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书迷正在阅读:我是至尊、极道天魔、我的1979、替天行盗、巅峰玩家、我们只是普通人、被黑皮糙汉cao猛了、觉返迷津、公主死在婚夜,驸马白浊喷牌位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 声音不大不小,但落在空寂的客厅里,响亮得如有雷鸣。 场面一时间略微尴尬,周桑面颊绯红,手隔着衣料捂肚皮。 周颂似乎轻笑了一声:“饿了,晚上没吃饭?” 周桑低头盯着鞋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没胃口,不想吃。” 事实是一路狂奔回家没来得及。 “现在呢,想吃点什么?” “不知道。” 她神色恹恹的,声音也低。 周颂大约是心软了,好脾气哄着:“不要耍性子,你想喝粥还是吃面?” “都不要。” “今天闷热,不如喝青菜粥?” “我说了不要。” “再搭配炝炒莲白和糖醋排骨?” 周桑眼睛蓦地一亮。 他果然最了解她,轻易拿捏她的喜好。 但旋即又想到什么,眸光黯淡下去。 不行,她不能被食物诱惑,要趁着这个机会,跟他划清界限。 可是…真的好饿。 周桑腮颊鼓了鼓,拒绝的话涌到唇边,张口欲言又止。 她不懂掩饰情绪,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挣扎、困扰、犹豫不决,心绪交织起伏,全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周颂看在眼里,没戳破,而是俯下身,迁就她的高度。 “是哥哥的错,不该凶你。”周颂态度诚恳,嗓音温柔,“粥粥原谅哥哥好吗?” 周桑杵在那,一声不吭。 她看起来乖巧温顺,实则窝里横,性子也倔。 “你不说话,哥哥就当你默认了。” 周颂抚上她微红的眼角,替她拭去泪痕。 他常年写字,指腹磨砺出茧子,不薄不厚的一层,沙砾般粗糙。 摩挲在她细嫩的肌肤上,一下接一下。 偶尔蹭到她头发,发茬撩得痒痒的,像有蚂蚁踩在她某根酸软的神经上。 她抬头,“其实是我…” 周颂凑得近,似乎嗅到了什么,“你喝酒了?” 声音凉浸浸的,激得周桑一激灵。 完了。 周颂属狗鼻子的吗?就喝了两口,这都能被他闻出来。 周桑故作镇定,“当然没有。” “你身上有股很浓的酒味,难道你闻不出来吗?” 周颂背对室内光,面孔阴翳更深重,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任何潜意识动作、细微的神态,都被他一览无余。 分明正值盛夏,周遭却冷得像冰窟。 周桑有些紧张,表情不太自然道:“公交车上有个醉鬼,就站在我身后,还滴口水。” “好像不是从头发上散发出来的。” 高大的阴影倾轧而下,笼罩她的气场如有实质,沉静但压迫感巨大。 慢性死亡。 周桑装不下去,编了个蹩脚的借口:“那就是有人不小心洒我衣服上了。” 周颂蹙眉打量她,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你衣服上有污渍吗?” 周桑被问懵了,心吊在嗓子眼里。 “有的吧…” 衣服是早晨新换的,一件宽松的蓝色polo衫,除了衣领有点皱,其余依旧干净整洁。 她四处搜寻,运气好,还真让她找着了。 在衣领内侧,有一团很小的污渍,不往外翻,压根注意不到。 周桑高兴地指给他看,“在这呢,我就说有吧。” “嗯,挺隐蔽。” 还有颗牙齿的印记。 周颂面色又冷了一寸。 “邀请你的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周桑如实说:“男同学,是我的同桌。” 周颂对这人有点印象。 他去周桑班级找过她几次,正好撞见同桌对她毛手毛脚的。 有时摸摸头发、揉搓她的手,有时是爱捏她的脸蛋。 周桑年纪小,脸庞稚嫩,像一朵带着露水的花苞,还没完全长开。 轮廓依旧是圆润、没有棱角的,却又初具美人的雏形。 杏眼、贝齿,红润的唇瓣,像果rou饱满的樱桃,看起来很软、很香甜。 和周颂的早熟不同,她天生“憨憨的”,有股钝感力。 一些亲密的举动,做便做了,从未放在心上过。 但男女有别,小打小闹没事,某些行为不能越线。 “以后少跟他来往。” 这人心术不正,他一时没法解释清楚。 “为什么呀?我还要找他问题呢。” “你有不懂的题,可以越过旁人,直接来问我。” 周桑迟疑,“可是会耽误你学习。” “难道你问他,就不会耽误他学习吗?” 周桑沉默了,好像有点道理,但逻辑又不太对。 “你已经初三了,学习压力比他大。” “我有不懂的地方,下课能直接找他问,会比较方便。” “而且——” 周颂不想听她说了,打断:“粥粥,你要听话。” 又是这种语气。 某种沉闷的、烦躁的涩意,缓慢挤压着心腔。 “我明明已经很听话了。” “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要管。” “不允许我去别人家玩,限制我外出时长,甚至连我交往的朋友,都要先经过你筛选。” “你太霸道了,我讨厌你!” 她哭腔渗入周颂耳朵里。 锐利的针尖一般,他心下滞顿、刺痛。 “粥粥,你听我说。” 他想去拽她的手,还没摸上,身后传来动静。 咔擦,是门锁弹开的声音,父母一前一后进来。 “这是怎么了?大灯也不开,屋子里黑漆漆的。” 客厅拉了窗帘,场面瞧得不真切,依稀有两道人影。 林韵有些纳闷,没察觉到古怪的氛围。 在玄关处换完鞋,直起腰,走进灯光下,才看清兄妹俩的站位。 中间仿佛隔了条渭水,泾渭分明。 她目光掠过周颂阴沉的脸,游移到周桑湿红的眼眶。 “你又骂你meimei?” 林韵脸色不虞。 周颂喉咙滚了滚,疲惫又无奈地说:“她贪玩,训了几句。”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性,你这个做哥哥的,多让着你meimei嘛。” 叶柏是这个家庭的外来者,一贯充当着调和剂的角色。 林韵习惯了喊周桑本名,他却跟周颂一样,爱叫她粥粥。 “粥粥,来跟父亲讲,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周桑自知理亏,没好意思提,手抹了下眼泪,跑进卧室。 林韵面色铁青,责备地望了周颂一眼。 “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