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拉斐尔解释道：“用化学试剂对金属进行氧化处理，使其表面形成一层氧化物，就是做旧了……自然形成的氧化层通常较薄且分布不均匀，人工反之……我觉得这些看起来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秦天恍然大悟，接道：“所以，有人特地给这辆车做旧……还是说……” 两人对视，同时想到了答案： 恐怕这辆列车本身就是假货！ 这事还真不简单，秦天觉得头疼了。到底是谁废这么大劲重新造了辆一模一样的列车用来混淆视线？明明这种简单的伪装不难看出蹊跷，却能直接抓人让江夕舞无助可寻……还有，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陷害江家？是对手企业的阴谋吗？还是…… 她顿时有些紧张，环视四周观察是否有敌人，他们这样大摇大摆地进行调查恐怕早就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货物从第三港口卸到威尔逊车站，再到近郊的劳伦斯站，这段路上一定有什么地方掉包了两辆列车，我们先沿途检查一遍吧。” 他们回到飞行器上，将调查结果发给江夕舞，随后沿着铁轨从劳伦斯站往回飞。 这段路多藏于山间，路线曲折植被茂密，光用rou眼很难快速看清铁道位置。秦天打开最慢速自动驾驶，凑到窗边观察： “这样在空中用rou眼检查至少得花上三天，而且遮挡物太多了，最好还是下去实地查看……但是……”虽然她可以玩荒野求生，但是拉斐尔不行啊。 “我想想……最后到达劳伦斯站的列车并没有晚点，说明调换本身没有花费很多时间，这是经过精心布置的……”他思忖道：“而且列车这么大的目标，即使事情已经发生了几天，也很难做到真正清理所有痕迹，调换后装载的货物如何从野外运走也是一个问题，不想引人瞩目的话是不能从空中搬走的……” 这时拉斐尔眼睛一亮，打开终端接上江夕舞的语音频道：“你能黑进首都铁路局的资料库吗？” “啥！？” 音响里传来江夕舞惊愕的声音：“你这是要我犯罪啊？” “嗯，风险很大，你能做到吗？” 大小姐叹了口气：“……我试试看，我不是专业的…要是不行就得雇人等明天……” 既然江夕舞试试，那就是可以了。秦天把飞行器停在一处山顶，跑到后座跟拉斐尔玩对战小游戏打发时间。 在第十次落败于他的拳法连招下之后她实在受不了了，收起终端怒道：“不玩了！” 这人在现实世界不擅长格斗跟他高超的格斗游戏水平没有一丝关系，秦天愤怒地扑上去揉他的脸：“小妖精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惩罚了是不是。” “没……没啊！是你说要玩的……”拉斐尔不敢乱动，任由她扑倒在座椅上，心想她再摸下去要出大事了，“晚…晚上回家再说！” 秦天撇撇嘴否决：“不行，就要在这把你办了……” “……那，我们改玩组队的游戏怎么样？” “游戏怎么有您好玩嘛～”回应他的是她上扬的嘴角。 “唔……” 就在他们打闹成一团，气氛逐渐升温至危险线时，江夕舞的声音从终端里不合时宜地传出来： “咳咳…… “我必须提醒一下，你们没关麦克风。” “……” 虽然没有画面，但是光听语气就能感觉到大小姐的白眼要翻上天去了。 拉斐尔“噌！”得一下脸就红了，立刻从秦天身边弹走并把衣领重新扣好……他余光扫到某人的坏笑，非常怀疑她是故意不提醒他没关麦的。 江夕舞等他们重整好了，宣布道：“我黑进去了，赫恩你到底要查什么，快点，说不然一会被发现了。” “从第三港口到劳伦斯站这一段铁路的设计稿，或者改建之前的方案……有没有被废弃的岔道？” “……我懂了，你等等！” 一阵急促的cao作声后，江夕舞兴奋地说：“有！真有一条！原来是准备从威尔逊站直接连通第四港口的，但是融资出问题了最后没修成……地址发给你们了！” 秦天爬到驾驶座上将地址输入导航内，飞行器引擎启动升空，两人朝着目标地址飞去。 她从座位底下和上方的储存柜里掏出各式穿戴设备和枪支弹药，顺便递给拉斐尔一把手枪：“如果我的直觉没错，咱们可能找到正确地方了，说不定有敌人埋伏。”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他们从飞行器上下来，这是一片沙地和巨大岩石悬崖组成的荒地，周围没有人类居住。 照着江夕舞给的详细地图沿铁轨走了几步，他们果然看到一段似乎是修了一半的岔口，岔开的铁轨隐入砂石地面。 “这些是新的。”秦天在盖住的地方随便用脚将沙土铲开，露出底下的铁轨来。这些被埋住的铁轨和原来延伸出来的一小截是拼接在一起的，金属的颜色不一样，磨损更少、更新。 在废弃岔口接上一段崭新的铁道又埋起来，此处异常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所谓货物消失的真相，就是装着江家货物的列车在这里被人掉包了，只是何人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弄走这些东西？ 她朝岔道延伸出去的方向看去，看来谜题的答案就在那里，“走吧。” 