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三拐一的散珐班钟在副本里磨合的越来越好，你一步见证他的伤害从最开始的三位数，变成四位数，最后到如今的平a过万。 你观察的仔细，在流浪者攻打史莱姆和蕈兽之时，突然跳出了从未见过的四万数字。 “四万！！！”等打完，你激动地要快跳起来，“从来都没打出这么高的伤害！我们终于有进步了阿散！”你贴紧少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流浪者别扭的承受你的欣喜之情，嘴角微微上扬，话上却说：“这个副本还有50％的风伤加成，你可别忘了。” “……噢，对……”你突然失落起来，埋头苦算4万减去这加成有多少伤害。 流浪者：“……” 珐露珊：“她一直这样吗？” 流浪者：“当然不是。她只是最近沉迷于原神高等伤害计算论。” “算好了吗？我们要出去了。”少年提醒你道。 “没有……这个是什么乘以什么来着？算了，去外面打个大宝就知道是多少了。”你摆烂道。 流浪者/珐露珊：“……” 你迅速打开地图找到试验品的大宝，可怜的遗迹机甲在它还没站起身反击，便被散珐班钟四人组击败，留下一地元素能量球和材料。 “三万多啊……”你默默记下。 流浪者不动声色看向你手里的小册子，上面有各种你的游玩记录，什么时候抽到了新的命座武器啊，昨天今天攒了几个纠缠之缘啊，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琐事，现在又标明日期记录他的伤害。 “你这个习惯……是跟谁学的？”流浪者莫名有种既视感，似乎曾经他认识的人里也有人这样做过。 “纳西妲啊。”你回答。 流浪者顿悟，布耶尔曾用童话包装他的记忆，在他进入世界树后，凭靠这份记录又将他的过去还给了他。 “是个好习惯。”他认同的点头。 “你也要试试吗？就像每天写日记一样，把自己曾做过的事情保存下来。” 面对少女的建议，他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拒绝了，“不用了，也没有什么需要值得记录的事。” 不愿忘却的事情他安放在记忆里就好。 —————— “除了圣遗物……还有什么方法能变强呢？”你每天一问，在角色面板中翻来覆去的研究。 一个月的辛苦努力，流浪者的面板好歹算是可以看了，至少四件套的主词条是刷对了。 至于楼阁套风伤杯，你连影子都没看见，只得凑了个散件。 与之相对应的，稻妻荒泷派的二把手收到你毕业的乐园精通套后，吃了一惊。 你装作无所谓摆摆手，说自己是应该的，只有你身后的四人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你。 你也不想乐园套毕业啊，可它全给你出乐园啊。 “旅行者，还是慢慢来吧，只要坚持下去就有希望，就像机关总有解开的那一天……” 双马尾少女一边吃着甜品，一边安慰失落的你。 你趴在桌面上，目光盯着少女杯中甜腻的奶泡发呆。 “珐露珊前辈……” “嗯？怎么了？” “前辈是不是……还没满级？”你幽幽问道。 80级的珐露珊：“……”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打开珐露珊的角色面板，果不其然，80级未突破。 你可是知道珐露珊还有个天赋加成，是根据自身攻击力提高对应伤害，虽然攻略里说只有蚊子腿，但那也是rou啊。况且突破之后Q就能点满了，有提升就是赢！ “前辈！我们去给你突破吧！”你站起来，双手握住少女的手。 珐露珊：“……啊？哈？！” 蓝白衣少年就坐在你旁边，你和珐露珊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帽子遮住了少年的目光，他靛色的眼眸盯着你们紧握的双手，在餐桌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 你从包里掏出几个月亮，半永恒统辖矩阵——简称『三角铁』的魔物伫立在大厅中央。 “阿散？阿帽？流哥？我们该上了。”你拍拍走神的少年肩膀，流浪者像是突然被你拉回意识，歉意对你笑道：“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你：“……？” 少年无视你的疑惑，走进队伍参与到讨伐中去。 流浪者方才的模样，让你恍惚回到了刚接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谦逊又拒人千里。 你刚刚惹到他了？ 你思忖，大脑调出一整天发生的事，你也没发现异常。 唔？怎么回事？ “毫无自知之明！” 少年脚下凝聚强大的风元素力，一招把丝血的三角铁踩爆。 