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撞衫

    如果对方不是瞿衍，林初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多年的性癖已经消磨掉她的羞耻感，因为怕得病，她才没像楚瑜那样放纵，但偶尔也会去寻求一下刺激。

    瞿衍年轻，健康，青春蓬勃，是绝好的床伴。

    但正因为他是瞿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所以她不能拉着他一起沉沦。

    那天晚上，林初闭上眼睛，尝试忘掉道德和人伦，眼前却浮出孟婉心和赵丽萱的脸。

    “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们，你就这样糟蹋他吗？”

    “林初，你还是人吗？你不配当小衍的jiejie！”

    “楚楚，你太让妈失望了。”

    ……

    林初瞬间就清醒了，她推开瞿衍，发了疯一样把人赶出房间。

    第二天，她像个成年人一样负责任地向瞿衍道歉，瞿衍却一口咬定被她欺负了，要她负责。

    林初只能采取物理隔离，尽量不和他见面。

    瞿衍第二次吃了闭门羹，第一次还只是被赶出房间，这次直接被赶出公寓。

    他抱着那袋药，蹲在公寓门口苦苦哀求，生病了也没用，林初就是不开门。

    秋夜寒凉，林初终究还是担心，给赵丽萱打了个电话，说瞿衍生病了，赵丽萱急得要去宿舍接他回育才苑，瞿衍这才去按电梯。

    黑色揽胜驶出映雪园，没入夜色，林初靠着窗框松了一口气。

    她很清楚内心深处那头兽的威力，只有把人赶到安全的地方，才能阻止失控。

    为了转移注意力，林初每天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画图，用一张又一张设计稿压住瞿衍在她心里点燃的火苗。

    顾以恒给她打电话，约她见面，她答应了，两人一起吃了几次饭，周末还去看了场电影。

    陶艾喜滋滋地和赵良光说了这事，赵良光也很高兴，让林初把人带去给他看看。

    这就约等于见家长。

    顾以恒紧张得一夜没睡，一大早就开始琢磨穿什么，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林初，让她帮忙看看。

    林初做的是女装设计，平时不太关注男装的潮流信息，凭着直觉先pass掉西装和黑色风衣外套，最后圈了件耐克的连帽棒球服。

    她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有模特穿，还挺好看。

    顾以恒相信林初的眼光，也不管正不正式，按照她选的穿搭，没想到一进病房就和瞿衍撞衫。

    顾以恒179的身高，身材也不错，小时候的胖胳膊胖腿都练成了结实的肌rou，五官俊朗立体，丢在男人堆里绝对算得上优秀。

    但在188的瞿衍面前，还是输了点气势。

    而且瞿衍比他年轻，皮肤又白，顾以恒是搞摄影的，常年拍外景，肤色晒得深，丛林绿的棒球服显然更适合瞿衍的冷白皮。

    男人虽然不像女人那么在意撞衫，但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谁都不想出糗。

    顾以恒尴尬得脚趾抓地，林初垂着眼睫，都不敢往他那边看。

    这衣服看着眼熟，她想当然以为是在哪本时尚杂志上看到过，没想到是瞿衍有。

    瞿衍面无表情地脱掉棒球服，拾掇了下里面的灰色圆领卫衣。

    顾以恒刚在心里默默感谢他的善举，抬眸却撞上一双冰冷的眸，眸底的敌意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顾以恒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不应声，起身去给赵良光倒开水。

    陶艾想缓和气氛，笑着打趣瞿衍：“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人一进来就拉着张脸？还记着小时候和以恒打架的事啊？”

    两人差了六岁，哪里打得起来？

    真相是，那天林初从外面回来，头发上沾了鞭炮屑，顾以恒想帮她拿下来，瞿衍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人举止亲密，就疯了般冲过去对顾以恒拳打脚踢。

    十一二岁的小孩，还不懂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顾以恒被打得好几处淤青，但也不能和小学生计较。

    后来，听说了瞿衍的遭遇，顾以恒挺同情他，也试着去理解他对林初的病态占有欲。

    ——也许是曾经失去过亲人，所以才会这么在乎亲人。

    但现在，男人的直觉告诉他，瞿衍并不止是把林初当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