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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地揭了这位诰命夫人的伤疤了。“你……你!”只见这位一品诰命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又突然变得血红,最后变成了猪肝色。她颤抖着用手指着沈思,却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旁服侍的人见状连忙去帮她顺气。几个呼吸之后,这位夫人恢复了镇定,面有怒色,“我要进宫去,我要见太后。”她一定要在太后面前狠狠地告这个小蹄子一状。见这位诰命如此做派,沈思都快被她逗笑了,刚想在说句什么再刺激这位夫人一下,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出声。“这位夫人好歹也算你的长辈,你如何能这个样子?”这位一品诰命与太后有着拐了几门子的亲戚,自然也算是沈思的长辈。如此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真是粗鄙不堪,毫不知礼。”“丝毫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骄纵跋扈,不尊长辈。”这些话语像利箭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她袭来。沈思挺直着背,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这些话她都听了几辈子了,都听烦了、听腻了。这群老迂腐,真是连骂人都没有什么新意啊!沈思抿了抿嘴唇,觉得有些无趣。突然人群之中摇摇晃晃走出一个人,身穿和她相配的龙凤呈祥的喜服。这便是今日成亲礼的另一个主角——秦牧。沈思看着这个刚与自己拜过堂的男人,微微挑了一下眉,心里猜测这人会说些什么,是直接硬气的“毫不知礼,我要休了你”,还是委婉迂回的“请公主先回房休息”。总归是觉得她的行为是丢人的。但是沈思忘记了,这秦牧是给帝都有名的傻的。“不许你们这么说我娘子。”那被全帝都的人暗地里叫着傻子的秦牧一口气跑到她的面前,把她护在了身后。那是一个标准的母鸡护崽的姿势。母鸡张开了翅膀,完全把她护住,瞪着他自己的狗狗眼,努力做了一个自认为恶狠狠的表情。“你们谁都不能欺负她,我!不!准!”他这做法倒是出乎沈思意料,她细细打量着这个挡在自己前面的男孩,脸长的rourou的,感觉很好捏的样子,一双狗狗眼单纯无辜得很。因为喝醉了,双颊还有两坨很明显的红。刚刚朝她跑过来时都跑的东倒西歪的。总而言之,是一副战斗力为零的样子。然而,战斗力为零的人好像没有任何的自知之明,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像平日里摸猫摸狗那样轻抚了她的手两下,应该是在安慰她,“好了,没事了,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了。”那副傻乎乎的样子,一下子把她喉咙里的那句将要脱口而出的“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给堵住了。啧……算了。跟一个傻子费什么话。这院里的人当然不会怕一个喝醉了的傻子,但是忠义侯还在这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一时这些达官贵人也都不再说话了,还有那么几个人偷偷的瞄着忠义侯的脸色。沈思也看着他,快发火吧老头,你发了火,我就可以扔和离书了!忠义侯长了一张正直憨厚的脸,双鬓和面颊都染上了年岁的痕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严肃的大家长。大家长死活不开口,沈思等不下去了,她可不是谁想捏就捏的包子,低嘲了一句。“诰命夫人今年虽五十又几,却没想到还和我这个小辈一样跋扈。”她狠狠地咬住了跋扈二字。有人当着她的面侮辱她的母亲,她让内侍掌掴此人,这一品诰命夫人说她跋扈。她骂了这夫人的儿子是病秧子,这夫人便气得要到太后那儿告状。看来也不比她贤良多少。她的语气本来是略带嘲讽,但还算正常的。“跋扈!”只是没想到把她护在身后秦牧是个学人精,又学着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便多了几分阴阳怪气的感觉。这院里的人大多都是聪明的,听到这么阴阳怪气的一句话,心里细细一品也都明白过来她这话外的意思。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红白,他们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心里暗暗为刚刚对寿乐公主的偏见而感到羞愧,可又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提醒他们:若不是在寿乐公主嚣张跋扈的事情做得太多,他们也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偏见。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吧!人性如此,大多都会第一时间为自己的错误开脱。众人正在心里开脱着,忽听得一道清亮的男声,带着蓬勃的少年气,声音响亮得很,“臣错啦,还请公主恕罪。”那是她上辈子的故友秦修远的声音,她记得。上一世他们是一同征战沙场的好友,秦修远还救过她的命。众人虽不一时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但有人开了这么一个头,便有人跟着。“微臣愚昧,还请公主恕罪。”几个之前在人群之中叫嚣着最为严重的人面上一片寒意却也不得不随大流跪了下去。“臣等错了,还请公主恕罪。”几个呼吸之后,院中乌泱泱跪了一大片。沈思没想到能见到这样的场面,这些文臣不是最喜欢在皇帝面前讲她品行不端,私德不修的吗,不是最喜欢即使错了也梗着脖子红着脸与他人争辩吗?她撇了撇嘴,“我才不稀罕……”他们的道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长着一双狗狗眼的人眼睛里闪着期待地看着她,似乎比她还高兴她得到众人的道歉,手还不自觉地拉着她的衣袖。沈思似乎都能听见他在说:他们给你道歉了,原谅他们吧~原谅他们吧!啧,烦死了。沈思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这样一副白莲花的做派,她把秦牧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拍掉,转身离开了。没有想到自己不被谅解的院中众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站也不是,跪也不是,面上讪讪的。正在此时,忠义侯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时间已晚,我秦某就不多留大家了,来人呐送客。”忠义侯向来是端庄严肃的性子,此刻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这些客人人也不在好多留,只能一个一个灰头土脸地向忠义侯道别。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忠义侯好像心情很好并且在看他们笑话的样子。这时院中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成亲时必买的一直很安静的东北大鹅突然叫了起来,响亮的声音回荡在静谧而空旷的院子里。“该啊!”这秦牧虽是个傻子,追她倒是追得紧。沈思刚进了房间,转眼这傻子也跟了进来。“公主大人饶命。”门外那周喜娘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