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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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生病了。风寒。 “咳咳……”双颊烧红,唇瓣干涩,贾诩只着里衣蜷在榻上,他伸手捂住嘴抑制嗽意,但喉间干痒,他咳的浑身颤抖,连带着伤腿抽疼。 他全身汗津津的,额发都湿了,咬着下唇微微蹙着眉头,完全不见平日阴沉刻薄的模样,只显姝丽。连眼尾都飞上一抹红,看着受了大委屈。 贾诩确实受了委屈,昨日阴雨,他被委派下毒,还偏偏和郭嘉同行。下毒不成,又被郭嘉绊了一跤,丢下他去了歌楼。 他有残缺在身本就精力浅,又被郭嘉刻意激怒,再一淋雨,当夜就病倒了。次日辰正二刻,迟迟没去蛾部点卯。广陵王挑挑眉,这是稀奇事,贾诩独来独往从没迟过,稍一探查——果然,贾诩病了。 广陵王正为流民一事焦头烂额,略一思忖就叫他同窗郭嘉去照顾。阿蝉回答郭奉孝不在楼内,广陵王都不用猜:“去歌楼把他给我抓回来!”阿蝉领命,轻车熟路翻入歌楼二层,果然郭嘉正睡倒在桌边,像是醉过去了,阿蝉不废话,拎起郭嘉抗在肩头就回绣衣楼。 郭嘉尚不清醒,就被颠得“唔”一声痛叫,视野倒悬,他依稀辨别出这是阿蝉女官的服饰,顾不上浑身疼痛,连声叫着“阿蝉女官!阿蝉女官?去哪里!” 阿蝉不吭声,将他丢到张仲景门前才开口:“贾诩病了,风寒的症状,楼主委托你照顾。”郭嘉好不容易站稳,低头揉着被硌疼的腹部,待要说话才发现阿蝉早就离开。没法回绝。 贾诩神思昏沉,他恨郭嘉折腾他,恨广陵王次次点他们二人同行,又想到壶关落下的残疾,新仇旧恨搅的他不得安生,他抽泣着,肩头微微抖动,轻声呢喃为什么要救我。 郭嘉就是这时候进来的。他提前换了酒气冲天的外衫,端着刚煎的药。听到贾诩的话一瞬僵直,但即刻反应过来贾诩是烧的糊涂,又被旧事魇住了。他不是不知道贾诩时刻为这些事伤神,贾诩恨他恨得人尽皆知。但他很久没见过贾诩这样无措脆弱地啜泣了,他不觉放轻动作,伏在榻边叫了声“文和?” 贾诩恍恍惚惚噙着泪,看不清来人,却循着记忆哀哀答了声:“嗯……学长?” 如云的秀发散乱着,郭嘉伸手去拨,却被贾诩捉住手腕贴到颊边,他刚一接触,就被掌心传来的热度一惊,这比从前在学宫那回烧的严重多了。他收起心思,又端过药哄贾诩喝,他不善照顾人,但对贾诩却驾轻就熟,二人同在学宫时,贾诩也发了一回风寒,郭嘉前前后后照顾了十五日。将养好后,郭嘉倒是瘦了一圈,所以戏言要贾诩以身相许,贾诩气恼得红了脸:“还不是学长你骗我喝醉才着凉!而且……而且…”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郭嘉就捧住他的脸骂他小白眼狼。什么嘛,明明学长在我病中还做那样的事……彼时的贾诩吞吞吐吐,但没推拒学长的怀抱。 浑浑噩噩的贾诩被郭嘉搂坐在怀中,那段强压在心底的回忆又零零碎碎涌现,郭嘉的怀抱微凉,淡淡的亡郎香气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但他满心委屈无从倾诉,耍小孩脾气摇头不想喝药。郭嘉顺从放下药碗探他的额温,他大概猜到,怀里的贾诩现在沉浸在学宫那段记忆,褪去了坚硬的外壳还是那个脆弱重情的小古板,日后也只会用愤恨掩饰伤心。既然他神志不清,郭嘉也无意再刺激他,好好照顾就是。 敛下眸子,他温柔开解着抗拒喝药的贾诩,“阿和,你生病了,乖乖喝药吧,学长陪着你呢……”贾诩听到这段话更是恍惚,他又湿了眼眶,哽咽着如泣如诉,“学长…学长,我好难受,我的腿好疼……下雨了吗……”郭嘉不回答他,他就断断续续说着心底的委屈,他明明不想恨学长,为什么学长要救他,为什么学长总要冷言冷语讥讽他,他好害怕,疑惑的事情好多可是他说不出口,他如果不恨,就要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郭嘉沉默地听完,只能艰涩开口:“阿和,药快凉了……”贾诩泪珠滚过高热的脸颊,没入衣襟前被郭嘉揩去,像是被烫到,他的手顿在半空,最后只能收回。药碗又被抵到唇边,贾诩只肯小小呡一口,又将脸转到郭嘉怀中闷闷咳嗽。郭嘉拿他没办法,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举过药碗含了口药。低头渡给贾诩,贾诩这次倒是听话的咽了下去。 学宫那次,贾诩也是闹脾气不肯喝药,毕竟年少,离乡别井拜入辟雍求学,只有两个亲近的学长,病中稚气对着学长撒娇,学长无法只能想出这种下流的方子喂药,却没想到一喂就是十五天。 旧事重现,郭嘉都难免红了脸,但贾诩浑然不觉,他乖巧的喝完了学长以口渡来的整碗药,安静依靠在学长怀里,昏昏欲睡。郭嘉低头看他,轻声说他烧傻了。 郭嘉靠坐在床头,以手代梳捋着贾诩的发,自觉当靠垫。他知道清醒后的贾诩未必记得,贾诩心气高,少时孺慕他,历经那样的事,只要郭嘉肯开解也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郭嘉陪他,也不过饮鸩止渴,二人志向,从来不在一处。 郭嘉叹出一口气,习惯性去找烟杆。忘了,为了照顾贾诩,他把从不离身的烟杆落下了。他清楚自己的心思从来没变,平常时刻还能压制,但贾诩病中的泪生生扯下他的面具,叫他无以自持。郭奉孝啊郭奉孝,你真是自作自受。他烧傻了,你也傻了不成? 贾诩伤了腿后体质羸弱,这又是一场急病,怎么算都要十几二十天才能好全。郭嘉准备起身去向亲王告假,却被察觉到他离开的贾诩抱住腰身。郭嘉不比从前在学宫,世事波折,谋士劳心,他的身子也不见得多健壮。亲王指名他照顾,也不过看他们同窗之谊权宜。贾诩喝了药,手脚都没力气,留不住学长,急得又呛咳起来。郭嘉俯身在耳边安抚他:“阿和,我去找夫子告假,夫子严厉,学长去去就回。” 对上脑中的片段,这才让贾诩松了手。郭嘉又叹气,他的阿和这场病,福祸未可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