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妖化的夏目，神无突破幼年体禁锢，再遇田沼

    “逝者已逝？”

    夏目垂下眸子，冷笑一声道，他的眸子里的光逐渐被阴暗所笼罩剥夺，渐渐变得晦暗而狠厉，彼时，他整个人的身遭也开始淡淡涌起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好似被什么污秽之物缠身一般。

    而当他再次抬起眼眸之时，小玉再次大吃一惊，因为此刻的夏目竟然两只眼眸的颜色已然变化，变成了一个眼珠是琥珀色，一个却是湖绿色。异瞳的夏目宛若波斯猫一般，此刻的他也是前所未有的诡异妖绝，他此刻的一颦一笑，就好似天生的妖魅一般，夺人心魄。

    “吾心所爱之人被其所守护着的族人给逼到绝路，他的也被守护他的神明所觊觎，以至于，令他身死魂灭！你们辜负了他，你们这群肮脏的臭虫，就应该以死谢罪！”

    夏目此刻宛若神明般，俯视着一群的人类，犹如睥睨蝼蚁一般，高高在上地审判着这一群蝼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的妖力之强大，似乎要比那蛇神巳月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吧——”

    伴随着夏目轻轻地一个抬手，十一个除妖人的族群头顶上都浮现出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如同擎天之掌悬浮于人们的头顶上，遮天蔽日，以至于人们眼前皆是一片昏暗与混沌。

    夏目眼神冰冷冷地俯瞰着眼前的人类蝼蚁偷生地想要四处逃窜的可怜模样，他却是只需要轻轻地一巴掌拍下，那些人类就会如同被蚂蚁一般被轻松碾压而死。

    夏目此刻冷眼相待着一切，眼眸里除了怨恨，再没有一丝善良的光芒，好似现在的他，从来都不是秉性纯善之人，戏谑的模样，好似那群人类不过是可供戏弄玩耍的玩具罢了，生杀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夏目！不要那么做！”

    小玉想要试图上去阻止夏目荒唐的举动，妖怪杀戮人类本就是罪孽，一旦被神明知晓，是会被处罚的。更何况是虐杀数以千计的人类族群，那是业障，是会被打入修罗炼狱的！

    “轰”的一声后，小玉刚刚靠近了夏目的身体顷刻间又被巨力弹开，他的身形被夏目强大的妖力震飞到了数米之外，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爬起身，却又被小狐狸死死地拉住了：

    “不要！小玉！不要再靠近夏目了，你的身体，会被他溢出的妖力给震散架的！”

    小狐狸哭哭嚷嚷地阻止着小玉的前行，一旁一直袖手旁观的小神无，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此时，他终于有所行动了。

    此刻，小神无口中默默念动起了奇怪的咒语，额头上开始浮现出了淡金色的符文，小狐狸又是大惊失色的狂奔过去想要制止小神无的动作，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等一下！神无……不要！不要！”

    只见，一道刺目的金光一闪而过，被金光所笼罩着的小神无幼小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大，从幼童很快长成了成男的模样，而金色光芒消退后，已经是成年模样的神无并没有理会一旁小狐狸惊恐万分的目光，径直走向了已经妖性大发，准备肆意屠杀的夏目。

    “夏目～”

    一声熟悉的呼唤，牵动了夏目被现实击碎的心，已经被仇恨唤醒了妖性的夏目，此刻浑浊的眼眸里浮现出了一丝清亮，他开始动作迟疑了起来，缓缓地扭过头，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回来吧～夏目～”

    不及夏目转身，一个温热的男性躯体已经穿越到那妖力强大的屏障，硬生生地坚持着一步步靠近了夏目，来到了他的身后。

    神无此时的容貌一如从前，这份世间绝无仅有的美，足以夺走所有的颜色，异瞳夏目在见到神无的第一眼后，神情恍惚，仿若隔世。

    “回来～夏目～”

    神无再一次轻柔的呼唤声后，他顶着被夏目护体的妖力的侵蚀，纵然遍体鳞伤，也依旧来到了夏目的身侧，这一次，夏目终于心软的收起了外泄的所有妖力，主动靠近了朝着他而来的男人。

