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這個人的膽子？

    一個早上的路程，中途上了兩三次廁所，終於在將近中午時抵達三天兩夜行程的第一站。

    在領隊叮嚀完所有注意事項並宣布解散後，班上同學便興致勃勃以組為單位分開，各自開始事先安排的行程。

    丁辰一行人先去了行前找好的牛rou湯店，大家都說到台南玩一定要喝一碗牛rou湯，所以儘管接下來的行程幾乎也都在吃，她們還是決定每個人都來上一碗。

    老闆將牛大骨和甘甜的蔬菜熬製的湯頭淋在碗中鮮紅的溫體牛rou片上，湯送上桌時rou片還有些粉，那湯清澈見底、香氣四溢，牛rou完全不腥，鮮味十足。

    所有人都安靜地吃rou喝湯，就連平時話最多的劉若晴此時也捨不得把嘴巴拿來說話，除了肚子是真的餓，也因為食物太美味，沒過一會大家面前的碗就見底了。

    稍微填過肚子，她們便往下一個地點前進，邱晏真走在最前面對照手機上的地圖領著大家，周祈安並肩和她走在一起，六個人兩兩為一組走在路上，丁辰和周祈安走在最後面。

    由於有太多東西要吃，她們在每間店幾乎都是兩個人甚至三個人分食一份，幾個人吃得不亦樂乎。

    買完炸雞後，為了分食，張易婷走到劉若晴和李佳穎中間，丁辰拋下周祈安趁機摸到了邱晏真旁邊。

    她探頭看向邱晏真的手機，看清代表她們位置的藍點所在地後問：「接下來要去吃冰淇淋？」

    「嗯！」邱宴真語氣雀躍，似乎很期待。

    她歡快的步伐和微彎的雙眼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讓丁辰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力道不是很重，像是在打情罵俏一樣。

    「幹嘛啦！」邱宴真撥開丁辰的手，然後反手捏了回去，收回手時順勢牽住了丁辰垂在腿側的手。

    冰淇淋店就在剛才的炸雞店附近，在丁辰和邱晏真打鬧期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店門口的直立式小黑板上寫著今日提供的口味以及價格。

    「我們兩個吃一支？」丁辰問得有一點心虛，畢竟原本大家都是默認她和周祈安一組，邱晏真和張易婷一組的。

    「易婷想吃嗎？」邱晏真沒有馬上回答，轉過頭問還在分食炸雞的朋友。

    「不了，妳們吃吧。」

    「祈安呢？」

    周祈安和丁辰交換了眼神，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我生理期。」

    確認完其他人的意願後邱晏真又問丁辰：「妳不想自己吃一支嗎？」

    「我吃不了那麼多。」

    丁辰知道邱晏真很能顧及別人，她喜歡邱晏真這種細心的地方，但這又讓她心情有點複雜。

    要是其他人說想吃的話她會怎麼做呢？

    「太可惜了，不然等等我的分妳吃一點吧？」劉若晴的聲音打斷了丁辰的思緒，她將剩下的炸雞全塞到李佳穎手裡，回頭向周祈安提議，「只吃一點當作嚐嚐味道應該不會不舒服。」

    周祈安面有難色回：「我有口水癖。」

    「什麼是口水癖？」

    「妳的口水太噁心她吃不下的意思。」李佳穎一邊和張易婷解決剩餘的炸雞，一邊插話。

    「我不是針對妳。」周祈安聽到李佳穎的話，趕在劉若晴開口前解釋，「我就是不喜歡吃別人吃過的東西。」

    「妳不是吃了丁辰吃過的嗎？」劉若晴在講話間隙還瞪了李佳穎一眼。

    這個無心的提問引來盯著小黑板的邱晏真側目，丁辰莫名有些汗流浹背，開口替周祈安解釋道：「所以都是她先吃完我才吃。」

    「喔——。」劉若晴恍然大悟，「那妳可以先吃一口我的。」

    「......那我等等就吃一點吧。」周祈安有點彆扭，但看著劉若晴熱情的模樣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妳想吃什麼口味？」見眾人都達成協議，丁辰也湊過去看小黑板。