他们回到飞行器上，沿着这截被埋在泥沙下、隐约露出一点形状的轨道前进，总算在太阳彻底沉下之前找到一个似乎是“终点站”的地方： 一座小山，连接铁轨的地方挖开了一个隧道口，山的另一头就没有轨道了。 看来如果不进去就不会知道里面是什么。秦天让拉斐尔呆在飞行器里，自己跳下来，摸进漆黑的入口。 里面自然是一片漆黑，好在她戴着夜视仪，只是才走了几步，秦天就意识到他们果然找对地方了。 里面空间却很大，挖空了整个山体。走了几步铁轨就从地上又“冒”出来，不再被泥沙遮挡，再往前走，巨大的山洞内部中心，轨道的终点，能看见一截似乎是列车车厢的物体，秦天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就在她想再靠近一些时，身体突然本能地感知到危险向后闪去，接着她看见前方响起一连串的枪支射击声，子弹打在沙地上扫起一阵烟尘。 有敌人！ 敌人用的居然是霰弹枪，全实弹，这是致人于死地的打法，要不是躲掉了她现在已经是个筛子了！ 正当秦天警惕着前方的对手时，耳后忽然有拳风袭来，她闪避不及吃了一记倒在地上。 这时枪声再次响起，她连忙朝一旁滚去。 这次秦天仰头时看清楚了，那机枪是固定在石壁上的，不止一架，现在它们全部自动对准了她的位置！ 这是个陷阱！ 秦天立即翻身站起，这时身后的袭击者也靠近了，对方身手不差，每一招下的都是死手……而且她从未遇到过这么奇怪的敌人。 对方穿着全黑的紧身衣、蒙着脸、带着战术目镜，装备齐全，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 他好像是哪来的瑜伽高手或是某个地方流派的武术传人，总能用非常理的姿势躲过她的攻击，而且还能快速反应她的下一步动作，仿佛未卜先知。加上她还需要分心观察机枪的位置以及其他可能布置好的陷阱，很难真正压制对方。 她很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对手了，但是考虑到拉斐尔还在外面，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是否有援手，不可恋战。 秦天转了转手腕，匕首向着敌人的面门刺去。 对方见势躲闪，她趁此时机转身想从来时的洞口离开。 “砰砰砰砰！” 突然一阵子弹打在她的脚尖前，将她的前路阻断。黑衣人再次缠住她，开口道： “秦…啊……秦天……” 他的声音像是某种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粗糙刺耳。 “你是谁？目的是什么？”尽管知道对方不可能老实回答，秦天还是试着试探道。 “哈哈了…哈哈哈……秦天……” “……你认识我？” 她本能地从这些毫无内容的重复里捕捉到了一丝怪异感，如果对方只是留守着等待某个倒霉的调查者自投罗网，为什么要在这念叨她的名字呢？ 见对方嘲讽似的摇摇头，秦天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攻势更加凶猛：“谁派你做这件事的？你们的目的是江家，还是这批武器？它们有什么特殊之处？” “呵呵……” 黑衣人只是笑着躲避她的拳头，并不攻击也不回答问题。 这种态度让秦天有些不耐烦，“不说也可以，从你的尸体上也能……” 正当她决定掏枪，一阵无比刺眼的白光突然从对方身上发出来。 是闪光弹！ 夜视仪受到影响一时无法成像，秦天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听觉上避免被攻击。 如她所料，闪光弹总是用来逃跑的，等白光过去，她的眼前空无一人。 先前拦着她不让她出去，现在却自己跑了？难不成……不好的预感浮上秦天心头。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空旷的山洞顶上忽然传来嘶哑难听的声音：“后会…有期……” 她朝那处望去，黑衣人攀在壁上，翻开山顶的暗门，就这样消失在视野里。 这时身后传来拉斐尔的呼喊声： “秦天？秦天你在吗？” “我在……”她回头看去，跟着拉斐尔一起进来的有十几个人，都穿着专业的作战服，打着高亮度的手电筒，通道顿时明亮起来。 “……受伤了吗？”拉斐尔见秦天一身尘土皱眉道。 “不碍事的，这些人是？” “江夕舞叫来的，应该是附近治安局的人……她一会就到。” 秦天拍拍身上的土，接过拉斐尔手中的手电筒将洞窟照亮，总算看清了这个地方。 一截列车停在洞窟中央，和劳伦斯站停着的那辆伪造版长得一模一样。她用治安局小队带着的高功率激光切割刀小心地切开货箱。 手电筒照亮了货仓内部，不出所料，里面空无一物。 “果然已经被转移走了。”拉斐尔见此摇摇头。 “嗯，不过总能在一定程度上证明江朝歌无罪了吧，要是江家自己想偷东西何必这么麻烦……” 她话音刚落，隧道口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江夕舞大喊的声音闯进他们的耳朵里： “糟了糟了！秦天！” 江夕舞的声音颤抖着： “我哥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