    当神无第一时间与夏目近身后，他温柔地捧住了夏目柔软的面颊，垂下头轻轻地将脑袋靠拢了夏目，直到俩人额头紧贴着额头，神无头顶上的符文也再次发散出金光。

    与此同时，夏目的额头上也同样浮现出了类似的符文，两道符文好似天生一对，一触及到彼此，便是若有所感，互相呼应。

    这是狐族古老的结契，也是轮回转生后，寻找爱人的唯一方式，因为是灵魂烙印下的契约，所以只要灵魂不灭，生生世世，也有迹可循。

    “回来吧～我的夏目～”

    神无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唤醒了夏目身为人类时的所有的记忆，也将被妖性压制下去的，那个善良的人类秉性的夏目彻底唤醒，渐渐地，夏目湖绿色的那只眸子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琥珀色的眸子。

    伴随着夏目妖性退去，人们头顶笼罩着的阴翳也散去了，于是，劫后余生的人类们松了一口气，开始四处奔逃起来。

    “小无……”

    恢复人类秉性的夏目，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有些迷茫无知，他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刚才荒唐的想要屠杀掉数千名人类的可怕的念头，如果他得知了，那真是比杀掉他自己，还要令人胆战心惊。

    “夏目～你是那么善良的人，你怎么会忍心杀戮无辜的人类～”

    神无脸色苍白地柔声说着，虚弱不堪的模样，好似随时都要昏迷过去一般，可是他眼看着夏目虽然恢复了正常，可是一旦刚才自己晚一些出手制止夏目荒唐的行为，夏目清醒以后，发现他自己残害了那么多条生命，夏目他该是会有多自责，多悔恨。

    夏目终究是善良的存在，作祟的，是那只依旧寄生在夏目体内的媚果妖怪，神无眼眸一眯，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夏目的眼眸，又像是在透过眼瞳审视着那只媚果妖怪，那只想要替的场复仇的妖怪。

    “夏目，我只是不想你做违背本心之事，也不想你委屈憋闷，一直活在悔恨与悲伤里，我想……我应该教给你夺取记忆的方法，去吧，取走这些人类今天所有的记忆，他们不应该被那只蛇怪所蒙蔽，他们，应当敬的场静思为他们十一族的英雄！”

    神无说罢，便将夺取记忆的方法传授给了夏目，夏目在一阵愤怒中沉默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抉择，他要夺走今天所有人类的记忆，哪怕静思已经死去，他依旧要静思清清白白的死去，作为十一族的英雄而死！

    伴随着夏目念动咒语的声音落下，原本还在四处逃窜的所有人类瞬间变得脚步迟钝，直到呆滞地愣在原地，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紧接着，一道道白色的小小的光球从人们的脑子飘出，几千人类，数以千计的白色光球，如同候鸟南飞一般，一大群一大群，成群结队，齐刷刷地飞向了夏目的所在。

    看着一个个穿梭着，承载着人类记忆的光球如同萤火虫一般围绕在自己的身侧，夏目只是微微地抬起一只手，手掌慢慢合拢，在空中轻轻地一捏，那些飞起的白色光球好似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轰然爆散开来，化作了点点光雨，被北风一吹，便消散了。

    就像是人间向天空落雪一般，好似千万柳絮飘飞至空中，又似白色的烟火轰然炸开，一簇紧跟着一簇，美轮美奂，那场面，简直是蔚然壮观！

    人间再次恢复了生机与平静，而神无眼看着周身的妖力溃散消失，再次看向一旁的夏目之时，他抬起手想要试图抓住心爱之人。却是眼看着抬起的那只手越变越小，从成年到幼童，又变成了狐狸的爪子，神无的意识也逐渐消失，从成年男子退化成了一只雪白色的小狐狸，直到不省人事。

    夏目悲伤地将变成狐狸的神无再次抱起，他抱歉地看向一旁被小狐狸搀扶着缓缓走来的小玉，内疚，自责，无助，悔恨……情绪糅杂，眼里的泪水奔流而出，他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神无，他……我没能阻止得了他……”