    「妳想吃什麼？」邱晏真反問。

    「嗯？」丁辰愣了一下，「妳比較想吃所以妳選吧，我都可以。」

    「那鐵觀音可以嗎？」

    丁辰點點頭，邱晏真從背包拿出錢包走到窗口去向店員點餐，劉若晴排在她的身後。

    「吃巧克力牛奶的怎麼樣？」劉若晴問周祈安。

    周祈安惜字如金地回：「好。」

    「巧克力牛奶是什麼小朋友口味？」

    「煩死了，妳又沒有要吃！」劉若晴睨了李佳穎一眼，在邱晏真完成付款後往前點單結帳。

    「啊？妳不分我一點嗎？」

    「想吃不會自己買一個喔？」

    丁辰挺佩服劉若晴能有禮貌地一邊道謝一邊從店員手中接過找零，同時側身變臉和李佳穎拌嘴。

    正欣賞劉若晴的變臉秀，一支冰淇淋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邱晏真輕輕晃了一下，示意她先吃一口。

    丁辰順從地張口把冰淇淋的尖尖給吃了，鐵觀音的清香在口中蘊開，嚥下後還會回甘。

    「好吃嗎？」

    「滿好吃的。」她舔了舔唇將沾在上面的冰也吃進嘴裡，「很茶。」

    「那是什麼形容？」邱晏真笑出聲，也跟著吃了一口。

    「晏真，妳們要吃一口嗎？」劉若晴拿著被周祈安吃了一小口的冰淇淋走了過來。

    「好啊。」邱晏真湊了過去，在周祈安沒吃過的地方舔了一小口。

    劉若晴將視線轉向丁辰。

    「我不喜歡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丁辰擺擺手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是喔？」邱晏真有些訝異，「我第一次知道。」

    「嗯......巧克力的話，我比較喜歡吃它本人。」丁辰解釋。

    劉若晴嚥下一大口冰說：「這很好吃耶！」

    「妳想吃一口我們的嗎？雖然這口味是茶。」劉若晴的吃相讓邱晏真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從口袋拿出一包衛生紙遞給對方，又問丁辰，「妳介意讓她吃一口嗎？」

    「介意的話就不讓她吃了。」丁辰還沒開口，邱晏真又補充。

    「不用了，妳都知道我不喜歡茶味的東西了。」劉若晴有些嫌棄地搖頭。

    「也許妳今天突然想試試嘛。」邱晏真說。

    「再過一百年都不想！」

    「但妳明明會喝奶茶耶。」李佳穎在旁邊說。

    「那不一樣。」

    「......搞不懂妳的邏輯。」

    丁辰和邱晏真無視了又要起爭執的兩人，和這群人相處一段時間後丁辰對這種場面也習慣了，她們站在店面轉角一人一口分食著冰品，很快就吃了一大半。

    「妳嘴角沾到了。」邱晏真說著把手伸進口袋，卻沒摸到預期中的東西，才想起剛才把衛生紙給劉若晴了。

    丁辰舔向一邊嘴角，卻什麼也沒舔到，呆呆的樣子把邱晏真逗笑了，「在另一邊。」

    她伸出舌舔了另一邊的嘴角，這次方向對了，但卻沒舔對位置，邱晏真笑得更燦爛了，「不是那裡啦。」

    丁辰被笑得有些急了，「哪裡啦，我又看不......」

    話說到一半丁辰整個人僵住了，邱晏真扣住她的   下頜，以極快的速度把她沾到的冰給吻去，長長的頭髮被帶著飄動了一下，熟悉的香氣瞬間靠了過來，夾雜著一點汗水的味道，卻並不難聞。

    她怎麼連流汗了都能這麼香？不對，邱晏真也太扯了吧，在街上都敢做這種事，膽子這麼大？

    丁辰的眼珠遲鈍地轉動了一下，和一旁被按了靜止和靜音鍵的四個人對上了，周祈安望著天，一臉沒眼看的樣子，劉若晴和李佳穎雙眼瞪得老大，在接觸到她的視線時，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張易婷的表情和周祈安有點像，只不過她加上了扶額的動作。

