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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皇后,床笫(微h)

    “信陆明呦,得永生。”

    陆明呦一本正经地说道。

    王公公不爱笑,也不记得他笑过,此时却笑出了声,长长地舒口气,又低下头,继续在石头上,一笔一划,刻下她的胡言乱语。

    炸药并不稳定。

    她为了维护自己天神降临的名头,绝不肯承认她是用了炸药,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炸药的制造过程,所以她只能亲力亲为。

    如果中途被不小心炸死了。

    那就死了。

    死人并不稀奇。

    陆明呦自小多病,自小便知道她不一定能活几年十几年,月寒日暖,来煎人寿,她不过是在煎熬中,又多了一层煎熬。

    山匪死光光。

    剩下的一些大鱼大rou还有烈酒,都被陆明呦亲自分发给了周围的村民,并让他们发誓信奉陆明呦是神仙转世。

    心里信不信不能保证,反正嘴巴信了。

    她的神殿尚未建成。

    神罚已经噼里啪啦炸开了花,此事传回了皇宫,陆若辰自然不相信陆明呦那狗屁神罚,写了信,命她立刻停止用炸药,并速速回皇宫。

    被迫打道回府。

    陆明呦得知陆若辰在浴房等她后,略一思索,迅速将自己洗白白,抹香香,穿了身好被扯开的衣服,然后跟个花蝴蝶似的,翩然进了浴房。

    十四姐。

    她来了。

    你来晚了!

    穆枝枝跟她上次在浴池里的姿势一模一样,含羞带怯地躲在陆若辰身后,对着推门进来的陆明呦不屑一笑,无声地挑衅道。

    陆明呦放慢了脚步,表情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这长得跟个水晶虾饺似的白里透红的男的,本来以为是宁音或者宁烈呢,一看到是穆枝枝,她有些歇了争宠的心思。

    倒不是让着穆枝枝。

    她原先当皇帝时,她的皇后穆怜珠,跟穆枝枝是堂兄弟,两人长相说话都有些相似,导致她看到穆枝枝,就想起自己那许久未见的男皇后。

    有点萎。

    “那等伤人和的东西,你怎么能私自用?”陆若辰质问道。

    陆明呦低下头,绞着手指,认罪认罚。

    心里很不服,既然存在了,那就一定有人会用,既然一定有人会用,那为什么不能是她?不管是谁手握杀器,又哪有自己亲自手握杀器保险?

    伤人和?

    对大杀特杀的开国皇帝说去吧。

    她天生是女子,体力又弱,要不是有这伤人和的东西,她不知道要被多少人伤了,到时候会有人怜她弱?

    小儿抱金行于闹市,弱女一人行于闹市,会有人在乎人和这种东西?

    她若有何不幸,别人只会认为是她弱她活该。

    所以她凭什么就要在乎别人?

    “我跟你说的你听进去没有?”陆若辰扶额,悔道:“我真不该让你去。”

    “我若不去,咱们的兵马只会死伤更多,难道那群平时杀人越货的山匪是什么好人?值得jiejie为了他们,来训斥我?”陆明呦静声走到水池边,蹲下。

    水池热气腾腾,她将手指伸了进去,暖意在指尖漫延。

    陆若辰在水池里走过来,因水池低矮,她需要仰头望着陆明呦,苦口婆心道:“这东西没人用就罢了,一旦起了头,人人都想用,到时候滥用只是时间问题,会造成多少死伤,你想过没有?”

    她望着她。

    “所以我说了我是天神转世,这是天罚,我一个人研究,并没有假他人之手,他们也没人敢说这是炸药,都说是天雷。”陆明呦解释道。

    到底这一次也算用对了,不费一兵一卒,除掉了一整个山头的山匪。

    陆若辰担忧的是未来,一旦开了头,就会停不下来,然而她也不好拿未来之事,责怪现在的陆明呦。

    “算了,你好好待在宫里吧,以后这种杀伐之事,还是我亲自去。”陆若辰叹气道。

    她在水池里并不是全裸,胸前裹着白纱巾,然而陆明呦低头看去,正好看见陆若辰遮遮掩掩,半露不露的浑圆白胸。

    陆明呦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在陆若辰胸前微微一滑,差点顺着中间的乳沟,解开她用以遮身的白纱巾。

    陆若辰一惊,拍开陆明呦作孽的手,冷着脸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你一点没听进去对吧?”

    “我以后不用了就是。”陆明呦随口答应,实际上完全没往心里去。

    她只是想睡陆若辰。

    陆若辰不知是因为看出了她的想法,还是因为身后跟着个醋罐子穆枝枝,这一回没纵容陆明呦,而是对王公公吩咐道:“带她回宫。”

    陆明呦不得已站起,离开浴房。

    来之前白洗澡了。

    “王公公,你说十四姐喜欢我吗?”陆明呦在长廊下脚步轻盈,入夏时节,她身子骨单薄,因此觉得还有些冷。

    她随口问问聊天。

    王公公却细思了一会儿,认真回答:“陛下博爱,殿下美貌活泼,若是愿意,定能得到陛下的宠爱。”

    陆明呦笑了笑,道:“你这话是不是还跟别人说过?”

