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幼年好友
北川第一排球部列队致谢。 “小景！看这里！” 少年闻声望去，率先填满视野的是某人万年不变的鸡窝头。稍微平移视线，眉目清秀，体格纤细的男生，随之映入眼帘。 惊讶，少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才确认眼前的两人不是错觉，惊喜地喊道：“小黑！研磨！” 他们两个变化也太大了，要不是记忆足够清晰，真看不出来。 胡思乱想的少年，向幼年好友的位置跑去。 重逢这个意外之喜，令乌养景既开心，又紧张。 高挑身影倚靠着墙面，在体育馆投下一片阴影；发丝柔顺的节能少年，正拿着游戏机，望向这边。 少年和他四目相对，嘈杂的声音尽数消退，只剩下那双金色的，敏锐的，漂亮的猫瞳。 “研磨，好久不见。” “小黑，好久不见。” 将游戏机粗暴地塞给发小，孤爪研磨扑到了熟悉的怀抱中，鼻尖缠绕着橙子的甜香。 像是害怕少年消失般，男生紧紧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两人间没有一丝缝隙，“小景。” 少年神色柔和下来，心中的不安被这个拥抱驱散。轻抚男生的背部，他看起来瘦了，肯定又没乖乖吃饭吧。 无辜的黑尾铁朗垂眸，瞧眼手中的游戏机，我们是被抛下了吗？ “好久不见，能见到你们太好了。” “六年零八个月。”孤爪研磨落寞地说道：“我们分别的时间。” 过去这么久了吗？六年光阴，大家都长大了，不再是过去的小豆丁了。 “研磨，我们不是又相遇了吗？从现在开始重新算起，好吗？” “嗯。” “小景，你们的比赛好精彩啊！” 听到黑尾铁朗的夸赞后，乌养景扬起下巴，骄傲道：“我们队伍厉害吧！” “厉害！” “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很高，假如我们学校球队是十级，你们球队已经到四十五级了。” 独属于孤爪研磨的游戏式评价，乌养景已经很久没听到了，有些好奇地问道：“对你来说，我们这个等级，算是BOSS吗？” “球队算是BOSS，但小景是公主。” “我怎么会是公主？我是男的啊。” “就是公主。”是孤爪研磨想藏起来的宝贝。 游戏里有BOSS，公主，勇者。 破坏世界的是BOSS，拯救世界的是勇者，公主是珍贵的财宝。 “我们走走吧，站在这里，快成路障了。”乌养景笑着道。 望着被孤爪研磨牵住的手，少年有些出神，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走在自己前面。 跟着他的脚步，乌养景端详着面前的背影。瘦了。高了。头发，留长了呢。 乌黑柔顺的发丝，垂到他白皙的脖颈，这个长度想必是不会翘起来的，不用，给他梳顺了呢。 少年唇角的浅笑，划过了时光的长河。研磨，好久不见。 “研磨，他在等你回家。”听到这句耳语，乌养景整个人完全愣住。 注意前方的男生停下脚步，乌养景也随之站住，“研磨？” 他在颤抖。 颤意顺着手掌传来。 少年往前一跨，从背后轻环住他，乌养景柔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双手紧握成拳，孤爪研磨未转身，背对着少年，“我，我很想你。” “嗯，我知道，我也很想你。”温柔的，平缓的，真挚的声音。 “想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回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双臂用力挥动，孤爪研磨身体晃动，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 “对不起，研磨。” 男生转过身，抬头，只见他的眼角红的似血，原来，他无声地哭了。 “对不起，研磨。” 受到伤害的人是他，到头来道歉的人，却还是这个善良的人。 本该是被人宠爱的公主，却偏要成为勇者，无视自己的痛苦，去拯救别人。 “不要道歉，小景。” 轻举手，孤爪研磨用食指轻抚他的眼角，轻拭少年睫羽上的泪珠。 “嗯，我不会道歉了。” 少年感觉很内疚，研磨在等自己回去，自己连个消息都没给，他一定很难过。 自己不准备再对他道歉，绝对不会再做让研磨难过，让自己内疚的事情了。 后撤一步，乌养景轻握住，他停在眼角的手，温润地问道：“研磨，大赛结束，你愿意陪我回家吗？” 回握住他的手，孤爪研磨点头，猫瞳里写满了坚定，“愿意。” “小景，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安，乌养景十分郑重地回答道：“会，那是我的家，我总要回到那里的。”希望这样的答案，能化解他心中的不安。 