    小狐狸低低地说，愧疚地低垂着脑袋，眼里蓄满了泪水，同样身为狐族，他深刻地知道，只能通过努力地修行，才能有成为大妖怪，化作人形的那一天。如果违背自然规律，强行突破幼年体，便可以短暂成长，妖力也会翻倍增长，但是代价是颇为严重的。

    “抱歉，夏目……”

    小狐狸想着想着，就已经不可收拾地大声嚎哭，抹起了眼泪，因为他知道，或许神无很难再有变成人类形态的那一天了，或许永远都会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这就是所谓的代价。

    哭天抢地的声音里，风也吹得就好似哭嚎一般，从云层掠过，掩盖过了那几个悲伤的声音。

    风，会抹去一切存在过的痕迹，时间，也会让人逐渐淡化一个人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夏目从的场一门与七濑和静夜告辞，在此之前，夏目和二人只能默默地为静思cao办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简陋葬礼，夏目抱着的场的黑白照片，麻木地像是一块石头一般，如果不是一双眼眸红肿不堪，任谁也看不出夏目的悲痛心情。

    当夏目准备带着友人帐离开的时候，静夜忽然大声叫住了他，纵然此刻他还是面戴符纸，一幅的场静思的装扮：

    “夏目！接下来，你要去到哪里？！”

    夏目猛然顿住了脚步，他回过头，望了一眼这样气派无比的的场一门，又望了望外面一片生机盎然的天地，他一时间怅然若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我去寻找一个复活静思的办法……”

    夏目毅然转身，如此自欺欺人地说道，这句话就连七濑和静夜也哑然。

    于是，二人目送着夏目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哀叹着离去了。

    夏目背着友人帐，一路走，一路遇见一些找他还名字的妖怪，夏目一一将名字归还。可是小玉，小狐狸，还有化成狐狸的神无和海还在山谷的木屋里等着他回去，夏目却是让一只归还过名字的妖怪替他带口信：

    “我一切都好，请不要记挂，我不久之后，就回去看望你们。”

    夏目这次说的不是“回家”，而是回去，或许在眼看着的场死掉的那一刻开始，夏目便感觉，再没有家了吧。

    夏目风餐露宿，戴着白色的斗笠，一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八原。由于是半妖的身份，所以不管是妖怪，还是人类路过他的身旁时，都会指点着那个戴着斗笠的奇怪家伙。

    夏目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特意回避开了曾经藤原家所在的那片区域，绕着远路，远远就看见一座寺庙，夏目一时间，竟然发现这里有些莫名的熟悉。

    直到一个个美艳的妇女簇拥着一个俊秀出尘，身穿袈裟的年轻僧侣，从寺庙中出来的时候，夏目才恍然。

    “田沼先生，我的祝祷真的会应验吗？”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故意抱住了那个俊秀僧侣的胳膊，正想用胸部蹭一蹭僧侣的时候，另一个黄色头发，面容姣好的女人一把拉开了她，怒骂道：

    “真是个失礼的家伙！明明是我先和田沼先生说话的。”

    “喂！是我最先邀请田沼先生的！”

    ……

    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名年轻俊秀的僧侣夹在几个女人中间，一幅司空见惯的模样，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亲切中又显得有几分疏离。僧侣见几个女人似乎要争吵个没完，他也适时出口婉拒三人的邀约：

    “抱歉，三位女士，再过几天就是祈愿祭典了，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年轻俊秀的僧侣如此说着，丝毫不顾及那三个女人的挽留，扭头就进了寺庙，关上了大门。

    夏目远远的看着那三个女人一边拍门，一边斗嘴的场面，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貌似刚才那名僧侣，居然就是曾经的田沼吗？！

    等到那三个女人提着各自的行李离去后，夏目这才走近了寺庙的大门前，轻轻地拍了拍木门。

    “本寺庙这几天已经不接待香客了，还请施主去小镇上的旅店吧！”

    里面田沼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丝不耐烦，夏目听得发怔，心里却在激动，敲门就敲得更用力了。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嘎吱一声后，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我已经说过了，这几天寺庙并不准备接待香客……”

    田沼冷着张脸冲着面前，这个戴着斗笠的奇怪的人说道，夏目掀开遮面的白纱，露出了斗笠下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田沼几乎是在看清夏目的第一眼后，就已经闭了嘴。

