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宿敌是不能亲亲的

    阿尔登主持的会议主要围绕白魔法循环减弱，以及黑魔法污染后时空膨胀的逆熵增展开讨论。诸神的陨落，世界树的倒塌，导致自然界魔力的流动减弱，魔能随之减弱。许多魔法和依赖魔力的技术都不稳定，甚至失效。

    为此药剂师行会和法师塔决定联手合作，启动“魔力之核”——巴别塔项目。

    顺便一提，选拔进“魔力之核”项目的药剂师和法师都是王都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

    林恩因能力出众而被选入该项目，感到非常开心，可得知她和亚瑟分到一个组里后——

    她就笑不出来了。

    会议结束，林恩把烟斗放回口袋里，垂头丧气地回到配方室。结束配方室的工作之后，林恩轻车熟路地来到附近酒馆。

    咯吱一声推开橡木门。

    昏黄的烛光侧动，投下明暗交错的光斑，酒鬼们嘈杂的笑骂声灌进她耳朵。

    烤rou和酒香味混合进空气里，她闻得饥肠辘辘，摸了摸咕咕叫的小腹。

    烛芯跃动，林恩穿行于昏黄中，径直走向吧台。老板正忙于给一名法师斟酒。林恩稍作停顿，转念一想，将香烤鲑鱼作为她深思熟虑后的晚饭。

    等菜齐之后，林恩一边吃着，一边想，她居然遇到了亚瑟。

    亚瑟出身于显赫的贵族家庭，布兰家族次子，天资聪颖，为人性格桀骜不羁，专断独行。名言有——“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来浪费你那无聊浅薄的人生。”

    在药剂师行会录取中，她排名第一，他则是第二。尽管他们之间常有不合，他仍以布兰家族的荣耀为荣，两人之间表面摩擦并不频繁。不过，她背地里讥笑过亚瑟只会偷偷模仿她。

    直到——实习期间她将烟斗砸向他的脑颅。

    她愉悦地饱餐一顿，把会议的紧张抛诸脑后。银叉分食香烤鲑鱼，柔嫩鲜美的鱼rou，一丝丝成薄片，切碎在盘里。

    饱腹之后，银叉刚要放下。

    酒馆里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木桌跟着剧烈震颤。

    一阵粗鲁的大笑和椅子翻倒声回荡耳边。

    药剂师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酒馆角落两名醉汉正围住一名年轻的吟游诗人，肆无忌惮地对其调戏。其中一位醉汉头发蓬乱，满脸胡须，挥舞手中的空酒瓶；另一位身材高大，鼻子通红，举止颠倒不平，对吟游诗人癫笑呓语。吟游诗人无助地东张西望，期盼谁能赶走这群醉鬼。

    林恩厌恶地啧了一声，她这辈子最讨厌这种场景。

    她毫不犹豫地抓紧口袋里的烟斗，抽出酒馆放在木桌上的备用餐具。

    烟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中高大醉汉的后脑勺。

    银叉，银刀，纷纷插进醉汉们的胳膊臂膀。

    头发蓬乱的醉汉惨叫一声，捂住被砸的脑袋，踉跄后退。高大醉汉破口大骂，又被林恩迅速刺中的银叉钉在了手臂，痛得脸色发青。

    林恩投得不亦乐乎，而他们措手不及，无处闪避的模样，令她陷入了捉弄人的快感中。

    当手中最后一枚银叉扔向他们时，高大醉汉胡乱拍手一挡，银叉从他手臂上弹开，划过一道银光，飞向旁边的一桌人。

    银叉在空中旋转，不断改变方向。

    精准，稳当地——

    插进一碗热气腾腾的炖菜，飞溅起几滴汤汁。

    桌子旁的人猛地抬头，与林恩目光交汇。林恩瞪大眼睛，嘴唇嗫动，却吐露不出任何话语。

    眼前那头红发耀眼灼热，烛火明动中，在他深邃的轮廓，勾勒出浅浅黑影。一双秀逸的紫眼，置于英挺的鼻梁两侧。

    亚瑟眉头微皱，望向碗中被打扰的晚餐，脸上露出丝不悦。他对林恩冷笑一声，抽出纸巾揩脸，擦去溅到的汁液。

    “滚。”亚瑟愤怒地对醉汉说。

    狼狈不堪的醉汉们想反驳什么，看清他胸前的家徽后，脸上青白交替。他们一溜烟地夺门而出，飞速逃离酒馆，生怕再遭到林恩的毒手，以及布兰家族的报复。

    酒馆里的其他人敬畏向林恩和亚瑟行注目礼，年轻的吟游诗人呆愣在原地。亚瑟阴郁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拔出那枚银叉，款步走向林恩，一把抓住林恩的手腕。

    林恩扭动手腕，想挣脱他的钳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你打算怎么赔我宝贵的今晚？”亚瑟咬牙切齿地说：“我亲爱的药剂师，林恩小姐。”

    林恩定睛一看，察觉亚瑟颧骨处覆了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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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敌就是宿敌，宿敌并不爱你。宿敌亲你，是想更深入地试探敌情。宿敌和你上了床，是因为你们不小心滚进被子，让几把容纳进逼里。宿敌并不想了解你，只想知道你有什么弱点，然后杀了你。他只是单纯地在恨你。所以那天他说要杀了你，却不敢看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