重逢这么久，研磨终于笑了，是自己记忆中的笑容。轻轻的，淡淡的，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黑尾铁朗适时上前，伸出双臂揽过两人的肩膀，这是和六年前一样的姿势。 笑出洁白的牙齿，黑尾铁朗爽朗说道：“大赛结束，我们一起回家！” “嗯！一起回家！”乌养景再次回答。 满是自己与父母回忆的家。不能逃避，自己要学会接受，无论是幸福的过去，还是悲伤的往事。 答应了，小景说他会回来，孤爪研磨立刻垂下头，遮住自己翘起的唇角。 悲伤并不作假，但再次见到小景后，自己更关注的是，如何才能留下他。 眉眼含笑的少年，是孤爪研磨的执著。 小景，你是公主，孤爪研磨却不是勇者。 他只想当一只黑龙，将公主藏在宝库里。 孤僻的自己，世界很小的，灿烂的少年踏入那刻，就再没了空隙。 从未有人，能像乌养景一样，让自己体会到如此多的感情。 正面的期待，喜悦，安心，向往；负面的孤独，愤怒，妒忌，后悔。 友情何时变质？ 孤爪研磨不知道，可能，在自己还不懂何为喜欢的年纪，就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了吧。 自己并不粘人，却从小就粘着他，甚至还因为想和小景一起上学，硬磨着父母给自己换了学校。 在他离开后，更是伤心失落到了极点，不论别人怎么劝自己，还是坚持每天都去男孩家等他回来。 “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哈！” 硬找话题尬聊的黑尾铁朗，发愁地抓了抓头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可是为发小cao碎了心。研磨，警告你，再这样死盯着小景，他肯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呵，果然，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会在感情上犯蠢啊。 一旦对某件事情，或者对某个人产生兴趣，就会忽略周围的情况。 比如，游戏。 再比如。黑尾铁朗掀开眼皮，自己眼前的少年。 少年抬头望向天空，漫天的乌云，抿了抿唇，附和道：“嗯，挺好的哈，很凉爽呢！” 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另一只捂住脸，黑尾铁朗闷声说道：“不，不用了。你这么一说，我更尴尬了。” “哈哈！” 清越的笑声，让黑尾铁朗也跟着笑了起来。 过去，也是这样呢。少年明亮的双眸闪过怀念。三个小豆丁像个笨蛋，常常不知原因就忽然大笑。 少年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翻开盖子，轻摇了摇，笑着道：“联系方式！” 手机！孤爪研磨唰地一下拿过红色手机，敏捷的速度像是一只正在捕食的猫。 “拜托你啦，研磨。” “嗯。”狂按手机键盘的孤爪研磨回道。 “你们在哪所学校？” “我和研磨都在音驹初中。” 打开通讯录，先将自己和小黑的号码保存好。备注上あ研磨，这样便能更快找到自己。 再用小景的手机拨打自己的电话，拿出手机保存下他的号码和Email，あ最美的风景。 食指擦了下鼻尖，黑尾铁朗微眯双眼，神秘兮兮道：“我和研磨都是排球部的哦！” “研磨，他在排球部吗？！” 见少年漂亮的桃花眼睁圆，一副吃惊至极的模样，黑尾铁朗那是相当地满意，“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我把他拉进部的，现在是我们的主二传呢！” “你会在排球部，再正常不过了。可是研磨，他竟然会在运动社团，真是不可思议。” 闻言，黑尾铁朗开心得不行，“哈哈！仙人自有妙计！” 黑尾铁朗升入国中二年级的春天。 “踏踏踏！” 疾步走到发小面前站定，黑尾铁朗不太抱希望地问道：“研磨，要不要加入排球部？” “不要。” 意料之中，黑尾铁朗狡黠一笑，双臂在胸前交叉，“真不来吗？” 见他只顾着低头打游戏，完全不理自己，黑尾铁朗直接亮出底牌，“小景肯定会继续打球的。你要是加入排球部，将来说不定会遇到哦！” 按下游戏的暂停键，孤爪研磨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看向对方，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但，你成功了，我加入。” 得到肯定答复，黑尾铁朗先是高兴，接着就是歉意。 “研磨啊，我说实话吧，那个，碰到小景的概率是很低的。” “我当然知道。”孤爪研磨小心地摩挲游戏机，“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