    幾人的反應以及被看到的認知讓丁辰的臉瞬間紅了，全場只有邱晏真神色自若，還在一口一口吃冰。

    幸好現在只有她們幾個在附近，不然丁辰覺得自己可能會熱得暈倒。

    「......這是外面。」丁辰用只有邱晏真聽得到的聲音說。

    邱晏真聽到後頓住了，「妳不喜歡這樣嗎？」她觀察了一下丁辰的神情，「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也沒有到不喜歡，只是被看見有點那個......」丁辰絞著手指說。

    「也對喔，有的人好像不喜歡看到這種場面。」邱晏真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別人抨擊情侶放閃的言論，「抱歉，我沒想太多。」

    沒想太多從邱晏真口中說出來讓丁辰覺得好違和，這明明是她的專利。

    「她們看見了？」邱晏真看著丁辰的反應猜測，但她側頭時，只看到那幾人若無其事的樣子。

    「嗯......」丁辰小聲回應，「我只是有點不習慣。」

    「那以後只在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

    丁辰有點猶豫，不得不承認邱晏真極其偶爾在公眾場合，偷偷地給她來點這種驚喜，她其實不怎麼反感，反而是有點喜歡的，可是又會覺得不太自在和害羞。

    她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內心，「其實沒關係。」

    邱晏真含著冰淇淋愣了愣，然後快速將嘴裡的東西吞下肚，「真的？妳不用勉強，這也沒什麼。」

    丁辰點點頭，「真的。」

    邱晏真有些半信半疑，但想想又覺得丁辰不像是會那麼勉強的人，便相信了。

    「那可以再親一下嗎？」

    「咳、咳咳......」邱晏真的話讓丁辰被剛要嚥下的冰淇淋嗆了一下，她脹紅了臉，震驚又帶著點驚恐看向邱晏真。

    「噗，我開玩笑的。」邱晏真一邊笑一邊撫著丁辰的背幫她順氣，又拿出自己背包裡的水壺遞給她，「沒事吧？」

    「沒......咳咳、沒事。」丁辰喝了好幾口水才止住咳嗽，她嗔了邱晏真一眼，「我以為妳很乖的。」

    「不喜歡我這樣？」邱晏真笑容微斂，想到私底下丁辰老是喜歡耍流氓調戲她，於是問：「妳喜歡我乖乖的？」

    「沒有。」丁辰答得飛快，但下一秒又覺得這話好像不太對勁，趕緊補充，「不是沒有，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腦袋被「不是」和「沒有」繞得快要轉不過來了，「就、都可以啦。」

    「都可以？」邱晏真吃著餅乾甜筒，挑起一邊的眉毛問，「什麼叫都可以？」

    「呃......」丁辰腦中浮現了「都喜歡」這個標準答案，卻遲遲開不了口。

    「嗯？」邱晏真從背包翻出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自己的手。

    丁辰語速極快又很小聲地說了幾個字。

    「什麼？」

    邱晏真原本還繃著自己的表情，但看見丁辰滿臉通紅又視線飄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吼呦，妳明明就知道！」丁辰氣得打了一下邱晏真放在腿上的手。

    「好啦。」邱晏真邊笑邊抓住丁辰拍過來的手，「妳在床上不是很能說嗎？」

    而且除了每次都說得人臉紅耳熱，還勾得她意亂情迷。

    「......妳好煩。」

    丁辰簡直要瘋了，到底誰給這個人的膽子在公開場合講床上的事？

    「妳們吃好了嗎？」貼心留給兩人空間的其他人隔著一小段距離對她們喊道。

    「好了！」邱晏真也提高音量回應，她捏捏丁辰的手稍微順了一下她的毛，「走吧。」

    丁辰瞪她一眼，從邱晏真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然後走到周祈安旁邊。

    邱晏真快被自己的女朋友可愛死了，她帶著壓不住的笑容走在張易婷旁邊，帶著大家繼續往下一家店前進。

    「要被妳們閃死了。」張易婷木著一張臉說。

    「抱歉。」邱晏真歡快地回。

    這表情和語氣一點都不像有在抱歉的樣子，張易婷暗自腹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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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日才寫完對不起，這週會更兩次的，請原諒我T   T

    好煩，總是在凌晨三四點這種死人時間才有靈感嗚嗚，應該下一章寫住宿，沒打算花太大篇幅詳述畢旅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