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
世界的起点是一片茫茫的白雾,地球的尽头是无边的雪原冰川。来自西伯利亚的北风带着雪松的气味呼啸而过,刮走冰屋的房顶。 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的alpha疑惑地抬起头,头顶的太阳忽然爆发出恐怖的热量,没了顶的房子开始从上往下地融化,滴滴答答的冰水从空中坠落,在掉到地上的瞬间就蒸发成水汽。 江逐月:“...?” 他低头,看看对面的屏幕上正播放着的香艳记忆,又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的地面。 江逐月:“...!” 整个冰川在瞬间蒸发,原本还稳稳坐在沙发上的江逐月身下空无一物,簌地一声开始自由落体。 他这是被从天堂踹下地狱了吗? 江逐月僵着脸,面对着自己莫名开始疯狂往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的未知场所坠落的情况,他冷静得像个疯子。 江逐月坠落了一会儿,一道白光忽然从天边滑过,咣地一声将他稳稳接住。 “你好,睡美人是吧?” 坐在一匹独角兽上、头顶带着一顶标着ups的快递员嘴里叼着一个笔帽,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巨大的快递盒递给他。 “麻烦签收一下。” 江逐月:“...” 江逐月看了一眼盒子上的面单,上面没有寄件人的信息,只写着—— 【睡美人收】 【江逐月你特么给我滚回来还债】 江逐月:“...” 好像知道寄件人是谁了。 江逐月犹豫地打开快递盒,还没来得及看清里头是什么东西,一股巨大的吸力就从盒子里猛地蹿了出来,直接拽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往下一贯! 视野疯狂地晃动一阵,失重和骤然加速减速的感觉冲得江逐月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闹腾,一股强烈的气流猛地顺着气管往上喷,瞬间夺门而出。 “哈啊!...” 江逐月嘶哑地喊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失焦的瞳孔摇晃片刻,他的视线终于聚焦到面前雪白的枕头上。 啪嗒,一滴透明的汗珠被甩得掉在枕巾上,泅开一朵深色的花。 长期昏迷让江逐月和自己的身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一点都掌控了不了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许久也只能徒劳地转转眼珠。 可他醒来的时候叫的那一声身上的alpha不可能没有听见,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一味地继续挺着腰顶着他往床头撞。 “啊...阿...阿凌...” 江逐月的声带僵得不行,声音又细又小,他觉得他真的要和冯凌好好讨论一下关于用什么叫醒他这个问题。 “嗯,醒了?干什么?等一下,马上就射了,别动。” 江逐月:“...” 那也要他能动才行啊? 冯凌拽着江逐月的腰把他的屁股拉着贴上她的腹肌,连带着他整个软绵绵的上半身都在病床上拖出一条水痕。 不是,怎么这么热? 江逐月转着眼珠瞄了一眼房间里的温度,28度。 好家伙,她大热天的zuoai开暖气啊? 江逐月喉间艰难地吞咽一下,“阿凌...渴...” “好,来。” 冯凌抽出即将射精的yinjing,把江逐月翻了个身,掐着他的嘴把yinjing捅进他喉咙里,然后直接松开精关。 江逐月:“...” alpha身上的衬衫已经被在高温中运动出的汗湿透了,她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把黏在身上的衣服剥下来随手一扔。 透明的水珠从alpha蓬勃又健美的身体上哗啦啦地往下滑,她赤裸着身体,垂眸平静地看着吞咽着自己的jingye的江逐月,懒懒地顺着他消瘦的下巴尖抚摸。她整个人沐浴在橙黄色的夕阳里,像个垂怜凡人的神明。 姚隹云是个疯子没错,但是个聪明的疯子。 所以睡美人,是真的可以炒醒的。 alpha憋了三个月的jingye多得可怕,江逐月光重复吞这个动作就已经累得不行了,舌尖抵着她的guitou吐出去。 “...我是想...喝水...” “那你不早说?”冯凌后退着下床,扯起掉在床下的被子盖回他身上,浑不在意,“但反正都一样,要的话我去给你倒。” 冯凌去倒水了,江逐月呆呆地盯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 他看到时间了,他昏迷了三个月。但冯凌看到他醒来的表现却平静得可怕,一点都不像他昏迷了三个月,倒像他只是睡了一个晚上。以冯凌那暴躁又恶劣的性格,他情不自禁地怀疑她是不是憋着什么大的坏。 冯凌很快就端着热水回来了,她曲腿坐在床边,伸手把江逐月抱进怀里,贴心又有礼貌地问,“喝不喝?” 江逐月看着在28度的房间里还冒白汽的水,轻声拒绝,“热...我要喝冷的...” “不行,要喝只能喝这个。” 江逐月小心地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冯凌,不敢反驳,只好张嘴喝了一口热水。 所以他还是被踢到地狱了是吧?不然怎么这么热?! “不要了...” 江逐月微微扭开头,鼻尖靠近她的腺体,嗅到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本该感到心安,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冯凌平静地把他的脸从自己颈上推开,“不要闻我的信息素,对现在的你来说攻击性太强。” “哦。” 