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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佛 第17节

    高大的槐树挂着命不久已的叶子,路灯的光线透过叶片的缝隙落在极为英俊的面孔上。

    火柴盒不知什么时候被掐在了指间,没有翻动的过程,在游书朗吻下去的那一刻,直接被捏成了一团!

    野兽受伤后混合着凶狠和嗜血的神情,此时出现在樊霄脸上,让人从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这个吻实在太激烈了。

    游书朗含着陆臻的唇瓣,完全单方面的压制,修长的手指扣着青年的下颌,在极致拉伸的动作中深深地吻他。

    与视频中的压抑自持不同,此时的游书朗身上带着一股霸道的狠劲儿,他一吻再吻,反反复复,直至将怀中的青年吻的失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目光幽幽,一点点地从游书朗带着情遇的眸子看到他泛着红晕的耳尖,再到紧绷的下颌线。

    隐在暗处的樊霄,看得很慢,很认真,试图从中找到自己厌恶的地方。

    目光越深,手中的火柴盒便被捏得越扁。他如芒在背,越来越焦灼不安…

    直到,游书朗将陆臻抵在墙上,凌弱一般的深压下去,樊霄的心一下子跳到失序!

    前所未有的愤怒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他不可置信地意识到,他想要那个吻!要游书朗的那个吻!

    不该有的心思开始疯长,一瞬间催生出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贪婪念头。想拥抱,想亲吻,想在游书朗身上留下很多很多吻痕!

    恶念膨胀不住地翻涌,樊霄眼中有了疯狂之色。

    激烈的拥吻后,樊霄看着游书朗扶着娇软的陆臻进了公寓楼。新换的沙发很软?樊霄的想象让他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翻出手机,拨通了施力华的电话,樊霄低哑暗沉的声音无情地划开夜幕:“我要草那个死变t。”

    施力华在夜场中抻着脖子喊:“草谁?死变t?谁啊?”

    “游书朗。”

    “我擦!樊霄你转性了,来真的?”

    “玩玩吗,”樊霄顺着楼体看上去,每一盏灯光后都可能藏着令他作呕的龌龊,“起码目前看来挺好玩的。”

    第24章 我的菩萨

    一盏壁灯,投射的范围很窄。

    光线垂在顺滑的发丝上,泛出柔和的光泽,再由发尾落下,深深地吻上了一片光洁的皮肤。

    游书朗闭着眼睛,侧身躺在床上。微微凌乱的头发,去了他平时的稳重深沉,光亮中的侧脸被锋利的阴影衬得更加冷白,睫毛上粼粼的光芒竟显得他有些孤寂和脆弱。

    光线延伸的尽头,坐着一个人。深埋于深暗之中,只有鳄鱼皮鞋上源于一条生命的菱形凸起,反射着微弱却凛冽的光芒。

    火柴盒捏在手里,那人不辨喜怒地问道:“所以,你就把他送到我床上来了?”

    三米之外的施力华盯着火柴盒犹豫了一下:“不是你说要草他的吗?”

    “我是说过,那你就把他迷晕送给我?”

    “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不是想送件可心的礼物吗?”

    黑暗中轻轻的一声啧舌,带出了一些恼火与无奈。

    “许忠曾告诉过我一句话,现在我将这句话转送给你。”那人手肘压在膝上,身体缓缓划过明暗的交界,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樊霄的脸。

    他看向施力华:“我入境第一天便被许忠告诫,这里是华国,不是能恣意妄为的地方。收收你的性子吧,要是惹了麻烦,你爷爷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施力华双手抱胸靠在门板上:“许忠?那个老混蛋你还要留他多久?”

    “他还有用,我得榨出他的最后价值,再定他的罪。”

    火柴终于被划出火花,长长袅袅的白雾腾团而起,樊霄睨着床上深眠的游书朗,问道:“怎么迷翻的?他向来谨慎。”

    “今天他们公司宴请客人,他喝得有点多,送走了所有人就落单了,在停车场,被我朋友迷晕了。”施力华弹了一下舌尖,“你这大圣人确实有两下子,晕之前还给我朋友来了个过肩摔,脚踩着他的脖子要报警,要不是药量用得足,这会儿指不定什么情况呢。”

    直到这时,樊霄的脸上才有了一点淡淡的笑意,他用目光描摹着游书朗的眉眼,竟有点骄傲:“我的菩萨,自然厉害。”

    转而立目:“不过,你竟然把人送到了我家里,还真是…蠢。”

    “监控都处理了,等你草完,我打包带走,扔回停车场。”施力华看了看表,蹙眉,“赶紧的吧,别耽误时间了。”

    又贼兮兮的笑:“霄,你会吗,草男人?”

    樊霄叼着烟施施然的站起身,走到入户门前拉开了门,含着烟不温不热地说:“慢走不送,人我自己送走,不劳你费心了。”

    施力华撇嘴,踱着方步从樊霄身边经过,慢悠悠地笑道:“知道你疯,不知道你疯成这样,长夜漫漫,好好享用啊。”门板将合,他把着门框回身,“哦对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啊。”

    脑袋被大掌推出,门板差点撞上了鼻尖,施力华耸耸肩,按亮了电梯。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由小变大,脑子空下来的施力华不禁猜测一墙之隔的室内是怎样的放浪形骸。

    “男人?”他皱着鼻子打了一个寒颤,电梯门开,跳了上去,逃也似的离开了。

    门板后面,静的可怕,与施力华脑中的黄色废料相去甚远。

    樊霄守着那盏灯放肆地盯着游书朗看。毫无顾忌、毫不掩饰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刮过沉睡男人的皮rou,连他眉尾藏着的小痣都没放过。

    可游书朗漏在外面的皮肤实在不多,衬衫严正,扣子系到喉下,修长的脖子隐了一半在衣服中,只有喉结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

    樊霄缓缓俯身,偏头在游书朗颈窝嗅了嗅,依旧是野蔷薇的味道,艳糜诱人。

    “菩萨,”他故意将口中的热气扑到皙白的耳下,“给我咬一口可以吗?”