珐/钟/班：“……” 珐露珊：丝血有必要开大吗？谁惹他生气了？ 钟离：小友火气很旺啊，是和旅者闹矛盾了吗？ 班尼特：这一脚踩得真帅！ 三个人各想各的，这一个月里流浪者的练度被你拉高了很多，收拾几个三角铁是轻轻松松。 你收拾好材料，看这个boss的材料凑齐，又在下一步苦恼。 没有散兵的周本材料了。珐露珊的天赋也是需要这个的。 你刚来那天流浪者被扔到净琉璃工坊，被血染红的白衣少年倒在血滩中，艰难地在机甲的凌虐下求生。 为了防止流浪者触景生情想到那几天的痛苦回忆，你决定不带他打这个周本了。 你招呼让伙伴们集合，流浪者站在队伍中央，静静等候你的指示。 “接下来我们去打周本，阿散可以回去休息了。其他三位可以随我一起去吗？”你说。 你看到流浪者缩小了瞳孔，一脸愕然。 你不明白为什么他露出这样一副表情，安抚道：“流浪者今天也累了吧，又是每日又是楼阁本，刚刚还打了那么多个三角铁，体力消耗很大的吧，抱歉啊，我有些心急，今天要做的事有点多。周本我请其他主c来帮忙就好，不用担心。” 少年咬住嘴唇，“我不累！” 那语气惶恐而倔强。 你惊诧：“……哎？” 他也被自己失态的语气吓到，兀地回神，“没……没什么。”少年垂下头，“……我听你的。” —————— 他能感觉到旅行者对那位双马尾少女越来越好了。 起初她告诉他，她要把少女请来做自己的专辅，但其实他想说他不需要任何人辅助他，他独自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知道怎么在魔物面前活下去。 嘴边拒绝的话却在看到少女亮晶晶的目光后哽住了，那就随她吧，这本来也是只属于旅行者的提瓦特。 青色双马尾的少女毫不忌惮打量他，那眼神如同观看一个稀罕的玩意。 他讨厌这种目光，他被这种眼神审视过太多次，好似能透过他的身体窥视他不堪的过去。 好在，她没有出言嘲讽他，而是爽快答应加入他们的队伍。 珐露珊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他无所谓听着，一点也不关心之前旅行者的所作所为，至于另一位璃月风c？那又是谁？和他有关吗？ 不过他听出珐露珊是在埋怨之前的旅行者过于冷落她。 是有他不讨喜的原因，可方才看她讲课时从容自在的模样，也能知道她喜欢这样的生活。 于是他选择实话实说。 少女愣住了，像是被解开某个心结。 他刚想耻笑人类这就能放下过去，也太轻而易举了，却又突然想到了他自己。 旅行者在前面招呼他们准备出发，这样的画面是曾经的他想也不敢想的。 ……是啊，解开心结的，不是还有他吗？ …… “珐露珊前辈……是不是还没满级？” 少女打开面板，下一秒就兴奋站起身，“前辈！我们去给你突破吧！” 他睁大了双眼，如同木偶般呆坐原地。 突破…… 少女一个月以来的精力全部花在他身上，找材料，打boss，刷天赋书，刷圣遗物，请队友都是为了他。 他伤害打到了四万，少女都要兴奋地拿本子记下来。 而现在，她要把这份精力放在别人身上了…… 两位少女的手紧紧拥在一起，像心脏的左右心房般密切。 明明是别人看来很和谐温馨的画面，在他眼里如此刺目，像颗钢钉扎在胸口里，流出汩汩鲜血。 她甚至迫不及待，吃完东西就要去打。 冰冷的矩阵用激光攻击他，他灵巧避开，每一段风刃都带着怒火。 在魔物残血之迹，更是大材小用的用大招收尾。 像是一脚踢碎不争气的自己。 人类都是喜新厌旧的，旅行者更不例外。她邀请入队的伙伴如此之多，要不是一开始他凭着低等级吸引住她好奇的目光，说不定他也像知论派的珐露珊那样，一年也看不到旅行者几眼。 那现在是新鲜感过了，要放弃他了吗？ 楼阁本的圣遗物很难刷，在副本里他没见过她开心几次，唯二两次出了个很好的胚子，结果强化全歪，把少女直接气哭找他安慰。 他心疼的同时又高兴她对他如此上心。 那现在是要把一切收回吗？ 珐露珊和他一样是风属性神之眼，他的圣遗物想必她也可以用。在打楼阁本时，旅行者也惊诧过没堆什么词条的少女，居然能打出两万多的大招伤害。 不刻意堆双爆攻击词条就如此强力，那如果是像培养他那样去关注珐露珊…… 他越想越怕，旅行者是温柔体贴的人，就算想要驱逐他，也不会明面上说，而是委婉请他离开。 果不其然，在打完三角铁后旅行者唯独让他一人休息，其他三人继续留下。 他彻底慌了，急切地说自己还不累，可以继续。 这反常的模样引起少女的惊奇，他这才回过神，明白自己刚才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有多失态。 像只不讨喜的宠物厚着脸请求被留下。 “没什么……我听你的。” 他压住翻滚的情绪，低头选择服从了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