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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砚怕他伤心,还想瞒着他,去山里边把猫重新找回来。最后是陈恨逛了半座山,好半夜的时候,把李砚给找了回来。“这么迟了不回家,王爷是觉得臣的生活太过平淡,想要给日子添一些波澜吗?”“不是。”李砚规规矩矩地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竹枝,用匕首将表皮削得平平整整的,塞给陈恨做杖。又伸手拿走他手中的火把,走到他身前去,以练剑用的木剑拨开挡在前边的树枝。陈恨安慰他道:“不就是猫没了么?它原本也不是我们家的。看不出来,王爷表面冷冷清清的,心里还挺喜欢那只猫的。”“我不是因为这个。”陈恨挑了挑眉,快步上前,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他的脖子:“臣已经有一只猫了,人前尖牙利爪,凶得很,但是在人后,肚皮软乎乎的。这只猫,是别的猫都比不上的。”只是陈恨到底不放心,暗自嘟囔了句:“那只花猫的爪子还没长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第二天陈恨很高兴地找他来看:“我在墙边放了一点饭,那只猫回来吃啦!”后来他还拉着李砚半夜趴在墙头偷看,确认吃了东西的是那只猫才放心。开春之后,大概是猫的指甲重新长出来了,陈恨也就再没见过它。忠义侯陈恨安定下来之后,在侯府也养了一只猫。……烛影半昏黄。时间不多了,同榻而眠的系统任务还是要做的。能不能完成任务,就在今晚一搏了。陈恨想着抓住最后一点机会,跟李砚套套近乎,好让他晚上留自己在养居殿睡觉。“皇爷,臣梦见我们在岭南养的那只猫了。”“你不是不记得梦见了什么吗?”陈恨厚着脸皮答道:“臣又想起来了。”“你是说那只花猫?”“是。”那时候他还说李砚像一只猫来着,现在看看,李砚都已经长成一只老虎了,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在岭南时的李砚,经历了长安的风风雨雨,话不多,但是懂得为人着想,还有一点少年人的别扭劲儿。实在是可爱。至于现在么。陈恨倾身向前,撑着头看他,李砚重生之后,他是越来越摸不透这个人了,有时候反倒是高公公更明白他的意思,他到底是长成帝王了。李砚淡淡道:“那之后,朕就明白了养猫的道理。”“什么道理?”“要关进笼子里养。”陈恨瘪嘴:“皇爷,你好狠的心。”李砚转头去看烛焰,眼角余光却瞧着陈恨,低低道:“猫是天生野性,不关进笼子里,养不住也养不熟。”李砚想了想,又补了句:“像你。”他这是什么眼神儿?陈恨假笑。但好感度还是要刷的。于是他想了些闲话来说:“皇爷还记得侯府的陈猫猫么?皇爷许久没见它,它被张大爷养着,都长得好肥啦。”陈恨伸出右手食指,在他面前画了一个圆,圈出好大一只肥猫的模样。李砚不语,目光随他的手指绕了一圈,最后却又回到陈恨的身上。陈恨为了引他说话,随口给他学猫叫的声音:“喵——”烛光跳得厉害,李砚垂眸,心道,真要命。……陈恨管自家儿的猫叫陈猫猫,但陈猫猫有一个御赐的名字——陈建国。那时长安事变,长安城到处乱成一片,几个月后,陈恨在宫中四处闲逛,看见一只灰猫趴在废弃的宫殿里,就把它给带回来了。洗干净了才知道,那是一只白猫。陈恨带着它去养居殿探望皇爷,他把猫藏在侯王礼服的大袖子里,拢着双手,径直走到李砚面前。“皇爷,有好消息!”李砚看见他眉飞色舞的,也笑了笑,道:“什么好消息?”“忠义侯府——”陈恨凑近了,附在他耳边,用气声道,“添丁啦。”李砚一愣,佯装镇静地问道:“是哪家……怎么连礼都没……”他这话问得太轻,连他自己也听不清楚。陈恨转身,想要将猫从袖子里拿出来给他看,结果那只猫死死地扒拉住他的袖子,他弄了好一阵儿,才把猫给拿出来。陈恨双手把猫举起来,还给它的出场配了背景音乐。李砚暗松了一口气:“一只猫,你真是……”“皇爷,注意一下言辞。”陈恨把猫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这位是忠义侯府大公子,我儿子。”啪叽一声,忠义侯府大公子一脚踩进了砚台。陈恨忙把它给抱起来,又用衣袖给它擦脚:“你爹我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在人家家里要守规矩,还不快给皇爷道歉?”白猫朝李砚喵了一声,陈恨笑道:“皇爷,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陈恨蘸了点御用茶盏里的茶水给猫洗脚,李砚竟也随他去了。“洗白白了,让你皇伯伯抱抱。”陈恨将猫递给李砚,李砚也顺手接了,就放在腿上。白猫趴在李砚腿上,扫着尾巴,陈恨凑在李砚身边逗猫,也晃着若无实有的尾巴。没什么话可说,陈恨只是一心逗猫。李砚见他玩猫玩得起劲,顺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这猫有名字没有?”“求皇爷赐名。”“你想吧。”陈恨想了想,正色道:“皇爷初登基,不如就叫做陈、初、基!”沉默。“那不如叫做陈、建、国!”依旧沉默。陈恨改口:“那叫做李建国?不过一只猫,从国姓不大好吧?臣都还没从国姓呢。”李砚咳了两声:“随你喜欢,就叫做陈建国吧。”“谢皇爷赐名!”后来每次进宫,陈恨都追着陈建国同志满宫乱跑。受到冷落的皇爷,宣了一道口谕:忠义侯玩猫丧志,责令其不准带猫进宫。上一秒还是皇爷赐名,下一秒就是宫廷禁猫。得宠与失宠,全在帝王一念之间。唉,猫生坎坷。……从前陈恨说,李砚表面冷冷清清的,其实心里可喜欢猫了。陈恨对他喵那一声,李砚忽然就大彻大悟了,好像说得挺对。可是紧接着,陈恨随口说的一句话,又惹皇爷生气了。他说:“进宫这么久,好久都没看见陈猫猫了,臣还挺想回去的。”李砚低头看书,只将自己好的不好的思绪统统埋藏在圣人言语的字里行间,他道:“你想走了?”“是……”陈恨听他语气不大对,便改口道,“其实也不是……”李砚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只道:“今日你与朕耗了一整日,就是为了要回侯府?”好平静的语气,但那其中好像又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