    “好久不见，田沼～”

    夏目清润的嗓音里，夹杂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终于不再黯淡无光，再见到曾经的故人后，也终于增添了几丝颜色。

    而田沼呢，长相早已经褪去了曾经的青涩，身体变得更高更壮了，没有从前那般孱弱，虽然是剃了光头，可是一张脸却是十分俊秀，怪不得那么招桃花。

    田沼在见到夏目后，内心情绪翻涌复杂，兴奋激动，难以置信，喜极而泣……种种情绪，令他不由得鼻头发酸，他不由自主地一把握住了夏目的双手，一改平日对外人冷淡的态度，田沼所有的温柔似乎都只留给了夏目。

    田沼在反复仔细确认夏目是有温度的，是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的时候，田沼再也难以抑制心中情绪，眼中有泪光闪烁，直接将面前的夏目，一把搂进了怀里。

    “夏目～你真的回来了吗？告诉我，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吗？夏目，我真的好想你，我经常梦见你，我真的好害怕，害怕现在的你，也是一场梦……”

    田沼哽咽着嗓音，他把头埋在夏目的脖颈间，夏目头上的斗笠早已经在男人抱住他的那一刻滑落在地，夏目被田沼猛然抱住后，一阵出神，他没有料想过，自己会在田沼心中如此地重要，重要到日思夜想。

    于是相拥着的二人彼此之间感知着对方的体温和气息，夏目也闭上了眼睛，他也没有料到的场会选择子承父业，继承他父亲的寺庙，如果自己之前没有死掉的话，会不会已经在读大学了，甚至是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

    田沼松开了夏目后，他欣喜地拉着夏目一起进了寺庙，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他这几年的经历，一边回忆从前与夏目的种种过往。夏目漫不经心地听着，感慨着，对于田沼，他只能心生出一丝愧疚来。

    田沼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要一一诉说去说，可是夏目风尘仆仆的模样，自己也应该好好招待他。

    “夏目，因为最近一个月，小镇学校里的孩子得了一种奇怪的传染病，小镇上特意举办了一场祈愿祭奠，神社那边也希望我去帮忙祝祷，希望孩子们能早日康复。我的寺庙里目前也借住了一些神职人员，所以……这几天，我们只能挤一挤了，希望夏目你不要介意。”

    田沼一路说，一路向夏目解释，说着说着，就已经引导着夏目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玄关门，夏目看到了曾经与田沼一起同宿过的那个熟悉的庭院。夏目站在庭院的走廊上，依然可以看见那一片清澈见底，有几条鲤鱼游动着的池塘。

    庭院里樱花正值花期，几棵松树被修剪得极其雅致，房前屋后，或是绿树成荫，或是一片汪洋花海，夏目仿佛又见到了少年时，来田沼家里做客时的场面，只是物是人非，自己虽然依旧面貌一如从前，可是田沼却已经从少年长成了成熟的男子了。

    入夜后，渐变得微凉，多日的风餐露宿，没有好好地休息清理身体了，又因为公共浴室有其他人神职人员要使用，夏目还是向田沼讨要了一个浴桶，想要在房间里泡澡。

    田沼殷勤地替夏目打来了几桶热水，又贴心地替夏目试了试水温，还准备了换洗的浴衣和服，这才安心让夏目来泡澡。

    夏目一件件的脱下身上的衣物，踏入了浴桶里，浴桶大小和浴缸差不多，水温也很合适，夏目泡澡泡的十分惬意，顿觉得疲惫感也洗去了不少，借着月光，斜倚靠在浴桶上，观赏着庭院里的一草一木。

    田沼一直守护在回廊拐角处，他默默地倚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而不远处那个亮着灯的房间，正映照出夏目泡在浴桶里的轮廓。

    田沼时不时睁眼瞧一瞧夏目房间的动静，他想，夏目万一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可以第一时间上前帮忙。只是望着那灯光下，投射在玄关窗纸上的剪影，田沼只觉得心头莫名的燥热，一闭眼就会回想起夏目的一颦一笑。