    “没有。”王公公疑惑地看向她。

    看来是真没有。

    陆明呦解释道:“听起来特别像我是一个刚入宫的妃子,你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太监,我问你自己能不能得到皇帝的宠爱,你这么回答我。”

    王公公想了一会儿,赞同道:“确实像。”

    美貌活泼。

    便如春草一样,年年有美貌之人,年年有活泼之人,二者合一,也并不多珍贵。

    手握皇权才珍贵。

    陆其灵被她留在前线和黎拓一起,主要目的是宣扬她的神威,和帮她建立神殿,不过陆其灵那办事效率也不好说。

    陆明呦思索间,已经回到了宫殿,然后就见到了穆怜珠。

    她的皇后。

    “陆明呦!”

    穆怜珠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陆明呦有些卡壳,她善谋善算,多虑多思,对穆怜珠却没什么可谋算的,这人太蠢,跟他那个堂兄弟穆枝枝一个路数,她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伸手摸了摸穆怜珠的后脑勺,她语气都有些生疏了:“他们怎么让你来了?”

    陆明呦的关系网一直是被斩断的。

    谁把穆怜珠给她放出来了?

    “我很担心你。”穆怜珠望着她,一副小别胜新婚的样子,又道:“不过我觉得陛下毕竟是你亲jiejie,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大不了你俯首称臣,回封地当公主就是,我和你一起去。”

    陆明呦少有庆幸自己是女子之身的时候。

    但有一点,她确实庆幸,她不愿意担负别人的生命,若她是男子,娶的是女子,难免要负责的,可她自己就是个女人,穆怜珠给她当过一次皇后又怎么样?

    谁会在意男子守不守贞,谁会在意男子有过几个女人?

    “穆怜珠,我可真当不上皇帝了,你跟着我,还不如去跟我十四姐,她现在如日中天,而且很博爱,后宫尚有余位。”陆明呦不喜欢太自谦,或者说丧气话,现在却不一样。

    穆怜珠蠢归蠢,但也没有真妨碍到她什么,她愿意放穆怜珠一条生路,当然主要是因为她留穆怜珠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她欣赏美色,但她确实不贪色。

    没用。

    就不要留在身边。

    “你说什么呢?她当皇帝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因为她当皇帝,我就要去跟她自荐枕席?”穆怜珠反问完,观察陆明呦的神色,瞬间恼怒,推了她一把:“你还真这么想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陆明呦没让他继续放肆,微微用力,握住他的手。

    难说是好竹出歹笋,还是歹竹出好笋。

    穆青是老狐狸,也没什么立场,哪边强往哪边倒,但确实有用。

    穆怜珠是他的儿子,有这么个官场老油子爹,生母又早逝,上面有继母,下面有异母弟弟,结果跟个傻白甜似的。

    “我爹当然好好的,能吃能睡。”穆怜珠回答道。

    他爹主要是贪和油,以及没什么立场,但确实也没听说过有伤人性命的事,所以尽管陆若辰把朝堂洗了一遍,但也只是撸了穆青的官职,甚至还给他留了一些家产。

    后来穆青去青水投奔陆明呦,可惜陆明呦又被抓了,不过穆青还能吃能睡就好。

    陆明呦还指望着穆青帮她联系大哥的旧部呢。

    “你想什么呢?问了我爹,也不问问我?难道你不想我啊?”穆怜珠语气不满,但表情又是一副等着她哄的样子。

    陆明呦还有用得上他爹的地方,冲他笑了笑,道:“怎么会?我当然想你了。”

    想你爹能发挥什么作用。

    穆怜珠吻上来的时候。

    陆明呦有些惊讶,分别许久,她最近的两场性生活又都是跟女子,对于穆怜珠的热情,她差点没反应过来。

    怔了怔。

    她眉眼带笑,吻了回去。

    穆怜珠身上有她没有的蠢和热量,就像一抔黄土,任人踩在脚底,还不知地位之卑,处境之危,然而正是因为无知才能散发出热量。

    似她有知,就总是从内到外凉凉的。

    她愿意在这具身体上汲取热量。

    穆怜珠躺在下面,陆明呦在他身上,怜爱似的俯下身,吻在他眉眼处,一路向下,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噙住他的嘴唇。

    她年轻美貌,他亦是如此。

    床笫之间总是乐趣无穷的。

    陆明呦的指腹划过穆怜珠的全身,碰到他敏感的地方时,引起他阵阵颤栗和闷笑,抖着身子躲,越发引得陆明呦想逗他。

    “好了,别这么玩了,求你。”穆怜珠亲吻她的耳畔,最后两个字说道又小又软,撒娇似的请求。

    陆明呦从袖子里掏出避子丹,喂到他嘴边。

    穆怜珠有些不愿意,但仍张嘴吃下了,抱怨道:“我要是女子,肯定愿意为你生孩子的。”

    陆明呦笑。

    难得在他耳边实话实说道:“你当庆幸你不是女子,就你这智商,我怕你年华早逝。”

    她自己都奇怪,穆怜珠为什么总喜欢把她的一些话当调情,无论是她的忠告还是感慨,有时候莫名其妙引得穆怜珠面红耳赤。

    这人在想什么呢?

    穆怜珠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他想歪了,陆明呦指的年华早逝,应该是说,如果他为女子,她为男子,按照两人黏在一起时的做法,会让他三年抱俩,生的孩子多了,自然早逝。

    于是他得出结论,陆明呦这话是在调戏他!

    “你太坏了,你若是男子,肯定不可能只我一个。”穆怜珠躺平,攥紧身下的被子,脸上露出欢愉之色,喃喃说道。

    陆明呦在他说话间,已经在他身上坐实,负距离接触,彼此相融,听见他说的这话,忍不住又笑。

    真蠢。

    她是女子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