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还是劣质
话落，门口传来脚步声，邓屿走进来，先是看了戚娩一眼，然后将眼神落在邓唯唯身上。 “何必牵扯旁人，我是邓唯唯的家长，有什么不满，我们聊。” 邓屿从走到邓唯唯身边站定，确认了一下她的状态，这才淡淡地盯着小莘爸爸。 后者露出几分不满：“你就是这孩子的家长？她推倒我孩子，你看看，还哭着呢！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赔钱还是道歉都可以，但前提是，你要证明这件事的过错在我们，否则，你的咄咄逼人，和诬陷没什么两样。” 事情还没有定论，谁对谁错暂未可知。 邓屿不了解事情经过，但他了解自己养了两年的孩子。 邓唯唯不会主动惹事。 他蹲下，眼神落在邓唯唯身上，最后锁定了小丫头交握的双手上。 他看着邓唯唯，声音略低：“唯唯，我在呢，你可以一点点把事情讲一下，如果没有做错事，我不会让别人误会你，如果做错事，我们道歉，可以吗？” 邓屿的语速很慢，他盯着邓唯唯的眼睛，试图让小丫头理解他的话。 邓唯唯眨了眨眼，眉头轻轻蹙起，邓屿知道，她在思考。 “简单地说一下就好。”邓屿抬头看了戚娩一眼，又道，“你也不想戚老师被误会，对不对？” 邓屿进来前听了几个老师的争执，无非是因为如今戚娩家庭教师的身份，让她的立场陷入了两难。 如果邓唯唯可以说清楚，对戚娩的形象也有好处。 他慢慢等着，心里着急，也不显露出来。 顿了接近一分钟的时间，邓唯唯动了动嘴巴，声音很小。 “他、玩具掉……”邓唯唯看向小莘，“我捡起……” “打我……” “推……” 很简单的几个字，讲了个大概，足以让在场人听见，但不一定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邓屿串联着她的话，刚想开口叙述一下问明白，便听到一阵跑步的声音。 雯雯拿着手机慌慌忙忙地跑进来，声音有点喘：“我看了监控，是小莘的玩具滚到了唯唯脚边，唯唯刚捡起来，小莘便抢过玩具砸在了唯唯手上，唯唯下意识地便推了他一把。” 小孩子之间最容易产生误会，特别是在这样的特殊学校里，一件捡东西的小事，在缺乏交流和沟通的情况下，便会演变成大事。 雯雯将监控分别给陈校长以及两位家长展示了一下。 陈校长倒是没说什么，小莘爸爸的脸变了变，梗着脖子沉默。 然而，等邓屿看完监控后，却是沉着脸看向小丫头交叉相握的双手上。 他低眸，手指抚上她的手腕，轻声道：“松手，别握着了。” 闻言，戚娩先是疑惑了一下，等她看完监控后再看向叔侄俩的时候，发现小丫头护着的手背被砸出了一块很明显的青淤。 小小白嫩的手背上，这样的痕迹尤为明显。 几个老师不免倒抽了口气，戚娩更是心疼地蹲下来仔细查看。 怎么会伤成这样？ 这么重的痕迹，邓唯唯竟然愣是忍着一声不吭。 要不是邓屿通过监控看到小莘砸的那一下以及小丫头死死握住的手，大家都会忽略。 邓屿面色不变，只抬眸看向停止哭泣的小莘以及他身边站着心虚的男人。 小莘爸爸见状，也有点于心不忍，他咳了一声，道：“这……这谁能想到呢？小孩子既然受伤了，那就赶紧送医院，医药费什么的，我们愿意出。” 护子心切都能理解，他刚刚强势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哭，现在软下来，也是因为有点理亏。 邓屿将邓唯唯抱起来，他刚起身，足具压迫的身形便足以让在场人都静下来。 他盯着邓唯唯的伤，也不想再过多纠缠下去。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么作为自始至终都被说成过错方的我们，是不是需要一个道歉？比如被诬陷的邓唯唯，又比如……被无端指责的戚老师？” 邓屿不差什么医药费，但是他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有错则需道歉。 小莘爸爸倒是没犹豫，他低下头很快道歉，也扯着怯生生的小莘说对不起。