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戀姊情節

    結果還是沒能阻止涼冰搬走，薔薇難過死了。姊姊搬走的那天，meimei上課都心不在焉，甚至有些課根本不在教室，老師發現薔薇不在座位上，問坐她隔壁的蕾娜，蕾娜的回答讓全班同學大笑。

    「杜同學呢？」

    「她在保健室休息。」

    「她怎麼了？」

    「心痛。」

    「啊？」

    「跟她姊姊打架，因為想搶姊姊的女朋友，可憐搶不過。」

    其實蕾娜的猜測是合理的，因為誰都不會想到薔薇愛上的不但不是Omega，還是她三姊。薔薇躺在保健室的病床，無神的對著天花板，回憶那晚對涼冰做的事，她感覺到姊姊的身體好熱，呼吸好燙，不知是喘息還是呻吟，每一個壓抑慾望的氣音都在撩撥她的神經，就算視線不清，聞不到費洛蒙，感受不到所謂的發情引誘，薔薇依然堅信，能影響她思緒、情緒的人只有涼冰。思念狂潮來襲，薔薇承受不住，隨後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涼冰，但第一聲就是機械式的語音回覆，顯然她被歸類為黑名單－拒接來電號碼。心煩到極點，薔薇將怒氣發洩在手機上，欲摔無辜的電子產品在地上，但被一陣莫名的香味遏制。

    「有Omega在發情？Omega、Omega、Omega，好香，在哪裡？」

    薔薇的理智瞬間停擺，立刻起身下床，從保健室的窗戶跳出去，尋香氣而找，她自知不該這麼做，但身體無法控制，更糟糕的是Alpha的拮抗藥不在身邊，該死。這時她踢到草地上的空針頭，薔薇歪頭，看針頭上的標誌「Ω」，是Omega的抑制劑，這表示Omega不遠了，一定在附近，薔薇觀察四周，看見躲在草叢裡的黑髮女生，不停發抖。薔薇不認識她，對方身上的學生制服和自己的不一樣，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薔薇的大腦已沒辦法思考，被誘發的生殖欲望逼得她衝上前，一張口，虎牙變得尖銳－她要咬她，她要標記她。

    「嗚！啊！」

    千鈞一髮之際，薔薇被人從身後摀住嘴猛力甩到一旁，翻滾幾圈倒地。

    「憐、憐風阿姨……」

    「憐風姊姊。」

    女人身穿白袍，金髮披肩，左上臂戴著「Β」的臂章，憐風是這間學校的校醫。

    薔薇狼狽站起身，憐風轉頭看年輕的女Alpha，只見她的臉上髮上沾上泥土雜草，滿身大汗，第一次見這紅髮姑娘被發情折磨的樣子，有趣歸有趣，但這不是好現象。被發情影響，薔薇的意識混亂，不死心再上前，憐風一把掐住薔薇的臉，右拳擊腹，薔薇痛的彎腰，憐風再給她後頸一擊，薔薇當場昏過去。憐風鬆一口氣，放下薔薇，轉身去看角落的Omega。

    「琪琳，沒事了。」

    「憐風姊姊，我要Alpha，我要、我要……」

    發情期這種事是互相的悲劇，憐風很有經驗，這些年看著琪琳度過無數次的發情期，她摀住琪琳的口鼻，暫時停止呼吸，算是臨時的解決方法，可以有幾分鐘的清醒。

    「對不起，讓妳第一天轉學來就發生這種不開心的事。」憐風無奈的說，琪琳望著她，眼眶泛淚，雖不能說話，但眼神已經說明一切，多少感情被眼睛出賣。

    「走吧，我車上有延緩劑，應該撐的到醫院。」見琪琳稍微恢復冷靜，憐風鬆手，示意她起身。

    「憐風姊姊，我、我站不起來。」琪琳低頭臉紅，憐風嘆氣，直接橫抱琪琳到她的車上。

    －－－

    「薔薇，妳又打架了？」

    凱莎在客廳見鶴熙幫薔薇後頸的瘀青抹藥，還以為她因為涼冰的離去而發瘋了。薔薇反駁，表情無辜，說了事情原委，凱莎笑了笑，給小妹一罐今年最新研發的結抗藥給她。

    「妳三姊的心血，好好珍惜。我們不會跟她說的。」

    薔薇握著那罐藥凝視，沉默幾秒。

    「我珍惜她的全部，但她不珍惜我。」薔薇仍舊處在涼冰遠離自己的悲傷之中。

    「薔薇，妳這話好像說得太快了。」鶴熙收起醫藥箱。

    「如果真的在乎、真的愛，她是不會離開我的。」薔薇說出自己天真爛漫的想法。

    「是嗎？照妳的說法，這世界沒有愛了。」二姊的話，薔薇不明白。

    「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離開妳。妳出生的時候是一個人來，死的時候也會是。如果不在身邊了，愛就不是愛，那這世界根本不存在愛。」

