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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解解惑吧,承恩公府在福隆街,而肖府在麒麟街,两府之间相隔甚远,你那天晚上是顺路过去的吗?”听承恩公提起李敏薇,李承鸣眉头微蹙了蹙。那位他不知该称作meimei还是姑姑的公主,他基本没得见过,但这个名字却深刻得险些刻入他的骨髓。因为“李敏薇”这三个字,时时刻刻都会提醒着他,她是个不伦之物,他的父亲是个弑父杀君霸占庶母的无耻禽兽。承恩公接着道:“以前的事儿我不管,但现在,昭阳公主既然是老臣的儿媳,那么关乎她的名誉,我就得好好过问过问,那天晚上把公主救出来的人虽然是犬子傅经纶,但百姓们未曾得见,借此歪曲事实传出了不少难听的流言。然而据我所知,厂公至今未曾正面表过态,那你是默认了坊间传言的爱慕昭阳公主,还是说,你跟她之间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关系?”承恩公可以说是问得毫不留情面,不仅不给肖彻留,也没给崇明帝留。文武百官听着这满是硝烟味儿的言辞,无不倒抽口冷气。而龙椅上的崇明帝,一张老脸更是阴沉下来。有一部分是在恼怒承恩公的口无遮拦,但更多的,是因为承恩公一席话让他联想到了某种可能。肖彻要不是爱慕小九,那他为什么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出面保护小九?另外的那层关系,是什么?兄妹?兄妹!如果真是兄妹,那肖彻的身份……大殿上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李承鸣数次去看肖彻,都没从他面上看出点儿什么来。“怎么都不说话了?”崇明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冷沉沉的目光扫下来,“肖督主,你欠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肖彻淡淡道:“微臣没什么好解释的。”好好好,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崇明帝死死盯着他,想从这张脸上去找与孙贵妃或是先帝相似的地方。他既希望肖彻便是自己搜寻已久的那个孽种,却又不想事实真是这样。因为前者能让他很快拿到打开地宫宝库的钥匙,但后者,会变相证明他无能,竟任由个孽种潜伏在身边多年而无所察觉。然而,他仔仔细细把肖彻那张脸打量了个遍,都未曾发现半点与孙贵妃或是先帝相似。肖彻确实长得好,但跟孙贵妃的冷艳清傲和先帝的隽爽风姿完全不同。外貌不同,气质也不同。崇明帝不由暗暗松口气,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心中对于肖彻的怀疑,还是没能全部消散。“混账!”崇明帝厉喝一声,“你连自己为什么跑去救九公主都说不清楚?”肖彻莞尔,“承恩公已经把微臣的后话堵死了,倘若微臣说是顺路,大概也没人信,那还不如不说。”李承鸣一直在观察他父皇的脸色,对于肖彻的反应,他满心纳闷与不解。按理说,跟李敏薇的纠葛,比先前武安伯府那桩乱子好解释多了,凭着厂公随机应变的本事,要想轻松对付过去,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那他为何不愿解释?父皇疑心病那么重,他这含含糊糊的说辞,很容易让父皇生出别的想法来啊!崇明帝很不满肖彻今日的态度。二十四岁是吧?打小养在肖宏那个老东西身边是吧?让朕证实你就是那个孽种,朕一锅端了你!“退朝!”崇明帝冷怒一喝,起身带着刘演离开。文武百官虽然还是一头雾水,却也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纷纷退出太和殿。肖彻抬眸,望着上首辉煌华灿的髹金雕龙木椅,很快又收回视线,准备走人。太子留在后面,跟他一道出的门。“厂公喜欢我九妹么?”李承鸣问。肖彻但笑不语。“那你刚才为何不解释?”李承鸣说:“承认喜欢公主,总比让我父皇猜疑来得强。”肖彻说:“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若要猜疑臣,那么臣作再多解释也是枉然。”李承鸣却笑:“我相信你。”肖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李承鸣莞尔:“与其说信你,倒不如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话完,拍了拍他的肩,“肖彻,皇家不一定都是坏人,至少,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肖彻垂眸,“殿下抬爱了。”李承鸣笑着走远。……肖彻回府后,直接去了妙言轩。姜妙躺在花梨木半璧小榻上已经睡着,脸上倒扣了本线装书,正是肖彻之前从东厂带回来的地志。炭盆里还烤着红薯,小宝坐在那翻,但人小力气弱,口水流得老长却拿不动火钳,青杏便只得耐心地手把手带着他一块儿翻。青莲端了一筐兽金炭入院,就见肖彻刚到,她忙行了个礼,然后放下炭筐,给肖彻打开猩红毡帘,又说:“姑娘好像睡着了。”肖彻“嗯”一声,进去后解下肩头的玄色貂绒披风挂在衣架上,径直去往里间。小宝听到脚步声,回头得见他爹来了,忙欢快地喊了一声,“爹爹~”“嘘——”青杏忙对他做了个噤声手势,又拿眼神指了指小榻上。小宝反应过来娘亲还睡着,嘟了嘟小嘴没再说话,起身就往肖彻怀里扑。肖彻刚顶着风雪回来,一身寒气,抱着小家伙如同抱了个烫呼呼的小火球。几人的动静虽然已经放得很轻,姜妙还是被惊醒了。拿开盖在脸上的线装书,偏头就见肖彻坐在火盆旁边的绣墩上,眉目间还未退去从外头带来的风雪寒气,清湛凛然。“什么时候回来的?”姜妙坐直身子,想到自己说好的烤红薯等他,结果却睡着了,心下有些过意不去。“刚到。”肖彻含笑看她,“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姜妙将书放到案几上,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玉簪,挪过来坐在他旁侧,低声问:“皇上有没有为难你?”“习惯了。”肖彻说:“不是什么大事。”姜妙从青杏手中接过火钳,让她退下,自己仔细地翻烤着红薯,又叹气,“往后这些内宅纷争,你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搞定。”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带着肖彻在武安伯府露个面而已,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什么督主夫人仗着东厂权势颠倒黑白欺压伯府,还闹到朝堂上去。这些人,简直是想黑肖彻想疯了!肖彻听得这话,轻笑一声,“儿子都生了,还分得清你我?”姜妙一噎,看了眼他怀里眼巴巴瞅着烤红薯的小宝,有些无语,“你先前才啃了一个,还没饱呢?”小宝马上摸摸自己空瘪瘪的小肚子,表示又饿了。姜妙把烤好的红薯夹出来,放在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