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书屋 - 言情小说 - 小甜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7

    喻烟每天趴在奶白色的窗棂边看着司机送赵静怡离开家,然后在傍晚时分接她回来,太阳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从白天到黑夜,她渐渐觉得很孤单。

她早就把暑假作业做完,放进小书包里,等待大人推开门,对她说:“喻烟,快点背书包,咱们去上学了。”

然而日复一日,她在原家活得像个隐形人,佣人们会上来给她送食物和换洗的衣物,但是严令禁止她离开房间去触原兰汶的霉头,除了赵静怡会每天过来向她炫耀外面的精彩世界,根本就没有人会搭理她。

喻烟明白自己是寄人篱下,根本没有资格要求上学,有口饭吃填饱肚子已经是幸运,却还是在心底留有一丝奢望。

因为老师说过,只有读书才能变得有出息。

她想做一个有出息的人,所以特别想上学。

喻烟尖瘦的下巴搁在窗台上,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亭山庄园的大门。

汽车进进出出,却怎么也没看见她想见地人。

大约过了两个星期,喻烟终于看到了那道心心念念的熟悉身影。

原釉身穿蓝白校服,背着黑色书包,从车上走下来。

他身量挺拔修长,五官英俊鲜活,白皙的皮肤被瑰红的暮色照拂,漂亮得宛如油画中的王子。

喻烟一时间看呆了,她下意识叫了声大哥哥,可惜声音太小,原釉根本听不见。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原釉,叫原釉。

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原釉是个好人以及原釉在这个家里很有分量。

她想告诉原釉她不用吃面包喝牛奶,她只想去上学,想让原釉帮她求求情。

但是她太弱小了,只能待在高楼偏僻的一角,看着原釉出现又消失。

喻烟原本是跪在大窗户前的软凳上,这会儿看见原釉,立刻从凳子上爬下来,跑到门边去。她的双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下压,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她这段日子一直乖乖听话待在房间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扇门从里面不开。

她被人关起来了。

这认知让喻烟忍不住慌乱害怕起来。

她不知道只因为张嫂她们怕她乱跑,所以进出的时候总是会反锁门。

喻烟踮着脚又试了几次,大门还是纹丝不动,她急得冒汗,脚尖和纤细的小腿都在打颤,大约过了五分钟,才终于放弃。

她既急切又沮丧地望着不可撼动的大门,心里没来由产生一种委屈。这种委屈源于她的弱小无助,哪怕是一扇门,都让她觉得绝望。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哪怕她完全不知道绝望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能本能地感受到这种情绪。

傍晚时分,昏暗的房间里。

喻烟屈膝坐在地板上,脑袋枕着床沿,呆呆的望着暮色四合的天空。

她才九岁,因为被关的太久,对这间房子已经产生了无限的恐惧,她瘦弱的身体缩在床脚,希望有个人能救她出去,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敢违背原兰汶的命令。

突然间,喻烟在寂静的黑暗中听到了轻巧而从容的脚步声,她慢慢转过身体,趴在床边向门边看去。

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响起。

门被推开,月白的灯光倾泻进来,照亮了昏暗方寸之地和高瘦的身影。

来的人是原釉。

哪怕喻烟在心里祈祷过一百次,她还是不敢相信打开这扇门的人会是原釉。

赵静怡匆忙跑过来扑到原釉身边拖住他的手,生气地大声喊道:“你不准放她出来!”

原釉抽回手,冷声道:“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不准了?”他转头看向喻烟,“出来吃饭。”

“不许出来!”赵静怡拦在原釉身前,不许他向前一步。

喻烟见状,只能怯生生地站在原地不动。

原釉生来傲慢古怪,可从未对赵静怡说过这种生分又冷漠的话。两人是异父兄妹,个性也不甚相合,所以相处起来不算亲近。但他比赵静怡大得多,就算赵静怡偶尔任性,原釉多数时间也会包容。

可这次,原釉一点情面也没留。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不准了?

这句话里的满是轻忽。

赵静怡咬紧牙关,强自镇定地回瞪他:“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怪胎,居然背叛亲人去维护一个野种!”

原釉冷冷的看着她,随手钥匙扔到手边的矮柜上,他像是没有听到赵静怡的指责,而是问:“如果不是你得意忘形说漏嘴,你打算把她关在里面关到死?”

当他知道赵静怡打着不想让mama难过的旗号让人把喻烟关起来时,他的确感到一直种森寒的讽刺感。

要知道,赵静怡此时才八岁多,比喻烟还小一个月。

赵静怡气呼呼的说:“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是谁!”

原釉闻言,倒是有些欣赏这个meimei的胆量,他不怒反笑:“我是谁?小小年纪就六亲不认,你还真是赵焕闻的种。”

此言一出,赵静怡脸色骤变。

她自然知道原釉是在讽刺赵焕闻不敢认喻烟的事,她一边以父亲背叛家庭而羞耻,一边以父亲受辱而愤怒,双重打击下,竟然捂住耳朵惊声尖叫起来:“啊——原釉,你以为你爸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听见原兰汶愤怒的质问声:“谁教你这么说的!”

哪怕赵静怡还小,她也知道原兰汶对原祯的重视,对原釉的疼爱,母亲花在原家父子身上的心力,远比对她和她父亲多得多,家里的每一处都有原祯的影子,只消在这座庄园里待几天,就能意识到原祯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别说她挖空心思讨好原釉。

赵静怡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犯了原兰汶的忌讳,她站在原地等待母亲的怒火。

然而,当原兰汶走到她面前时,脸色已经不似方才那么阴沉,她吐了口气,对赵静怡说:“谁教你这么对哥哥说话的?道歉。”

赵静怡意外地对上母亲的目光,低着头不说话。

她在母亲面前,再次变回了恬静善良的小女孩。

原兰汶又对原釉说:“原釉,她是你meimei,有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那么刻薄?你比她大,你应该让着她。”说着,她拍了拍赵静怡的脑袋,“算了,你先回房,明天早上我们谈一谈。”

她支走小女儿,目光复杂地看向站在床边的喻烟,喻烟像被天敌盯住的猎物,僵硬得不敢动弹。

原兰汶幽幽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原釉,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你真的要帮着我的耻辱来对付mama吗?”

原釉沉默片刻,说:“你可以为了消灭耻辱把我把放在阳台边,也可以为了消灭耻辱教唆他人……”他说着,眉心眼角全是不符合年龄的通透,“今天为了消灭耻辱拿静怡当枪,明天又要为了消灭耻辱做什么?”

原兰汶愣住,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颖悟,也猜到他会知道一些事,却没想到他会当面说出来,她心底滋生出作为母亲的羞愧,喃喃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不懂我的苦……”

“我懂,但生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