    薔薇無話可說，鶴熙摸摸meimei的頭。

    「不過妳想她的時候，還是可以去找她。但別尾隨她上班，或在她家門口堵她，也不要沒事無聊就『奪命連環call』。」

    薔薇的預備行動被說穿，尷尬點頭，鶴熙說完穿著圍裙去廚房準備晚餐。

    「薔薇，我猜涼冰吃不慣外食的，不如妳帶一點我做的菜去送給她，順便在她那跟她一塊吃。」

    鶴熙對她眨眼，薔薇眉開眼笑，她二姊真是月老派來的天使，不，邱比特。可惜，邱比特可以幫助薔薇對自己的愛情有信心，但不能趕走另一個被涼冰的費洛蒙所吸引的女人。情敵碰頭，涼冰才剛開門就見薔薇跟彥在家外頭互相敵視，手上都帶著食物，涼冰不知自己該不該介入，但讓她們就這樣單獨相處，很大機率會大打出手。

    「彥jiejie，這麼晚了，妳一個人還在外面閒晃很危險的。」薔薇搶攻，彥老神在在。

    「薔薇meimei，妳是哪個年代的人，還想著Omega不可隻身出門，思想得進步一點了。」

    氣氛劍拔弩張，涼冰卡在中間，左右為難。

    「謝謝妳們帶的晚餐，妳們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吃……」

    「誰要跟她一起！」兩人異口同聲拒絕，涼冰苦笑。

    「彥jiejie，妳先走吧，我可以幫妳叫車，我跟我三姊有些話要說。」

    「真巧啊，薔薇meimei，我也有話要跟涼冰說，妳先說沒關係，我等妳。」

    薔薇握拳，看彥高傲的臉，真想揍她。但薔薇決心變得成熟，壓下怒火面對涼冰。

    「三姊，我會乖乖讀書的，直到考完試之前都不會再亂摸妳了，所以妳還是搬回來吧。」

    薔薇握住涼冰的手，深情看她。坦白說，涼冰有動搖，雖然這動搖的理由也太容易，但她就是拿meimei沒轍。而彥在一旁聽到關鍵字，亂摸？醋意難抑。

    「薔薇，妳是心理變態嗎？還是腦筋有問題？妳這『戀姊情節』也太過火。」

    「他媽關妳什麼事。」薔薇的回答毫不客氣。

    「對，本來妳是不是變態或是神經病都不關我的事，但妳對我喜歡的Alpha有意思，嚴重干涉我跟涼冰的感情，這就關我的事了。」此話無疑是挑釁，薔薇忍無可忍。

    「妳想打架嗎？」

    「妳以為我會怕嗎？」

    火藥味濃厚，涼冰驚覺大事不妙，趕緊勸架，說了天色已晚，兩人快回去吧。

    「三姊，妳要袒護這個女人嗎？幫外人不幫meimei。」薔薇瞪涼冰，鼓著臉，快要氣哭了。

    「真不好意思，我恐怕以後不會是外人，會是妳的另一個姊姊。」彥上前，擋在涼冰身前。

    「姊妳個鬼！三姊，妳個花心鬼！去跟彥打炮打到死好了！」

    薔薇生氣，口無遮攔，轉身走人。meimei的用詞無比難聽，姊姊卻沒發怒，只想追上去跟她好好說，彥見狀要攔住涼冰，涼冰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安撫她，會無情丟下彥也是正常，彥真不服，在後面大吼要她站住，但涼冰沒聽進去。

    「薔薇，妳聽我說。」

    「我不想聽。」

    「妳看著我。」

    「我不想看。」

    「妳確定？我走囉。」

    「等一下！妳回來！」

    兩人在街上糾纏，年輕的少女還是沉不住氣，回頭拉住三姊的手，涼冰微笑，用那雙看透meimei的眼睛望著她，對此，薔薇真不甘心每次都是她被她牽著鼻子走。

    「別生氣了。」

    「可是彥很煩，她一直在妳身邊晃來晃去的，可以叫她不要喜歡妳嗎？」

    「薔薇，我沒有控制別人思想的能力。」涼冰無能為力，薔薇垂頭嘟嘴。

    「那妳安慰我。」

    「怎麼安慰？」

    「親親。」

    涼冰驚訝，但也不驚訝了。她看了一下周圍，然後輕吻meimei。

    「這不是接吻。」薔薇不滿意，涼冰長嘆一口氣，薔薇等不下去，揪起涼冰的衣領，又是她親她。

    涼冰先是張大眼睛，還有點抗拒，但看meimei陶醉的臉，她也顧不上他人眼光了。姊妹最後在夜晚的路燈下纏綿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