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过去的时候，邓屿却是话锋一转，引到李老师身上。 “那李老师呢？不觉得一个有意将话题引到旁人身上的鼓动者，也有错吗？” 煽风点火比意外本身更可怕，她三言两语，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无关人员的身上，心思着实深。 李老师闻言蹙眉：“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您又何必得理不饶人，把过错推到我身上？” 邓屿反问：“就事论事？两个小孩子的争执引到戚娩被雇为家庭教师，这也算？李老师，为人师表，还是敢作敢当的好。” 李老师被呛得一时无语，她握着拳，看向陈校长：“校长，我对待孩子如何您也是知道的，像邓唯唯家长说的话，实在说伤人心。” 他说不过邓屿，也不再讲什么道理，开始向陈校长打感情牌。 陈校长左右为难，一边是据理力争的家长，一边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她怎么说都不太好。 见状，邓屿也懒得和她继续纠缠下去，示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打算先带邓唯唯去医院。 “陈校长，老师对学生成长的参与很重要，相信这个道理，您比我明白。” 说罢，他不再赘述，径自抱着邓唯唯离开了教室。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戚娩和陈校长说了一声后，也请假跟着一起过去。 “邓先生！” 戚娩追上去：“是要带唯唯去医院吗？我和你们一起去。” 邓屿犹豫一瞬：“你不留在学校吗？” 经过这件事，已经有人对戚娩的家庭教师身份不满了，他虽然替戚娩说话，但是不能保证一些流言蜚语不继续散播。 戚娩是个好老师，她不应该被这样说。 戚娩知道他的顾虑，但她摇头：“没事的，学校里还有其他老师，唯唯受伤本就是我们的失职，我跟着去是应该的。” 她这样坚持，邓屿也不再拒绝。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李老师突然追上来叫住了戚娩。 “戚娩！” 李老师冷着脸走近，她看着宛若一家三口的男女，又想起刚刚邓屿当众置她难堪，她冷笑一声嘲讽：“难怪邓先生这么维护戚娩，看现在这架势，可比所谓的家庭教师亲密多了！” 成双成对地出入学校，邓唯唯受伤，戚娩比谁都要担心，李老师眼神锐利，哼笑着很是得意。 戚娩也沉下声音：“李蕴，你不要太过分！” 她下意识去看邓屿的反应，生怕他误会什么。 不过邓屿只是抱着邓唯唯站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插嘴，他觉得，这女人还有其他话要说。 果然，李蕴的下一句话便是直接对着戚娩来：“难怪是个没人要的，平时装的再好有什么用，骨子里还是劣质。” 此言一出，还没等戚娩说什么，雯雯便突然冒出来推了李雯一把：“你胡说什么呢！李蕴，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做，信不信我去找陈校长？” 雯雯的情绪要比戚娩激动多了，戚娩拉住她，示意前者不要闹起来。 听到陈校长，李蕴也没露出害怕，她依旧看着戚娩冷笑：“是不是胡说，某些人心里清楚。” 她转身离开后，雯雯气得想追上去，愣是被戚娩拽住。 “你拦我做什么？她说话这么难听，我忍不了她！” 雯雯气得眼睛都红了，反观当事人，却是一脸淡然：“算了，随她怎么说，又不会掉块rou。你快回去吧，唯唯的伤不能耽误。” 她笑着安慰雯雯，又转身弯唇看着邓屿：“走吧邓先生，我们去医院。” 第一次，邓屿见她笑得这么勉强，明明眼睛里的难过都要溢出来了，唇角还是勾上了弧度。 看得人心疼。 他没多问，只朝着雯雯颔首后，便抱着邓唯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