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观察日记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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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比起游戏, 许嘉时更爱钻研学习。 思绪随着车窗外飞速后移的街景拉远, 直到司机开口提醒“到了”, 陶幼心才回过神来。 “谢谢。”她付了款, 推开车门下去。 面前就是新舞蹈室所在的大楼入口, 陶幼心揉揉脸颊, 背着书包走进去。 “陶幼心。”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 “嗯?”清晰的大名让她整个人一激灵, 转头望去,陶幼心面露诧异:“周澈言。” “你怎么在这?”周澈言缓步朝她走来。 陶幼心指了指楼上:“我们舞蹈室刚搬过来。” “那可真巧。”他的舞蹈室也在这幢楼。 当他每次感觉希望渺茫的时候, 缘分都会将她送到面前, 周澈言静静地看着她, 沉寂的内心再度翻腾起来。 “搬来的时候发现附近好几家舞蹈室, 原来你也在这。”陶幼心赶着去上课, “我还有五分钟上课, 先不说了,明天学校见。” “快去吧。”周澈言目送她的背影进入电梯, 又在陶幼心转身回来时, 微微颔首, 产生眼神交流。 他看到电梯停在六楼才离开。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 周澈言重新回到楼下,站在离开大楼的必经之处。 陶幼心跟舞蹈室的同学有说有笑从电梯里走出来,惊奇地发现周澈言还在:“咦,又遇到你了。” 周澈言不着痕迹地撒谎:“刚下课。” 女孩对他笑笑,没有丝毫怀疑:“那你们上课时间跟我们一样。” 周澈言没有反驳。 之后的日子,比他想象中更快乐。 月底考试后,按照成绩重新选座位,周澈言占了绝佳的位置,私下跟陶幼心的新同桌商量换座,对方欣然同意。 他跟陶幼心的距离又拉近许多。 比如上课偷吃糖果,被老师叫起来答题,她像被逮住的小松鼠,含着松果一动不敢动。 这时周澈言会帮她打掩护。 又比如自习课开小差,从不管闲事的周澈言会帮她观察四周环境,在老师达到教室之前提醒她端正坐姿。 “周澈言,你太靠谱了。” 成为同桌的日子,陶幼心受到他多次照拂,也懂得知恩图报,送他东西以表感激,“请你喝酸奶。” 是她最喜欢的芒果酸奶。 周澈言接过酸奶,捧在手心:“谢谢。” 当初他悄悄送出去的那瓶酸奶,兜兜转转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手里。 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 陶幼心送他酸奶,也送江书妤酸奶。 甚至周围比较熟的同学,她也时不时分享小零食。 “陶幼心,你每周三都不用上晚自习,好爽啊。” “但我要去练舞啊,练舞也累。” “其实我也很想学跳舞,但我爸妈不准,怕影响学习。” “没关系啦,只要你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 “你们跳的什么舞啊?” 聊到兴奋处,女孩在教室角落抬手旋转,比划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 霞光染红天空,夕阳照亮教室一角。 清风拂过树梢,金色余晖透过玻璃洒在婀娜多姿的少女身上,令人心神向往。 教室外的走廊,路过的人不禁驻足。 “许嘉时,你在看什么?” “夕阳。” “扯谎呢,你往三班教室看什么夕阳。”同班男生揭穿他随口撒的谎。 许嘉时没有反驳,摇晃手里的芒果酸奶,抱着书走远。 他加入了学生会,每逢周五下午都要开会总结本周工作,以及对下周的规划安排。 没有陶幼心的干扰,他仿佛一下子空出许多时间,像机械般去做那些无聊的事,填满毫无意义的休息时间。 只有这样,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干涉陶幼心的正常交友生活。 各部门义序发言,管理校园论坛的学长提到:“校园论坛有篇最新的帖子,说文溪街那边的ktv最近有社会混混sao扰学生。” 