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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了,你也别恼啊。”“他分明答应过我,他说他会一直在的,是他自个儿说的,可是他……”长清公主温声安慰他:“好好好,都是皇姊错了,皇姊说错话了,皇姊不该问你这些话的。”大约是酒劲儿真的上了头,李砚只是靠着墙站稳了,以手扶着额头。“你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我让人过来扶你去歇一歇,好不好?”长清公主再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还真是有些发烫了。李砚只像个半大少年,拉住了她的衣袖:“皇姊,我想与你说说话。”“好,你想说什么?”长清公主站到他身边,亦是靠着墙站好了。李砚不答,她想了想,又试探着道:“皇姊不曾经历过情爱之事,皇姊想着,你只与他说,把你的心思说明白了,你看好不好?”“皇姊……”李砚沙哑着声音,苦恼道,“若是能说,我早就说了。我开不了口。我一开口,他一准就被我吓走了。”“怎么……”“我对他,近不得,远不得。”李砚继续道:“他与我做兄弟、做君臣,顶破了天,我就只占一个亲近的人的名头。他从来就没想过别的事情,更不要说是那种心思。上回他喝醉了,说喜欢我,我还傻子似的高兴了一阵,后来想想,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默了半晌,李砚又道:“我心思不纯,他又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人。我对他的心太脏,那就是一堆烂rou,我不敢捧给他看。”“怎么这么说?”长清公主用拇指揩了揩他的眼角,“我看你真是醉得厉害了。”李砚垂首,轻轻唤道:“皇姊。”“好了好了,指定是你想的太多了。”长清公主笑了笑,“你听皇姊说,你说你的心不干净,但他肯定不嫌你。你只把心思完完全全的告诉他,你把心捧给他看。一开始他肯定被你吓一跳,等他回过了神,他才明白他对你未必没有意思。”最后长清公主笃定道:“他肯定不嫌你。”李砚却道:“皇姊,我醉了,回去躺一会儿。”长清公主再一次扯住了他的衣袖:“纵使你有千般万般无奈,但这件事儿,皇姊还是以为,你办得不妥。”“我知道。”李砚抓了把头发,“我不该废他,更不该把他放进掖幽庭,委屈他了。我有考量,不只是想把他圈着。近来朝上不大安分,我怕有人动他,他又一惯安定不来,从前在长安,他就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把他从朝政里拉出来,留在身边,我放心些。”李砚想了想:“皇姊,你明不明白,把一个人囚起来,有时候是为了更好的护着他?”“好,皇姊明白了。”长清公主皱眉道,“那外边人?”“说什么都好。”李砚一面往回走,一面轻声自顾自地道,“鸟尽弓藏。逼良为娼?我倒真有这个肮脏心思,就是实在没这个胆子,敢把烂透了的心肺掏给他看。”“分明都是皇爷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你去睡吧,睡一觉也就好了。”长清公主伸手扶他,“皇姊原不该与你说这些的。”“没有。”李砚摇头,反握了握她的手,“谢谢皇姊,这些话我从没有与旁人说过。”他回去时,陈恨正蹲在地上往薰炉中添碳,李砚快步上前,扶着他的手,就把人给架起来了。陈恨回头看了一眼,道:“素酒怎么也会醉?”分明把人给捉住了,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李砚垂首,在他耳边轻声道:“朕头疼。”“皇爷躺一会儿?”“要你揉揉。”“好好好,揉揉揉揉。”陈恨跪坐在床榻里边,给他揉脑袋,不消一会儿,李砚闭着眼睛,仿佛是已经睡着了的模样。陈恨凑近了看他,低声道:“皇爷,皇爷,你睡了吗?”李砚没动,好半晌才哼了一声:“嗯。”陈恨试探着问他:“皇爷近来心烦?”又是过了半晌,李砚才应了一声:“嗯。”“那是为什么事情心烦?是朝上的事情?”李砚却忽然睁眼看他:“离亭。”原想着趁他醉了,窥探圣心,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最后陈恨却被他吓了一跳。李砚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叹了一声:“脑袋还是疼,要离亭揉揉。”第36章三清(4)李砚平生第一回醉在了素酒里,他入了梦。梦见他重生之前的故事。忠义侯府有一座两层小楼,对外说是观景楼,其实竹树掩映着,观不得什么景,旁的人在外边也看不见它。小楼周围有十来个人巡视,一层也有十来个人轮值看守。陈恨造反之后,李砚就被关在二层。二层的摆设是陈恨亲自安排的,临窗的长榻、长榻上的小案、小案上的书册,全是按照李砚的习惯来的。永嘉元年的除夕,忠义侯府的梅树下一别,李砚足有一年没见过他。陈恨不敢来见,李砚也不想见他。李砚在楼里住着,也不记得日子,只知道是一个落了雪的晚上,有人在外边敲门。炭盆烧着,房里正暖和。为防发出声响,地上还铺了厚厚一层毛毡。李砚只着单衣,赤着脚下了地,去给人开门。此处从未有人造访,李砚心里隐约知道是谁,但又好像不知道是谁。门外的人站得不稳,仿佛是靠在门上的,门才开,他就顺势扑进来了。李砚后退两步,凝眸看他:“你来做什么?”陈恨踉跄着步子站好了。他抱着几枝开得正好的梅花,却全不见梅花的清香,只有很浓的酒气,他低头:“我……过来看看。”“喝酒了?”“壮……壮胆,一不小心就……喝得有点多了。”说着,陈恨还打了个酒嗝,“对不起,一开始我是都想保全的,过几天我就……”李砚一抓他的手腕,再把他往身边一扯,一踢房门就将门给合上了。陈恨甩了甩手腕,却没能挣开他的手,便道:“你抓着我当人质也没用,楼下的人不会放你走的。”李砚一手推着他的肩,就把人压在了墙上。陈恨又道:“你要是想揍我两拳出气,那还是可以的,我不喊疼,楼下的人也不会知道。”他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你打吧。”李砚看着他心里就起火。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造反造反,赢的人不是他吗?他不是手段了得吗?现在这副模样又算是什么意思?陈恨醉得站不住了,被靠着墙,胡乱把怀中梅花塞给他。李砚也不接,任那梅花掉在脚边,抖落下花瓣与月华。可是陈恨等了很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