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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城见状即讪笑道:“子深,你这习惯是从百仙峰时就改不掉了吗?之前去清河那次,穆洵的碗都被你堆成一座小山了。”桌边另一侧的顾子喻闻言便打趣道:“原来子深这是习惯啊?每回吃早点时他都将五六人份的膳食摆至小洵身前。”穆洵道:“子喻哥,你别理他。”顾夫人望着那堆叠满碗食物,好奇道:“倘若沄澜吃不完,该怎么办?”顾子深立即回道:“有我在,能帮沄澜解决!”裴若城道:“你是猪吗!”顾子深反驳:“猪不挑的,我很挑,只帮沄澜吃而已。”桌上顿时笑意满天,一片和乐融融。裴若城道:“对了子深,你最近和墨夕大哥有联系吗?”一伙人本来兴致高昂的吃饭聊天,听见这问话后,气氛不免沉静了些。顾子深摇头,收敛起方才的玩笑表情,说道:“秋冥哥这几年较少和我们来往了,黎夫人更是深居简出。”顾子喻闻言,也放下筷子,道:“些许是墨夕失踪之事带给黎家打击太大,秋冥后来便力心于习剑堂,平时也较少出来和人交际谈天了。”他这两年内见到黎秋冥不过三次,虽对方见了他也总是满脸笑容的打上招呼,可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提到黎墨夕的家庭状况,桌面上原本欢声笑语的几人心情皆蓦地染上沉重,毕竟大伙儿都是彼此的至交,顿时间情绪一片低落。如今各世家虽还有在寻黎墨夕,只是人手已不如以往的多,不过一群好友皆极有默契,都坚持一定要继续找下去。顾夫人道:“墨夕他姨母已许久未和我们聊天了,除了几个月固定去城外商铺处理帐册琐事,其实时间约莫都待在家中,大概墨夕失踪太久,秋冥的身子也不好,她自是抑郁寡欢。”黎墨夕失踪已久,黎夫人伤心之余又要挂心亲儿子的金丹,这些年来大概也是cao碎了心。裴若槐忽地说道:“秋冥的灵力已有所进长。”顾子深也惊讶道:“若槐哥怎么知道?”顾子喻替身侧人开口:“半年前若槐与我去了金陵一趟,在街上偶遇秋冥,当时若槐便说了,感觉对方身上灵力加重不少。”穆洵思索了会儿,说道:“听闻秋冥哥是小时生了场大病,因而金丹有损,导致灵力无法汇集渐散。”顾子深也顺着说道:“故眼下是他金丹修复成功,灵力才日益增强吗?”裴若槐道:“这我不知,但他身上之灵确实比以往更强。”顾子深忙不迭地的点头:“或许是黎阿姨请的名医有效!终于治好了秋冥歌的身体。”顾夫人听到此处蓦地一个机灵:“那我明日便去黎家拜访!问问那大夫现在在何处,说不定能将你被封住的丹灵解开!”顾子深眨了眨眼,才一同想到这点,道:“我居然全忘了自己丹灵被封一事。”裴若城嚼着辣炒鸡丁,一边说道:“你心态也恢复太快了,约莫是脑子一同被封了。”顾子喻笑道:“若能请到名医大夫来替子深诊疗,那便是最好的事,对方竟然能将秋冥的金丹修复,封灵肯定也难不倒。”穆洵道:“可这大夫不愧是神医,之前境画仙尊曾说过,金丹若有毁损,便是无人可解。”顾子喻点头道:“当时仙尊曾说过,即使是完好的丹,上头拥有多少丹灵也属天生,后天的修习只是在引导我们如何将灵力外放至最大,眼下秋冥灵力既已增强,或许是他丹上之灵原本便不弱,只是因丹有损而无法汇聚。”裴若城连连点头:“子喻哥说的没错,约莫就是如此!”顾子深一惊:“你居然听的懂!?”他以为兄长上述那番话,裴若城一个字都无法理解。裴若城将筷匙放下,慎重的说:“丹灵便是金丹灵力,金丹有损就是金丹破裂之意。”顾子深一脸荒唐:“你在说什么废话?”裴若城赶紧将话题掀过:“总归黎夫人请到的名医可真厉害!”毕竟以往上课时他便时常睁眼梦周公,特别是金丹相关课程,枯燥乏味、尤其好睡,故方才顾子喻说的东西其实他根本一知半解。但是输人不输阵,怎么样也要假装自己很懂!这,就是他做人的格调!顾子深直接朝他道:“你有病啊?”裴若城拒绝被打击:“那你就给我药阿。”桌边,顾子喻已是忍不住的失笑出声,身侧裴若槐见他开心,便又挑拣了几样对方爱吃的菜放进他碗内。顾子深一心想拆穿裴若城课堂睡觉的往事,便一口气朝他问了好几个金丹的问题,结果裴若城一脸茫然的困惑神情让众人尽数笑歪,桌上顿时又恢复一片喧腾气氛,上头的十道菜也陆续被众人扫得一干二净,连汤锅都逐渐见底。穆洵望着大伙儿欢笑,心底仍是浮着唏嘘忧伤,可不过半晌,顾子深便在桌面下悄悄牵起他手,施力按了按,似在告诉他别难过,而他知道对方心底其实也同样满布伤感。如今黎墨夕失踪已五年,高氏一族尽数被灭,高渊还下落不明、身死未卜,陆玖岚则在忙碌之余还须面对高渊一事的悲痛,眼下顾子深丹灵又被封,只有他与裴若城还完整无缺。世事果真是幻变无常,不过几年间,大伙儿的生活几乎完全变了个样。百仙峰上的惬意仿佛已经非常遥远,而那却是所有翩翩少年们最无忧无虑的光阴期间。--浩瀚海面中的一处荒岛。黎墨夕坐在房内榻上,这几日昏眩感又从他脚底涌上,他数着墙上画痕,知道对方即将上岸。墙壁上头已有数千条画痕,一痕代表一天,日子每满一年,他便会在墙角用极重的痕迹画出较长的一撇。此时墙角已有五道深痕,可他却还在这里,还在同样一个房间里,所有事情只能被动的等待。有时他看望着整面墙痕,心情不免低落坠沉,只能将脑中许多回忆拿出细细想过一遍,支撑着自己。而他仍时常夜半入梦,可依旧是站在那处桥面上,跨不过层层白雾,进不去最想进去的地方,连开口唤声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机会。只有无止尽的黑夜。所有的景象消失后就是他一人站在原地,怕往后的生活就是一团灰,而所有希望也逐渐被冗长的软禁时光拖成了悲。--两天之后。待他早晨转醒之际,便是四肢被束缚的躺在床上,手上传来熟悉的刺痛感。整个过程黎墨夕已无挣扎,改为竖起耳朵认真听声,既然眼下他看不见也动不了,便尝试用听觉吧。只可惜他倾尽了心神专注聆听,可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