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骑猪
祁璐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她今天规规矩矩的,有人约她出去玩儿她都没理,下午上完课就开车回家。 才到门口,她就看见她的房子亮着灯,一进门就闻到洗衣液的味道,家里的窗帘和沙发套竟然都被拆下来洗了挂在院子里,窗明几净,祁璐的家里就从来没这么亮堂过。 一道肥胖的背影正在院子里挂床单,祁璐嫌恶地皱着眉头,她的床单被这死肥猪碰过了,直接扔了算了。 “谁他妈让你动我东西了?”祁璐喝了一半的可乐罐砸在他身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可乐瓶被弹飞。 魏骁回过身,挠挠被可乐打湿的后背,无所谓地笑了笑。 “有人吐在你床上了。”他说。 魏骁的声音就像沉重的古钟,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含糊的吐字。 祁璐翻了个白眼,在沙发上坐下。 魏骁犹犹豫豫地走到她面前,他比高中时候长高了些,也更胖了,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格子衣,黑色的马裤露出肥胖的小腿,鞋上套着蓝色塑料鞋套。 他的衣服裤子似乎永远不合身,永远紧绷绷勒在身上,永远都汗渍渍的。 祁璐嫌恶地闭上眼睛,否则她会觉得泥坑里的猪精在她面前化人了。 “说吧,要多少钱才能了结?”她出声问。 “我说过不要钱。”魏骁说。 “一百万。”祁璐睁开眼睛,盯着他,继续开价:“两百万。” 魏骁只是笑:“我说了我不要钱。” “五百万。”祁璐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她又掏出一份合同协议,把笔和印泥放上去。 “签了,我对以前欺负你的事儿道歉,从前一笔勾销,你别再缠着我。”祁璐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魏骁低着头,局促地扯了扯衣角,然后他费力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只听他含含糊糊地说:“里面是学校给的奖学金,还有我兼职赚的钱,只有25万,你不要嫌弃……” “哈?”祁璐发现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 “我差你这点钱?你他妈什么意思死肥猪?!给你脸不要脸是吧?!” 祁璐站起来,狠狠把魏骁手里的卡扇飞。 他手足无措地向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祁璐握紧拳头,才没有重重给他一耳光。 “祁璐,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你做我女朋友吧。”魏骁战战兢兢地放下手,哆哆嗦嗦说了这句话。 祁璐无异于被雷劈了。 她176的身高,有颜有钱有身材,追她的人从这里排到了法国,随便挑一个出来不是高富帅就是海归精英,她竟然被一个200多斤的肥猪表白了。 不,这不是表白,是恶心人。 “你……想跟我在一起?!”祁璐瞪大了眼睛,魏骁弱弱地点头:“我是真心……” 祁璐一个耳光就甩在他脸上,气得全身发抖:“你也配?!你不看看你自己长得多恶心!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儿!你他妈痴心妄想!” 魏骁砰地跪下,两只肥手抱紧祁璐的大腿。 “你给我一个机会……” 祁璐尖叫一声,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照着他脑袋给了一下,鲜血立刻从他的额角淌下来,但是他依旧紧紧抱着祁璐,盯着她的眼睛。 “求你跟我在一起。”他坚定地说。 “放开我!我cao你妈!”祁璐拿起烟灰缸在他身上一通乱砸,魏骁终于放开了她,血水淌进他的眼睛里,他睁不开眼了。 祁璐深呼吸了几口气:“你给我滚,别弄脏了我家!” 魏骁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祁璐看着地上的几滴鲜血,一种恐惧绝望笼罩上心头,她知道魏骁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她克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发疯似地把家里的东西全给砸了,那张掉落在地上的银行卡也被她扳碎了,她倒在沙发上,哭得昏睡过去。 接连几天祁璐都呆在家里。 她反反复复从噩梦中醒来,眼睛哭肿得睁不开,身边全是酒瓶,来劝她的朋友一波又一波,一发狠大家都说杀了他算了,可谁敢真的动手? 那只死肥猪看着畏畏缩缩,实际上长了八百个心眼,根本不是容易欺负的人,否则祁璐就不会惹上这么大的祸事了。 祁璐给她爹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根本打不通,她这才发现,她谁都靠不住。 临近傍晚,祁璐又去卫生间吐了一回,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外面天色阴沉沉又下雨了。 她独自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时有些头痛,眼前也昏昏沉沉,她听到楼下有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她坐起身,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被子,屋里被她吐得乱七八糟的痕迹也没有了。 祁璐从楼梯上下来,她看到魏骁正在一楼打扫,他换了套衣服,肥胖的身影在家里穿梭,收拾了满满三袋垃圾放在门口。 祁璐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她现在衣裳凌乱,声音也嘶哑。 “魏骁。”她喊了一声。 魏骁停下手里的活儿,他站在楼梯下,抬着头看她,双手不安揪扯衣角。 “我马上就走。”他说。 “你上来。” 祁璐麻木地说完,转身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