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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温暖起来了,像是被一股熏人欲醉的热风拂过,浑身都酥麻了筋骨,连神智都受到严酷的蛊惑和考验。对方的唇碰到他的耳根,温暖的、带着一点柔柔的气息,和清淡弥散的香气。“我可以给你摸一摸。”这种话到底要怎么拒绝?正人君子是怎么维持住的,像这样的惊人考验,也能开口说一个“不”字吗?江远寒的脑海里混乱地转着这些念头,甚至都要开始念叨四大皆空、色即是空了,但那么一丢丢肆无忌惮的欲望,还是丝毫不知收敛地影响到了他的抉择。寒渊魔君吸了口气,没出息地咽了下口水,如地下交易般地小声道:“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见。”李凤岐笑了笑。随后,江远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卷进了一阵温暖而不灼烫的环境当中。他仍旧被紧紧地拥抱着,被吻红他耳根的唇封住了话语,如坠海水浪涛之中,但这次的水温太高,让人糊涂得更过分。他几乎连争夺上风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没等他看到大凤凰漂亮的尾羽,也没能上手摸一摸柔软的羽毛,就被对方轻轻地舔了一下额头上的角。半透明的、稚嫩的,几乎带着一点点血丝,嫩生生得像是露珠做成,好似一碰就疼,一碰就要碎掉。其实并不会碰疼。但是像这样被轻轻地舔了一口,却让凶悍善战的江魔君差一点哭出来。他抬手环住对方的脖颈,有点委屈,想说他骗人,还不等控诉出声,就听到对方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被欺负上瘾了,离不开你了。”他道,“你不负责吗?”江远寒:“……?!”他浑身一僵,到嘴边的指控也停了一停,很没气势地道:“……错了,真错了……唔……!”珠帘细碎地碰撞了两声。第一百零一章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诸多人无声着为了一个人的天劫而做出准备的时候,在天际终于有雷云沉闷的预兆之时,公仪颜撂下一切,孤身消失在了一个星辰闪烁的夜晚之中。就像是已经探知死期的猛兽离开巢xue,像是深海巨鲸背井离乡而落,真正的生死关头到了,她反而孤身离去,不给自己后退的机会。她性情如此,所以即便出现了这种变数,江远寒也有在震惊之中产生“确是她的风格”这样的感叹。那把落了霜雪的刀,刀锋上寒凉彻骨,如同灌注在她骨骼躯体之中的鲜血,一样冰冷。这个看起来杀气十足的标准魔族,本该有一身沸腾的温度,只不过这些温度留于往事,无疾而终。而公仪颜离开的第二日,释冰痕便发觉到了不对劲,他面临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之中,那股难以安宁的预感让他神思不属、精神恍惚,直到公仪颜部的下属来报,将军留信离去。所谓的信,也只是只言片语。江远寒挣脱温柔乡出来跟释哥商量的时候,也看了那所谓的“信”,只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千载相逢,生死勿念,珍重,珍重。”以公仪颜的水平,能留下这句话也算是确实将魔界众人放在心上了。江远寒一时无言,抬眸看向对面的一言不发的血魔,试探地道:“我们去找?”其实找不到。这一点释冰痕心里也有数。如若一个人要躲藏下去,除非有道祖的推演掐算,其他人怎么能轻易地判断她的方位。而且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她决心已定,就算是到时候真的能找到,她一意拒绝协助,又能如何呢?释冰痕沉默地想了片刻,慢慢地道:“我去吧。”江远寒怔了一下:“可是……”“你不用跟着。”释冰痕边想边道,“其实我也该渐渐清楚,强留一个人,为她做转世打算的本质,其实还是不相信她能渡过天劫……人之交,贵在知心,她的心我自觉知晓,也更不该再做这种事了。”江远寒一时无言,不知道是该劝他,还是觉得他说得对,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的心她可一概不知。”释冰痕抬眸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与公仪颜……我的心,只是同族之情,同僚之交,同乡之谊。”他解释完了,却自己又觉得尴尬起来,故而也不多说,转而向荆山殿跟常干说了一遍此事,就此动身离开。所以两日之内,魔族的两位顶峰魔将先后离去,简直给了常干无限大的压力。为了缓解压力,他写信延请了魔界的灵鹿道人来帮忙。阿楚最近几年没少来魔界帮他处理政务,按人间的话来说,颇有“编外宰执”的意思。这位“编外宰执”一身素色的兜帽长袍,进入荆山殿之后才将遮住容颜的兜帽放下,他熟稔地在桌案旁加点了一盏灯,烛火明亮之间,将桌案一角的青金方形镇纸推开,抬指把常干手边的玉简拿起来。玉简经修为灌注,流转出按条归纳的字句条例,一点点地转入脑海之中。阿楚一边读取内容,一边靠在桌案旁问道:“什么叫两位将军私奔了?你不说清楚一点么?”常干对着眼前的一摞的请战书,颇感头痛地道:“不是私奔胜似私奔了。他们两个不在,这些人都要管不住了……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阿楚接过其中的一张,见到上面以超出魔族正常平均文化水平但又符合平均战斗素养的水平写着“复我光耀六界之威名”。阿楚看乐了:“是不是还要‘杀上各界,夺了尊位,让我将军做尊主’?”基于闻人夜席卷六界之后回来守门的决策,让诸多新生魔族虽然敬畏尊主,但还是对带领他们行事杀敌的将军们更为亲近,何况尊主已经“夺了六界尊位”一次了。常干瞥他一眼:“你还笑,其中也不免有你们妖界的份儿。真当这群兵痞干不出来吗?这是什么,这就是没人管了。”灵鹿道人知道常干一定会管,所以也不是特别担心,但这时候就要安抚一下小蛇的内心了,他靠在桌案旁翻看其他的请战书,一封封点评下来,一边看一边道:“可持戒人常魔君本身也是一只半妖,他们怎么有当着你面,分裂两界友邦的想法?”常干冷着脸道:“这群人心里还有友邦?”阿楚反而为这群好战的魔说话:“总归心里还是有你的,才发了这么多封请战书来问你。”常干比阿楚更了解这群疯批,无奈道:“不是问我,而是试探,倘若我不做任何表示,他们回头就能惹出事来。公仪将军的部下都清楚她们将军的状况,或多或少有些旁敲侧击,意思是想通过我,问一问将军究竟在何处,如今可安否?”阿楚也知晓近期魔界风云交变,有天劫将至的征兆,他猜了个大概,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