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病照顾
“伯母,您别担心,有我守着他呢,他不会出什么意外的。”韩雨墨有点儿站不稳,丁年手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挨靠在一起。 惠芳望着声音的方向,诧异道:“你是......” “妈,她就是我和您提过的那位刚来的转校生,我的新同桌。”丁年开口之前,韩雨墨抢先一步解释。 她慢慢地站起来,笑着说:“原来是女孩子啊,你光和我说人家叫丁年,我还以为是男孩子呢。” 丁年跟着笑了起来:“不光您这样以为,很多人都这样想过。” “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回家,进屋坐坐。”惠芳招呼道。 “不了伯母,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了。”她看向韩雨墨:“既然你平安到家,那我就先走了。” “伯母,你们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丁年松开他,人刚转过身去,韩雨墨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说:“这么晚了,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了吗?在我家里将就一晚吧,我家有好多空房间。” 惠芳虽然不太情愿,可正如韩雨墨所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独自回去呢?就像小墨说的,在我家里住一晚吧,别走了。” “我......”丁年看着韩雨墨,韩雨墨冲她点头,她咧着嘴:“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闲置的房间虽然有,但还是需要稍微收拾一下,这么晚了,再折腾下去的话,三个人都不用好好休息了,所以韩雨墨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丁年,他去找惠芳挤一挤。 夜深人静,丁年躺在韩雨墨的床上,身上盖着他的被子,鼻尖嗅到的,是独属于他身上的香味。 整颗心,被满满的安全感包裹着,很温暖,很安稳,没一会儿,她就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房间,惠芳躺在炕上,时不时叹一口重气,本来没有多大睡意的韩雨墨,此刻更睡不着了。 他睁开眼睛,面前是漆黑一片,“妈,您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别在心里憋着了。” 惠芳沉默了几秒,开口:“你对这个小丁,是什么感觉?” 他在黑暗中轻笑一声:“能有什么感觉,把她当兄弟的感觉。” “她和小芸比,谁更好看?”她眼睛看不到,所以问问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韩雨墨这回沉默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惠芳望向他躺的方向。 他思索了两秒,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一样性格的女孩子,怎么去比较?” “外貌都比较不出来吗?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惠芳追问。 “都好看。”他回答。 这回轮到惠芳不说话了。 长时间得不到回应,韩雨墨偏头去看她:“妈,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惠芳有些生气,语气不太好:“睡觉吧,我困了。” 母亲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了多余的动静。 韩雨墨盯着她的后背,他知道母亲在气什么,也知道母亲打心眼里只认筱芸这一个儿媳妇,可他和筱芸之间,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 他不知道。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筱芸给他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无数通电话,他都没有去理会。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退让,唯独在人生大事上,只要他选定了一条路,就不允许别人的反对和质疑,尤其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当初和筱芸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明确地告诉过她:“我要的,是一个能陪在我身边支持我的女人,而不是否定我的想法和我的人生道路的女人。” 而筱芸呢,当初也十分坚定地表明了她自己的立场:“不管哥哥要做什么,这辈子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守护你,陪着你。” 想到这里,韩雨墨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他收起眼睛里的悲伤,抬眸望着湛蓝的天空,在心里狠狠地埋怨:筱芸,你食言了。 对于一个食言的女孩子,让她离开他的世界,那只是时间问题。 韩雨墨接连冷落了她三天,筱芸支撑不住生了一场重病。 恰巧沈玫瑰和筱国栋带着筱柔去万里之外的青城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大约要一周才能回来,所以现在家里,只有她和南湛两个人。 生病的第一天,白天是佣人在照顾她。 晚上,刚刚期末考试完的南湛回到家里,发现吃饭的桌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忍不住问忙里忙外的佣人:“我meimei呢?” “大小姐发烧了,正在房间里休息。” “发烧了?看过医生了没有?” “看过了,医生给打了退烧针,刚走没多久。” 南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潦草地吃了几口,他站起身,正好佣人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刚熬好的粥,“是要给她送过去吗?” 佣人点头。 “我去送吧。”南湛接过她递来的碗,“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是,少爷。” 双手捧着粥小心翼翼地上楼,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话:“进来吧。” 筱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下意识以为进来的人是春娟,她说要送一碗粥上来的,“把粥放在那里吧,我现在不想喝。” 南湛走到床头,“生病了,不吃饭怎么行?” 她缓慢地睁开双眸,苍白的唇瓣动了动:“你怎么来了?” “她们在忙别的事情,拜托我把这碗粥给你送上来。”他坐在床沿,吩咐她:“起来把粥喝了。” 筱芸不想动。 他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催促。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强撑着起来,他连忙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筱芸眼珠转了转,决定不放过这个好机会。 南湛将碗递给她,她颤着手去接,见她情况不对,他立马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怎么还是这么烫?不是打过针了吗?” 手抖是假的,高烧是真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她有气无力地解释:“刚打过针没多久,怎么会这么快起作用呢?” 她要去端他手中的碗,他蹙着眉扼住了她的手腕:“我来吧,你别再把碗摔翻了。” 筱芸慢慢地点了点头,南湛凑上前,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见她不张口,他问:“怎么不吃?” 她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白粥,刚才勺子还没碰到她唇瓣,她就感受到了浓厚的热量,轻轻说了声:“烫。” 他将勺子放到唇边感受了下,是挺烫的,于是耐住性子,每一勺都吹上几下,吹得不热了再喂到她嘴里。 十几分钟后,一碗粥被她吃下肚。 南湛累得手酸,放下碗,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 如此亲密的举动,让筱芸整个人怔了怔。 他似乎没有察觉,只当这是个下意识的举动,所以他的脸色如常。 抬手覆上了她的额头,烧退了一些,南湛放下心来,帮她掖了掖被角,温声说:“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谢谢你来照顾我。”筱芸盯着他的背影说。 依然得不到他的回应,他径直离开了她的房间,帮她关好了门。 筱芸昏昏沉沉地睡了几个小时,晚上十点多,她忽然被噩梦惊醒,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梦见韩雨墨和她说了分手,并且他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光是这样想想,就已经心如刀绞,她呼吸沉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用力地喘着粗气,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心痛逐渐缓解之后,她抬手摸了把脸,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睡裙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动一下就浑身难受。 她脚步虚浮地下床,脱掉身上的睡裙之后,进了浴室,人泡进了盛满水的浴缸里。 临睡觉前,南湛从书房离开,他盯着向上的楼梯看了几秒,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她。 门开着一条缝隙,他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毛茸茸的地毯上躺着她的睡裙。 南湛下意识朝浴室望去,浴室的门大开,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猜到她可能是在泡澡,他没打算上前一步,转身离开。 可是,当他走到门口,手重新握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心事重重地回头,眼睛看着浴室,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 想到这里,他朝浴室那边喊了一声:“你在里面洗澡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筱芸?”南湛往浴室的方向走了一步,停下:“你在里面吗?” 回应他的是一室寂静。 不妙的预感直冲大脑,再也来不及考虑什么,他径直迈着步子,在浴室门口微微停顿了下,随即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