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r
五条悟为他的狗戴上了项圈。 “我养了一条狗。”五条悟这么说的时候，正在往咖啡里扔方糖，夏油杰扭头看了看，又站起身往庭院看了看，发现跟以前比什么变化都没有。 “在哪？”夏油杰真诚发问。 五条悟老神在在站起身来，拽着夏油杰的后领子扯他，被夏油杰拍掉了手，但他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夏油杰，看到房间里那个人之后面无表情掏出了手机。 “干嘛？”五条悟挤开他想进去，被夏油杰捞住了胳膊，“这样，悟，你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他沉痛地说，“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不管怎么说，在小孩子身上戴项圈和锁链也太过分了。 “哈？我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啊？你出门前忘了洗脑子了吗？”五条悟不爽地提高了声音。 玩闹话过去，五条悟抬了抬眼镜，看着还在床上沉睡的小朋友露出了炫耀的表情，“昨天晚上在门口捡到的，一边叫着「老师」一边哭着扑了过来，看起来都是伤的样子我就收留他了。” “那为什么要说人家是狗？还恶趣味地给他戴上这种东西？”夏油杰指了指项圈和锁链，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因为长得很像啊。”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回答。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确信道，“人渣啊。” 这都不能阻拦现在兴致勃勃的小少爷。 虎杖悠仁醒来后，觉得脖子有点勒得慌，他尝试着坐起身，很顺利地坐了起来，就是突然出现了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他摸了摸脖子，发现是条项圈。 他低头一看，盖的好好的被子因为他坐起身的动作滑下来，他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只有脖子上的项圈明晃晃勒着他的脖子彰显存在感。 虎杖悠仁，感到迷茫。 “哎呀，你醒过来了啊。”五条悟从门口探出头来看他，刚刚被夏油杰握着手机威胁说不给这孩子解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要马上把他扭送到警察局，五条悟只好妥协。 不过他在解开之前被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跑去冰箱找到了一份冰淇淋蛋糕填饱肚子，回来就看到小朋友坐了起来试图扯链子。 小朋友看到他进来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就要扑过来，却又被链子扯了回去，可怜兮兮的样子更像狗狗了。 五条悟一边在心里不甘心地嘟囔这不就是狗吗一边很不情愿地去解链子，还要敷衍地应付小狗狗叫着“五条老师”的声音。 “是是、是五条悟没错但不是你的老师，不要乱蹭关系啊。”他解开链子，然后看着小狗狗从原先的兴高采烈变得整只狗，不是，整个人都消沉下去，迟疑地想，老师听起来也还不错的样子。 虽然纠正了这一点，这个小朋友还是改不过来叫“老师”的习惯，经常看着他就说出来了这个词，五条悟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这只小狗狗很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会对他的决定有任何不满，他总是扬着干净灿烂的笑容，眨着那双漂亮的狗狗眼看着五条悟。 总而言之，五条悟养了条狗。 “十六岁，在上高专，好像有一个跟我同名同姓长得一样的老师，你觉得可能吗？”五条悟瘫在夏油杰家里的沙发上，想着狗狗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他不能呆在这里，该回家撸狗。 可他实在是不太想动，想想狗狗居然还有一个主人都要气到爆炸，他一开始本来是不太在意这件事的，但是最近实在是越想越气。 但是他换个思路想了想，觉得这事有谱。 “杰！你说狗狗是不是故意碰瓷我的？捏出来一个莫须有的我来？”五条悟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慢条斯理擦书柜的夏油杰，觉得这太他妈有可能了。 肯定是这只小狗暗恋他，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又毫无办法，只能想出来一个他来满足自己可怜的妄想，五条悟觉得，肯定就是这样没错了。 他自欺欺人地想。 “你那是什么称呼，越来越没人性了啊你这家伙。”夏油杰对他喊小朋友狗狗这件事耿耿于怀。 “就是这样没错！”二十岁的五条悟不管好友说什么，认定了一件事就完全不改，剖开他的身体找到他的骨头就会发现里面全刻着傲慢。 “你怎么不去查查？”