江逐月看起来有些遗憾,但他是医学博士,比谁都清楚开那一枪射伤自己腺体的后果会是什么。 一个腺体严重受损、无法正常功能的alpha,免疫系统会全面崩溃,外界任何异常刺激都会引起严重的超负荷反应,而且哪怕只是微量的任何alpha信息素都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创伤。 简单地来说,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他觉得不如直接死了,但他不敢说,他怕冯凌会生气揍他。 江逐月沉默地挂在冯凌身上,盯着摸着浴缸里水温的alpha,心脏难以控制地抽痛起来。 ...他怕冯凌会难过。 于他而言,开那一枪到现在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但她却守着植物人一样的他一分一秒不落地熬过了三个月。 开枪的时候他可以想着反正死了也不用再管任何人任何事了,现在没死成还活过来了,他却反而怕得要死,怕知道冯凌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怕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她伤害有多深。 “阿凌...” “嗯,我在。” 江逐月颤抖着手从水里抬起来,被冯凌轻轻地握住,他认真地看着她,说,“对不起。” 半跪在浴缸前的alpha浓黑如墨的眼睛微滞,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开口,“一定要死吗?” 江逐月愣住。 “一点都坚持不下去了吗?哪怕是为了我,也一点都坚持不下去了吗?” 他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alpha四目相对皆无言,冯凌沉着的脸忽然一动,她的唇角是笑了起来,眼睛却凶狠得想要把他生吞活剥,咬牙切齿。 “江逐月,你的命是我的。我没有同意,你再崩溃、再渴求,都不能死。” 冯凌扬起手给他看手上那枚红宝石戒指,“看到了吗?九位数,还有这些年来住我家没付过的房租,供你科研挥霍的几百个亿,你欠我的债给我打几百辈子工都还不完。想死?门都没有。” “我能一次又一次地把你救回来,我能把你从天堂、从地狱拽回来,不管你要去哪里,你始终都是我的一条狗,你脖子上那根绳永远都在我手里,被我拽在手心,永远都逃不开!” 江逐月:“...” 首先,他也给她赚了不少钱,冯总现在这么说真的很资本家。 江逐月抿了抿唇,慢慢抓紧了冯凌的手指。他微微扬起唇角,湿润的眸中泛着细碎的光彩,“好。” 他愿意,愿意做她的狗。 冯凌转开眼,略显粗暴地甩开江逐月的手,溅了他一脸洗澡水。 看着冷脸给他洗屁股的冯总,江逐月眯着眸子笑了笑,问,“拥星和宝宝还好吗?” “比你活得好。”冯凌把洗干净的alpha拎出来用浴巾裹成一只蚕蛹,随手扔回病床上,面无表情,“这么关心那个小兔崽子?你是她妈还是我是她妈?” “你是。”江逐月叼着她的衣角,缓慢地往她怀里拱,“是alpha还是omega?” “alpha。”冯凌应着,顺手把江逐月捞起来,摸到旁边的手机翻出蒋臻的电话拨过去。 江逐月微顿,然后低低地哦了一声。 难怪她叫小兔崽子,要是omega她肯定不会这么叫。 “杜松山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江逐月趴在冯凌的锁骨上,听见电话对面蒋臻的声音响起,“已经根据您的要求准备好了。” “好,江逐月醒了,安排人来明天接他过去。” 蒋臻听说他醒了也没什么惊讶,对于冯总怎么把他弄醒的一点都不敢感兴趣,沉着声音应,“好的。” 冯凌刚挂了蒋臻的电话,江拥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江逐月瞄着她的手机屏幕,伸手过去推开她的手指,摁了接通。 “阿凌,你今天晚上回家嘛?” “不回。” 电话对面的江拥星沉默地呼吸了两秒,然后轻轻笑了笑,“好的,那明天我和宝宝去公司找你呀。你明天想吃什么呀?我让李姨去买好菜...” “我明天不去公司。”冯凌低头瞄了一眼胸口处安静地眨着眼睛的江逐月,摸着他毛绒绒的脑袋平静地说,“江逐月醒了,我送他去杜松山。” 话音刚落,手机里忽然就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还有什么事吗?” 江拥星猛地回过神来,漂亮的眼睛里乌云密布,勉强地扯着嘴角应,“没有...哥哥他,还好吗?爹和爸爸知道他醒了应该会很高兴呢...” “好得很。告诉你爹爸,我之前说的话依旧有效,让他们别来自找没趣。” “...好,我会的。” 冯凌挂了电话,江拥星慢慢地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他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地鼓起的肚皮,低低的气压悄然散开。 “宝宝,是爸爸没用...留不住你mama...” 他的拇指腹隔着轻薄的睡裙轻轻蹭了蹭肚子,声音又冷又沉,25度的天也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可是哥哥为什么要醒呢...不是想死吗...上天那么偏爱你,为什么偏偏就没有成全你呢?我们都过得很好,没有你...没有你,所有人都会幸福...我会有alpha,宝宝会有mama,所以怪你...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