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眼泪
19/ 眼泪
冯霁月很为难，趁着刚跑完800米，假装不舒服，和老师请了假。 走前听到了最终的结果，她今年是第二名。 可惜，还是没人祝贺她。 只有班主任，把手里不知道谁送她的一袋糖给了她，耐心嘱咐：“到家让你家长给我回个电话，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 一路晕晕乎乎，冯霁月靠着出租车玻璃，全程昏昏欲睡。 这个时间家里没人，她下车后给mama拨去电话，解释了一番，才房间洗澡。 午饭吃得清淡，冯霁月困得也快，回房间倒在床上就意识昏沉。梦里，她还在奋力长跑，累得气喘吁吁。唯一与今天现实不同的是，她身上没有裹胸，穿着布料柔软的亲肤内衣，身体线条更施展自如，不再胸闷。 许久。 没关严的窗户涌进一股风，吹得窗帘浮动，上面挂着的紫色小风铃轻微摇荡，发出干净空灵的声响。 床单四周嵌着浅紫色的软蕾丝，躺在上面睡颜恬静的少女眉心收拢，纤长眼睫微微颤动。 四肢酸痛无力，冯霁月睁开眼，皱着眉翻了个身，感觉已经驾驭不了这具身体。 好重。 她下意识摸来手机，亮屏就看到林靳空的消息：[睡醒联系我。] 来信时间是中午12：30。 是她刚静音打算睡觉的时候。 眼看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冯霁月条件反射的感到很抱歉，好像是自己失约，连忙回复信息：[我醒了，有什么事啊？] 能让林靳空主动找她，肯定是正事，且非同小可。 对方回复很快：[方便的话我去你家，当面说。] 莫名，冯霁月想到中午离校前他和宋清桉的口角，霎时觉察出重要性，给他肯定答复。 回了信息，她赶紧下床，准备换出去见人的衣服。 目光无意间掠过旁边椅子，冯霁月眼珠一缩，为此驻足。停顿了两秒，她打开自己的衣柜，在宽敞的内衣区，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款式。 从今天起，她决定听从林靳空的建议，以后都不用那勒得她胸闷的裹布。 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冯霁月想赶紧下楼，可稍微用点力气，这双腿就酸软胀痛，让她走起路来踉跄又丑态。 这是她的体侧后遗症，要恢复得一周。 倒抽着冷气，冯霁月走路速度变慢。还没走到大门口，她就看到林靳空高挑清瘦的身影。紧咬牙关，她加快速度，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痛得幼态小脸皱起。 跑跑停停，她算是赶来了。 气息微微错乱，冯霁月仰头看不知等了她多久的男生，带着歉意：“你下次来找我，可以进去。” 闻言，林靳空缓缓勾起唇角，眼尾钓着玩味，“这么确定我还会来？” 啊？ 冯霁月反应着这句话，还是没明白，圆润杏眸充斥懵懂神色，怔怔地等他解释。 见这娇憨灵动的表情，林靳空脸上笑意加深，眼神纵容。 他什么都不说，冯霁月不解地挠了挠前额，挑起的眼睫略显不安，总觉得他有事没说。 “你……” “恭喜你。” 林靳空打断她的试探，音调悠缓：“女生800米第二名。” 那一秒，冯霁月纤长的眼睫猛眨起来，像是追随者内里的心跳，每下都极具活力，让她难掩动容。 这是第一次，有人恭贺她的成绩。 粉唇缓缓弯起，冯霁月原本想笑，可倏地鼻酸。随着脸上笑意变深，她嘴角却越来越低，眼圈红得厉害。 很委屈地哭了。 圆滚滚的眼泪从她细嫩眼角滑落，像晶莹剔透的珍珠断了线，毫无章法地砸在林靳空心上。 重重。 一股酥麻涩感咻然窜上中枢神经，他稍稍上前，递过手里的纸巾，敛了笑，口吻正经：“哭什么，以后值得庆祝的事儿多着呢。” 冯霁月囫囵摇头，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模糊的泪光下，她发现这纸巾是她一直用的牌子，震惊地抬起根部润湿的眼睫。 她哭得鼻尖泛红，眼皮粉粉的，嗓音止不住哽咽：“你还用玫瑰花味儿的纸巾呢？” “……” 林靳空不知道，她能问出这个问题，到底是伤心，还是拿他开涮。 “你之前放我这儿的。”他突然抬起手，帮她把黏在眼角的一缕发丝勾开，玩味轻笑：“一包纸巾，除了给你擦汗，就是擦眼泪。” 少年靠近的瞬间，属于他淡淡的木质调气息，铺天盖地倾覆而来，强势压住纸巾的香味。 冯霁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后知后觉地尴尬，有点哭鼻子后的羞耻。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她嘟哝着，鼻音明显，显得人楚楚可怜。 稍稍后撤，林靳空垂眼睨她，漫不经心地说：“没事，怕你自责，随便聊聊。” 提起自责，冯霁月眼神瞬变紧张，唇瓣抿紧又松开，最后温吞地问起：“你……你和他没吵架吧？” “吵了。” 唇角勾着，林靳空眉眼恣色像是带着几分引诱，“你和谁一伙？” 真是个现实的问题。 埋下头，冯霁月认真考虑。 几秒钟的空白后，她眼睫勾翘，嗓音细软：“和你。” 林靳空挑眉，似笑非笑看她。 只见，少女瞳仁乌黑，眼梢上扬，语气无辜又单纯：“你不是帮我追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