    耳畔传来水哗哗啦啦的响动，田沼背靠在墙壁上，他闭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到夏目沐浴时，手指抚摸过那一寸寸白皙莹滑的肌肤的香艳场面，田沼想到这里，更觉得身心燥热，喉头忍不住地滚动，他甚至连偷窥的勇气都没有萌生。

    或许，在田沼看来，偷窥，那就是对夏目的亵渎。

    终于，在田沼穿着僧服，无数次意yin幻想过夏目的胴体时，房间里的夏目的一声呼唤，忽然将田沼的思绪拉回。

    “田沼，我洗好了，这个污水应该怎么处理啊？”

    夏目推开玄关门，正巧看到走廊尽头的田沼，田沼一惊，差点以为想要偷窥的心思被洞穿，扭头却见夏目眸光澄澈地望着他，田沼不由地羞红了脸，赶忙应声前去帮忙。

    俩人一起忙活了大半天，这才把房间收拾好，夏目和田沼都累倒了坐在庭院的廊道上，一边吃着小桌上的茶水和果子，一边抬头仰望着那一片星稀月明的夜空。

    “真是怀念啊～以前，一起坐在庭院里一起看星星的日子。”

    “是啊～真的很怀念呢～”

    夏目吃了一口零食，十分满足地瘫坐在柔软的坐垫上说道，田沼则是微笑着捧着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始终落在夏目的身上，柔情似水，一刻也不愿挪开。

    俩人一边聊天，一边吃着零食，不知不觉，天上的一轮明月越变越圆，夏目和田沼却是都未注意到，皎洁的月光尽数倾斜，笼在了夏目的身上。

    夏目不知不觉间，便有些犯困了，当田沼正回味着他从前与夏目一起去夏日祭活动的时候，夏目已经趴在小桌上，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夏目？”

    田沼轻唤了夏目一声，不见夏目应答，便是无奈地叹息一声，起身绕到夏目身边，打算直接把夏目抱起，带他进房间里睡，唯恐更深露重，让夏目感染了风寒。

    当田沼将夏目搂进怀里，得以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夏目熟睡的容颜之时，一种悸动的心思猛然在心中腾起，只见熟睡的夏目是那么的柔软美好，一张脸精致地像是骨瓷娃娃，呼吸都带着令人痴醉的香味，还有那张水红幼嫩的唇瓣……

    田沼看到此番景象，脸庞又是忍不住发红，他真的很怀念夏目唇瓣柔软的触感，直到月光再次投下，照射在夏目的面庞上之时，夏目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又陡然睁眼，露出了那水汪汪的一双眼眸，只是眼瞳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琥珀，一个湖绿的颜色。

    “啊！夏目…你…你醒了……”

    还抱着夏目的田沼好像欲行不轨前，被抓了现行似的，心虚的想要把夏目给放下来，可是眼前的夏目，似乎并不抗拒男人的怀抱，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个令人痴迷的暧昧笑容。

    那模样，妩媚地简直就像惑人的妖魅，只勾的男人的心都跟着飞走了。田沼惊出满头大汗，他红着脸甚至不敢去看一眼夏目，谁知夏目却是伸出双手搂紧了男人的脖颈，仰着臻首，便是凑着唇瓣，望男人的下巴旁送去。

    “要君～我的唇，难道不柔软吗？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尝一尝吗？”

    夏目带着幽兰香气的呼吸，如同羽毛一般轻拂过田沼的下颌，田沼的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此刻正不知所措地，好似被蛊惑一般，任由着夏目捧住了他的面庞，吻了上来。

    独属于少年的香甜在田沼的口中流窜，他木讷地被夏目柔软湿润的舌头撩拨搅动着，渐渐地，迷失在了夏目香甜的吻里，再不想清醒过来。

    幕天席地，两人就那样在这四下无人的走廊上，热吻着，予取予求着，圣职者褪去了神圣的僧袍，露出了那一身精壮的胴体，少年人解开了自己的浴衣，半挂在身上，欲落不落。

    两个人就那样不知羞耻地在这满是樱花盛开的庭院里开始了野合，像是发情时偷欢的野猫一般，愉悦地嘤咛，肆意宣泄着积蓄已久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