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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出一层薄汗也不松开分毫,李砚温声道:“怎么这么问?”“没怎么,就是忽然想问问。”“不是。”李砚定定道,“最起码,你不是。”“可是我……”生来就注定要站在皇爷身前,为皇爷挡刀挡枪的。那是他的宿命。宿命之下,他怎么能有背离系统为他划定的忠诚?陈恨揉了揉眼睛。剧本不对了,从李砚重生的那一刻,事情就不对了,尽管后来系统重新规划了剧情,但是事情就是不对了。系统没把别的东西计算进去,他其实是系统的臣子,而李砚趁着系统不注意,用红绳子把他给套牢了。李砚在他耳边说:“你是神仙,朕朝拜你,朕供奉你。”陈恨闭了闭眼睛,他才不把这话放在心上。之前在床上,情动之时,李砚一口换一个称呼,离亭、侯爷,有时候也喊他神仙。他才不把这话放在心上,都是李砚浑说的。陈恨没说话,只装作已经睡着的模样。可李砚那句朝拜供奉,什么似的,缠缠绕绕,缚着他的手脚,将他整个人越缠越紧。*次日晨起,陈恨心里装着事情,醒得也早。有些头疼,一个晚上醒醒睡睡,昏昏沉沉的,也不忘系统任务的事情。昨晚上又热,李砚死活不肯放手,抓着他,好像拽着莲台上垂下来的一片衣袖。醒来时还是抱得紧,早晨天气转凉,这样抱着倒舒服,只是抱得他喘不过气。陈恨稍稍一动,李砚就醒了。李砚垂眸瞧着他,而陈恨正认真地要推开李砚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李砚道:“昨晚还真是个好日子。”“什么?”“昨晚你头一回与朕同床异梦了。”陈恨一怔,收回了手,由他去了,轻声反驳道:“我没有。”“神仙。”李砚好无奈地唤了他一声,“你好没道理,教人捉摸不透。有事情就开开口,好不好?”“我……”“你不说话,朕就自己揣度着办事了。”“皇爷要办什么?”他总不能把贺行现在就给抓回来,总不能现在就安定闽中。“传各州府,见着你就把你扣起来,送回宫来。”还是了解他,分明什么事情还没有说,李砚就猜出他得走了。陈恨想的也不差,他不会放,这都是全国州府通缉的待遇了,他哪里走得出半步?事情还是要好好的说,都长着嘴,又不是哑巴,还非得委委屈屈的。“我……先想一想,三日后同皇爷把事情讲明白,好不好?”这件事情牵扯太多,他一下子没办法跟李砚讲清楚他为什么非得去江南。他还拿不准注意,所以……李砚哄他哄了这许久,就换了一个三日后。他把人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可人一点也不明白,还使劲儿地把他往外推。李砚也不大高兴,只叹了口气,道:“行,随你什么时候说。”“皇爷以后别这么叫我。”“怎么?”“我不是神仙。”*就这么熬了三日。这三日里,陈恨想了许多,最后托李释给留守忠义侯府的张爷带了一封信,叫他准备准备,什么时候就动身去江南。还让他往江南也递封信儿,也告知江南一声。养居殿外,传信儿回来的李释抱着手对他说:“那位张爷问你为什么,还问用不用他陪你。”陈恨半倚靠着廊柱,揉了揉眉心:“不用,我一个人。”李释又问他:“你就非要走这一遭?”“我不能不走这一遭。”陈恨用食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小年纪管这么多,老妈子似的。”“那你……”李释就站在原地,任由他弹脑袋,“同皇爷说了没有?”“我今晚同他说。”李释笃定道:“他不会放你走的。”“我不得不走。”“那他也不会放你。”“我好好同他说。”话是这么说,其实陈恨自己也拿不准,“我好好说,皇爷肯定会答应的。”“你为何非得去?”“这个……”陈恨低头玩手指,似漫不经心道,“是我的命。我注定是皇爷手里的一把刀,这是所有贤臣的命。”他将五指并拢,做出手刀的模样来,在李释面前晃了晃:“我虽然太久没出鞘了,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为国为君,为天下苍生。算了,不把话说这么大……”陈恨笑了笑,将手握成拳,手刀卷了刃,“也是为了我自己。”“那你……”李释抬眼,望向他带着笑意的双眸,“凡事多小心。”“诶。”陈恨抬头看了看檐外的天,夏日里,日头略偏西,万里无云,随口问道,“世子爷今日下午还念书么?”“下午去武场练剑。”“世子爷什么时候改了使剑了?”见他面色变了,陈恨忙道,“走罢,我与世子爷一同去。”李释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好好的同皇爷讲么?怎么还没讲就怂了?”“我……”陈恨双手一撑,翻过了廊前栏杆往外走,双手背在身后,“还得想想,晚上再同他讲。”下午暑气重,陈恨抱着手在武场的檐下坐了一会儿,李释捉着长剑,游龙似的。他看了一会儿,觉着没什么意思,也看不出什么花样,靠着柱子就睡着了。前几日章老太医就动身去给徐醒治病了,要三年才回来,若是他在,指定又得指着陈恨,说他思虑过重。再过一会儿,李释遣人去了一趟养居殿,李砚就赶过来把人给领回去了。李释反手持着长剑,冷声道:“你别凶他。”李砚架着陈恨的手,把他背到背上。他看了一眼李释,小孩子懂个屁。第91章忠jian(3)午后还是热,汗水湿透了背后衣衫,陈恨从梦中惊醒,只一翻身,就从长榻上掉了下去。李砚才出去了一会儿,出去时陈恨还在榻上睡得好好的,一进来就看见他趴在地上,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揉腰。地面干净,铺着毯子,摔着不疼,又舒服,陈恨趴着就不愿意起来了。不发出任何声响,李砚快步上前,揽着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捞起来。陈恨身子一僵,扯了一把抱他的那只手的衣袖,才知道是李砚,他是在养居殿。李砚把他抱回榻上:“摔着哪里没有?再睡一会儿?怎么热成这样?”“我也不知道。”陈恨抬手抓了抓头发,“明明梦见下雪来着,但是好像一点也不凉快。”“还睡吗?”“不睡了,醒了。”陈恨摇摇头,一摸后背,被汗水湿了一片,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