夏油杰擦完书柜，又开始擦那个本来就很干净的窗户。 五条悟泄气一样又瘫回沙发上，“你以为我不想吗？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好像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五条悟沉默下来，他又想起了狗狗满身伤扑过来喊他“五条老师”的时候，狗狗的眼神悲伤极了，无措极了，好像、就好像，他必须要看着他面前这个名叫“五条悟”的人才能够活下去。 “说不定真的是平行世界呢，那个时间的悟是他的老师。”夏油杰擦着摆放在那里的花瓶，突然笑了起来。 “杰，你在笑什么？”五条悟眯了眯眼睛，墨镜下冰蓝色的眼睛虽然被挡住，但是看向夏油杰的表情依然很不善。 “嗯——悟居然会是老师，完全想象不出来，天天翘课的老师吗？”夏油杰颤抖着肩膀笑出声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这么完美做什么不行啊！”五条悟不爽地拿纸巾盒丢他，夏油杰接住，放在旁边的书桌上。 “话说，你在我这里呆这么久不要紧吗？你不是说那孩子离不开你吗？”夏油杰不想接好友没有脑子的话题，选择把他赶走。 “说的也是，我该走了。”五条悟这么说着，还瘫在沙发上不动弹，他脑子里反复播放狗狗满身伤扑过来的画面，那双漂亮的狗狗眼含着泪，可是他想扑过来的人又不是他。 就算如此纠结，也还是要回家。 回家就回家，五条悟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他打开家门的时候，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甜气息，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是看到小朋友带着项圈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啊，老师欢迎回来！”小朋友看到他高兴地举着锅铲挥了挥，然后又转头去专注自己的菜。 搞什么啊，五条悟想。 这不就跟新婚妻子一样吗。 但是不管怎么听那个老师的称呼都太烦人了。 他坐在桌子上看着小朋友熟练地照顾他更觉得烦了，他很烦地吃完了饭，又吃完了小朋友特制的饭后甜点，每一样都完美契合他的口味这件事让他觉得心里想杀人。 “悠仁，那边还有一个我吗？”五条悟吃完最后一口布丁的时候开口了。 “对啊。”小朋友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所以才被教的这么听话？那双狗狗眼可怜巴巴看过来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招也是为那边那个五条悟准备的？ “那边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五条悟决定先探查敌情。 “五条老师的话，又很强，又很帅，遇事很可靠，性格很开朗！啊，有时候会稍微捉弄别人一下。”小朋友趴在桌子上掰着手指头数他的五条老师的优点，五条悟又觉得烦人了。 “但是我们两个人不一样吧，你要一直叫我老师吗？”五条悟觉得很烦，五条悟不想听小朋友夸他的五条老师。 搞什么啊，不是我的狗吗？我捡到了就是我的了啊。 “那，五条先生？悟？”小朋友迟疑地换了两个称呼。 “随便什么都好。”五条悟说，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虎杖悠仁小朋友的眼睛，咧嘴笑了笑。 “悠仁你，有跟你的五条老师做过吗？”他问，这实在是个混账问题，好在五条悟本身就是个混账。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往后仰，靠背椅因为他的动作前腿悬空，五条悟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他的两腿中间弯下腰亲了过来。 那是很像大人的吻，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五条悟今年二十岁，他已经过了结婚年龄两年，并且在今年已经是一个成年男性了。 他咬着虎杖悠仁的舌头，一手支撑着椅子，另一只手掐着虎杖悠仁的脸颊，舌头往他的更深处探去，好像要舔到喉咙了，虎杖悠仁两只手都空着，可他没有推开他，五条悟得意地想。 五条悟放开小朋友的时候，小朋友呼哧呼哧喘着气，漂亮的狗狗眼也湿漉漉的，但是那是因为这个大人的动作，而不是因为他想哭。 “悠仁是我的狗。”五条悟勾了勾小朋友还戴在脖子上的项圈，又凑过去亲了亲那个项圈。 “咦？悟觉得我是狗吗？”虎杖悠仁换了称呼，他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但是很快他又不在意地笑起来。 “物种不同是没办法谈恋爱的，五条先生。”小朋友笑的很灿烂，五条悟觉得今天太他妈值了。 “当然。”五条悟随手扯过一条黑色的布带往脖子上缠了两圈——那也许是一条丝巾，也可能是领带，总之，五条悟没有空去管它到底是什么。 五条悟为他的狗戴上了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