    无人应答,樊霄的唇几乎贴上了游书朗耳上的细小绒毛:“那我就当你默认同意了?”

    长指挑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扣子滑开,一颗,两颗,三颗,樊霄的呼吸慢慢收紧,眸光渐渐暗沉下去。

    男人贪婪,扣子深解。面前的欲色比视频中还要令人疯狂,修长的颈项宛如在奶汁里浸过,若隐若现的锁骨勾缠着目光,冷光下的rou色像在樊霄遇望的遮羞布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放出了所有的不堪和扭曲。

    手指轻触,缩回,再次轻触。凉滑的触感胶着手指不愿离开,规律的呼吸声外多了一道粗重的舛息,樊霄眼中的清明渐消,皆被遇望填满。

    反复大力的揉捏,似乎还是不够。樊霄有些烦躁,心里建设都没做,便沉下身子,毫不犹豫地吻上已经泛红的皮肤。

    果然如此。

    像是吃上了心念已久的甜品,入口的滋味没有辜负长时间的期待。

    “?????????????????(感谢佛祖)”

    沙哑的嗓音没入衬衫之中,樊霄湿糯的唇贴着那截锁骨,喟叹佛祖的厚待。

    瘦而不柴,游书朗身上的线条流畅得恰到好处。厚实的大掌隔着衣服落在温热的肌肤上,沿着深睡男人的腰际反复摩挲,像婴孩第一次生涩地触摸启蒙玩具,让樊霄不由得想到,衬衫中劲瘦的一笔,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贪婪的人总是不满足。手探了进去,大面积的游走。

    “一直忘了说,你的衣服好丑,像中老年人穿的。”樊霄含着游书朗的耳垂缓缓说道,“既然这么丑,不如都脱了吧。”

    恶劣男人的拙劣的借口,导致地上的衣物越来越多。

    西装、衬衫、皮带、裤子。沉入深梦中的游书朗陷在宽大柔软的被衾中,身上只剩一条内酷,毫无意识的任人予取予求。

    从不喜欢光亮的人,此时却调整了灯光。眸子像夜色一样暗沉浓稠,流连在被光芒包裹的男人身上。

    手沿着男人面颊的棱角轻轻滑动,樊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遇念:“游书朗,你这么好心,菩萨似的,那就救救我吧,好吗?”

    话音未落,樊霄便沉下身子咬上了男人的颈项…

    不知对面哪户人家,在进入十月的第一天,挂了一串彩灯在窗口,浓重的夜色被闪烁的华灯照成了五彩斑斓的迷雾,像是精怪吐出来的妖气,影影绰绰地迷惑着世人的心神。

    五彩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投射在纷乱的大床上,一种斑斓映照着另一种斑斓。

    眉峰微蹙,规律性的呼吸被打乱,游书朗再一次闷哼一声。

    樊霄从“斑斓”的胸口抬起头,向上位移,与游书朗面对面,将他刚刚呼出的带着淡淡酒香的热气捕捉入腹。

    “哼什么?被男人又模又亲很舒服?”樊霄落在男人唇上的目光逐渐幽深,“你们变t是不是也喜欢与男人接吻?”

    手指重重压在两片唇rou上来回揉搓:“你们这类人当街就接吻?让别人看到也无所谓?”

    樊霄心中渐渐升起怒意和戾气,游书朗压着陆臻亲吻的画面不断地在他脑中回闪。

    最终,他的愤怒化作了一声轻笑:“那么喜欢接吻,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你吧。”

    泄愤一样的吻并未给人带来任何愉悦,即便攻城略地,侵占了全部,樊霄还是觉得不满足。

    他贴着游书朗的唇,双齿蓦地一合,在他的唇角留下一个血口子。

    “菩萨,今天我放过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上我的床,求着我吻你、草你!”

    第25章 这个仇必须报

    游书朗是被电话铃音吵醒的。

    空洞缥缈的声音仿佛从虚无中传来,在他耳边不断地回响。

    神识还未回笼,他下意识顺着铃音抓了身旁的电话。

    接通了吗?他不知道;谁打来的?他不清楚。

    眼前一片漆黑,脑海中昏昏沉沉,游书朗的眼皮重若万钧,试了几次才勉强掀开了一条缝隙。

    阳光毫不客气冲入瞳孔的时候,他听见手机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喂?”

    依旧是下意识的回应,却惊呆了游书朗自己。这个沙哑得如同用砂纸打磨了三天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逐渐清明的大脑开始钝痛,游书朗的身体像一台停摆生锈的机器,费很大的力气才抬手揉了揉像要炸裂的太阳xue。

    电话里的男人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

    声音有些耳熟。

    基本处于停滞状态的大脑勉强做出了这样的分析。

    “哪位?”

    游书朗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强光,他左右一看发觉是在自己的车里。

    车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车里?此时他的记忆仿佛重启的电脑,正在经历各种配置的输入与关联。而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后画面是坐在宴会厅里被一个女老板逼着喝了一杯白酒。

    “游书朗?你在听吗?”

    电话里的声音打断了凌乱的思绪,游书朗举起手机放在耳边,唤了一声“樊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