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柳棠站在墓碑前,轻轻将一束花靠在了上面,一切都猝不及防,他们二人都没料到变故如此突然。 柳棠用手摸着冰冷的石碑,打量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忽然觉得自己蠢得可笑。 只是为了见到最后一面这种理由就急匆匆跑过来,丝毫没有为下一步考虑,目光短浅还过分自信,即便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无异于羊入虎口却仍旧一意孤行。 感情用事当真是最为愚蠢,事后冷静下来再看简直愚不可及,怕不是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未料到这么简单就将她钓了回来。 她怎会一时脑热认为自己还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且不论那群人是否真有这么好心,若死因真有蹊跷,又怎会留着时间给她瞻仰遗容,说不定五尺之下的棺材中连具尸骨都没有。 北方的太阳一向比南方毒辣的多,不一会儿柳棠脖颈就被晒得发烫,她收回思绪,动了动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发僵的腿,沉声道:“来都来了,躲着多没意思。” 身后有人缓步走来,那人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戏谑道:“我可没躲着你。” 柳棠听到这个声音意外了一瞬,但她很快掩盖好情绪,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人,“原来是你,二叔可真是让我意外。” “什么是我不是我的,我可不背锅,我是负责请您回家的,一别多年不和家里人聚聚吗?”柳瑾毓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正说着便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柳棠眼神骤然阴沉下来,她试图压制住因愤怒而便沉重的呼吸,但不过几瞬便放弃了,她猛地拔出卡在大腿枪套上的手枪,厉声道:“不如我先送你跟我父亲聚聚?” 柳瑾毓面上笑容不变,叹气道:“刚见面就舞刀弄枪的,你被你父亲惯得太过嚣张跋扈目无尊长了,既然如此······”柳棠听到四周传来不止一把枪上膛的声音,柳瑾毓面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二叔教你规矩。” 柳瑾毓再次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柳棠敢开枪,下一秒就会被打成筛子。 柳棠拿着枪的那只手缓缓垂下,看样子柳瑾毓的目的是让她乖乖回去,而不是除掉她这个祸害免得家产不好分。 柳棠内心起疑,她将枪插进枪套中,缓步走了过去,与柳瑾毓并排行走时,她目视前方,轻声道:“二叔不如现在杀了我,免得夜长梦多。” 柳瑾毓抬眼看着她,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嘴上说的却是“亲人之间血浓于水,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柳棠讥讽道:“二叔当真是说这话的最佳人选。” 柳瑾毓呛了回来,“若要论套话的本事,我可是甘拜下风,意图明显得三岁稚儿都能听出也是一种本事。” 片刻后 柳棠看着深红色的柳宅大门,恍然间已然记不起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父亲记得她不喜与亲戚打交道,因此从未强迫她与亲戚来往,柳宅更是逢年过节有时间便去没时间路过都不路过。 一众亲戚当中,只是跟关系较好的几个走得近些。 柳瑾毓便是其中之一。 柳棠绕过大门前雕刻精美的石屏风和罗汉松,看着前院中神情各异的各路亲戚,纠结片刻不打算理会,自己找了个椅子便坐下了。 “起来,你坐的是别人的位置。”柳瑾毓淡淡道。 “那又如何?”柳棠懒懒瞥了一眼柳瑾毓,心中愈发笃定这群人在拿她打什么不该打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