程子宜边听边做笔记:“我会把事情反馈给主任。” 文溪街距离他们学校不远,经常有同学去那边的ktv唱歌聚会,如果真有此事,他们会向学校反映,再由校方下达通知,提醒各班学生注意安全。 散会已经是半小时后。 周五没有晚自习,散会后就可以直接回家,许嘉时不习惯拥挤,等人走后才慢悠悠跟上。 程子宜走到最后,快步追上去:“许嘉时,之前的宣传片已经出来了,会在下周升旗仪式上播放。” “嗯。”他淡淡应声,丝毫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激动或紧张的情绪。 “怎么?看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虽然他维持着一贯的清冷面貌,但只要多接触,就会发现他与前段时间的状态有差别。 程子宜心里隐隐有猜测,但许嘉时只言不发,显然不想跟她探讨这个话题。 许嘉时回到家中,父母不在,只有他一人。 他把带回来的习题书整齐划一放在桌面,转去走廊的卫生间清洗双手。 细碎的水珠附着在镜面之上,他抬头望着镜子里的少年,捏了捏眉心。 傍晚,夜幕降临。 远在国外海滩的许mama给儿子拨来视频通话:“儿子,晚上好啊。” 镜头后的太阳明媚灿烂,夹着海浪的歌鸣,许嘉时回了句:“中午好。” 最近许父有空,带着妻子去国外度假,二人世界,如胶似漆。 镜头里的环境一目了然,许mama多问了一嘴:“你一个人在家?” “不然?” “看着怪可怜的。” “……”忘崽夫妻还好意思说这句话。 许mama鼓动儿子:“去找心心玩啊,顺便去你琴姨家蹭个饭。” 就那么巧,在许mama开玩笑的同一时间,他收到了陶家的晚餐邀请。 发消息的是付瑶琴,不是陶幼心。 许嘉时礼貌性地拒绝对方,又对着手机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只有敷衍的赞同,才能打住母亲往下询问的欲望。 母子俩聊了将近十分钟,许mama在视频对面依依不舍,直到许父干脆果断地点击挂断通话。 父母向来如此,许嘉时早已习惯一家人的相处模式。 耳边没有了母亲的声音,宽敞的空间再度变得沉静。 他简单地给自己做了一顿晚餐,吃完后把一切回归原位,整个过程除了物品碰撞的声音,他没说过一句话。 相隔不远的陶家,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陶爷爷和陶爷爷打来电话,告诉他们,互相折磨多年的姑姑和姑父二人终于离婚,郑家康往后会跟他们一起生活。 得到这样的结果并不容易,前段时间姑姑和姑父闹着要上法庭,郑家康故意犯病装疯,吓得两人不敢多说一句。 再加上心理医生的诊断,夫妻二人彻底投降。 郑家康即将成年,他们之所以争夺抚养权,其实是为了争那口气。 他们闹得再凶,心里还是疼爱唯一的孩子。如果儿子真出事,他们两个谁也承受不起。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目前最圆满的结局。 席间,付瑶琴提起许家夫妻俩外出旅游的事,问她要不要叫许嘉时过来吃饭。 往日陶幼心肯定迫不及待打电话过去,但她今天犹豫了:“mama,我手机在充电,你问吧。” 付瑶琴不疑有他,以自己的名义询问许嘉时,对方婉拒了她的邀请。 听到这样的结果,陶幼心顿觉桌上的饭菜不香了。 果然,若不是她以前总去缠着许嘉时,许嘉时会拥有更多自由时间。 跟朋友一起打球、加入老师们看重的学生会、以及随意支配的假期。 两人默契地维持着一种表面平静,直到周末那场风波,将其彻底打破。 周六天朗气清。 身着蓝色卫衣的少年倚靠在窗边,手里捧着厚实的原版外国小说书籍,沉着又认真。 复古小音响里流动着舒缓的旋律,艰涩的英文如同电影胶卷闪过脑海,融入记忆。 一道急切的铃声响起,打破书房的片刻安宁。 许嘉时缓步走进桌边,在屏幕上滑动一下,里面传来谢燃幸灾乐祸的调侃声:“许嘉时,你好像又要被撬墙角了。” 下午五点,谢燃赶着去上街舞课,却在经过隔壁大楼时,意外撞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他一直知道周澈言的舞蹈室在自己隔壁楼,却不晓得陶幼心为什么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