气都卷进那笔直的轨道里,如果不是人鱼破碎的呻吟和不同寻常的水声,几乎没人知道他们躲在礁石后不知廉耻地zuoai。

    “嗯嗯……”小人鱼低喃着弯起身体,仿佛想拉平疏散淤积在下体过多的快感,两颗小小的奶尖由于刺激一直挺立着。精灵的嘴唇从那里挪到乳根,嗤笑声显得沙哑,“腰晃得很厉害哦?”

    西德尼刚想否认,精灵就整个架起她的双腿,凶狠地捅进她深处。西德尼缠着他的腰,身体颠簸,感受着坚硬健硕的性器在深处的顶撞,抓住长长的银发发出幼猫一般软腻的yin叫。

    这样不对。

    小人鱼隔着满眼的水雾望着精灵近在咫尺的脸,按照正常的人鱼狩猎,她现在应该咬他的脖子了,可她使不上劲,好几次凑近只能在精灵的喉结上留下小鱼般轻啃轻咬,反而像在精灵高涨的性欲里添薪加火。让他加重揉捏她乳尖的力度,撬开她的牙齿扫过舌底敏感的血管。

    有什么出错了。

    伊格尼兹扣着她的腰肢转动,guitou贴着深处将花芯厮磨得敏感至极。这次cao开的一处娇rou里似乎藏了小人鱼的弱点,棱角肆意刮扯着花瓣丝绒般的软壁,小人鱼的花xue一下子勒紧了,yin液浇在guitou上,痉挛吮吸着仿佛心脏张开了瓣膜。她用手背挡住潮红的脸颊,像暴风夜里的桅杆那样颤抖,哭泣着呻吟甜叫。

    “嗯……啊啊……”

    “似乎……要到了?”临近高潮,伊格尼兹望着小人鱼眼中涣散的蓝,放缓了进出的速度,堵在极深的地方轻戳轻磨,小幅度转动,撩起她的胃口。让小人鱼颤抖着扭动腰肢,主动将亟待疼爱的敏感点暴露在缓慢又残忍的厮磨之下。

    “啊,啊嗯……”终于擦过去时,小人鱼软倒在他臂弯里,哭叫yin媚得像只发情的猫。精灵低笑着拧住被蹭破皮的花珠,指尖挑逗热烈如吞没飞蛾的焰,自一点爆开的花火划破脑内的空白,带来战栗的符号。小人鱼除了啜泣着被送往峰顶之外别无选择。

    他们在潮水与海风里享受了一场无人知晓的性爱。

    西德尼年龄还小,做完后就困得直接睡过去了。

    伊格尼兹清理了西德尼小腹和腿根的白浊,抱着她走上沙滩,捡起地上的法袍抖了抖,包裹住她赤裸的身体。

    他没有带着小人鱼回到龙堡,而是去了古精灵森林边缘的一座塔,算得上是他居所的地方。

    安置好西德尼,他才发现眼镜被丢在了海里。

    真是失误。

    伊格尼兹从储物水晶里取出今天从倭巨人那儿拿到的货物――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他需要的黑魔法道具和一大批致幻镇静剂。对不听话的奴隶使用镇静剂通常比暴力管教更高效,伊格尼兹自己倒很少碰这个,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他需要冷静。

    他在烟壶里放上药剂,点燃了烟草。套上锁链依旧凶猛咆哮着的欲兽逐渐温驯,安静匍匐在每一块活动后躁动不安的肌rou里。

    伊格尼兹在窗户的反光中看到缭绕的烟雾和他空荡荡的左眼,忍不住想起小人鱼刚刚好奇又小心克制的视线。

    十几年前刚作为贡品和其他幼年精灵一同被送往龙堡时,他还拥有完整的双眼。赫蒂跟现在几乎没有区别,眼神困倦,眼下阴影浓重,修长的身子裹在雾一般的黑裙里。当她抽了烟,毒药般的烟丝落下逶屏迤障时,旁者只看得到一枝黑枝金瓣、张扬放肆的恶之花。

    赫蒂看见了年幼的半精灵。

    “瞧瞧,”她用尖尖的指甲勾着半精灵的衣领将他从精灵群里拎出来,“这张脸长得多美。”

    她取了把切甜点的小刀,在他脸上游走。

    来到左眼那儿时,小刀挑开眼皮,刀尖缓缓移进眼球与内部皮rou之间的缝隙,像取出深陷在奶油层里的樱桃似地轻轻一剜。他感觉一瞬间仿佛有血水淹了半个脑子,世界像块被切去一半的蛋糕。他低下头茫然地捂住左眼,甜腻的、温热的液体在指间黏连不断,怎么都止不住。

    赫蒂吹去眼球上的血迹,仔细打量。精巧的眼球有着极为罕见的纯银虹膜,眯起一只眼观察,那颗眼球就与高悬在空的满月重合得完美无暇。仿佛遥远的月球正无可奈何地被她捏在指间。

    这极大地满足了赫蒂作为龙的征服欲。看在这个美丽眼球的份上,她决定给予年幼的半精灵一个小机会。

    “你想不想活得久一点?”她问,随即又补充,“当然,活得久一点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多提心吊胆一段时间而已。”

    她扔下黑和白两枚棋子,代表死生,“你自己选。”

    慷慨的恶龙赐予从未拥有过选择权的半精灵第一个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机会,他放开了捂在左眼上的手,伸向左边代表生的白棋,血液一路滴个不停。山羊绒地毯上绣着神话里被父亲做成美味佳肴的珀罗普斯,淌落的血滴在这个可怜人脸上染了一串鲜艳的泪斑。

    赫蒂又改变主意了,“这样没意思,”她把自己的烟斗放在黑白棋子之间,“还是来随即选吧,烟斗旋转停下后指向的棋子代表你的选择。”

    她转动了烟斗。

    从此之后再没变过。

    一直,一直,都是黑白棋子,无法干涸的血泪。

    伊格尼兹结束了回忆,深吸一口气,致幻剂蒸发成烟雾灌满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