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偶遇，曾经的主人，恶劣的玩伴（剧情）
第3章 偶遇，曾经的主人，恶劣的玩伴（剧情） 林瑶从白桃公会开着车出来，穿过几条街巷，转眼到了一个熙来人往的商业街。 她低头，无意中注意到手腕上已经带了一圈伤痕，估计是刚刚自己挣扎的时候留下的。 现在还不太明显，只是有些乌青，按照经验，明天就会有黄色的印子。 左手腕的可以用手表遮住，右手腕的却不好遮，虽然她上班穿的是长袖衬衫西装，可一伸手还是会被人看到。 林瑶略顿了顿，车子一转弯，进入一间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好，林瑶乘坐电梯来到一层，随便进了一家卖首饰的名牌店，想挑一款宽一点的手链。 这个牌子价格不菲，因此哪怕商场里逛街的人很多，可店里顾客稀少，店员态度很热情。 林瑶很快看中一条金色的手链，细细的金丝做成了一寸宽的镂空蕾丝形状。 她在柜台前坐下，店员把手链拿出来，铺在天鹅绒的布盒子里。林瑶拿起来，谢绝了店员的帮忙，自己往手上戴。 这个宽度刚刚好可以盖住伤痕的部分，同时金色的细丝也格外闪，流光溢彩，她手腕上的伤被这些光芒喧宾夺主，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 她举起来欣赏了一会儿，又让店员拿了几条其他款式的备选，却难逃第一眼定律，很快就招呼店员结账。 店员去开票了，她还在柜台等着，这时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您好，我可以看看您的手链吗，我也觉得很好看，可是店员说现货只有一条，想要调货还得等几天……” 女孩的声音很温柔，态度也很礼貌，林瑶转过头去。 下一秒，瞳孔放大，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住了一般。 不是因为女孩，而是看见了女孩身后站着的男人。 是蒋绍。 他之前还有点心不在焉的，但是也几乎同时注意到了林瑶，表情瞬间有些僵硬，却迅速恢复了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点了点头率先打了招呼： “小瑶，好巧。” 那女孩有点惊讶，转过头去： “绍哥，你们认识？” 林瑶迅速恢复了镇定的神色，抢先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蒋总公司的员工。” 女生随即对林瑶展露了一个非常和善的笑容，像一朵温婉的百合花。 “那可太好了，这条手链是我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前几天在官网看图片就被种草了，今天想来试试，没想到被您买走了，刚刚我还怕你不愿意……您放心呀，我不是夺人之好，就是想先看看，然后我等她们调货……” 她说话的时候，看看蒋绍，又看看林瑶，表情有点无措，还有点不好意思。 事情就是非常狗血，林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和蒋绍的现任女友遇上了，甚至看中了同一条手链。 林瑶立马解开手腕上的锁扣，把这条手链重新放在托盘上，很得体大方的微笑了一下，推了过去。 这个动作让她手腕上的青紫一下子无所遁形，林瑶假装镇定的收回手去，把伤痕用衣袖挡住了。 女孩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感激的对林瑶说了声谢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托盘里面那条手链。 “它真的好美，是不是，好像，好像把整条银河都戴在手上了，好浪漫……” 女孩对林瑶说，语气里充满了对这条首饰丝毫不作伪的欣赏。 同时，她的眼睛里面是闪着光的，在珠宝店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和这满屋璀璨一样光彩夺目。 林瑶又把托盘往前推了推。 “别客气，试试吧。” 得到了林瑶的允许，女孩才伸手去摸那条手链，然后拿了起来，朝林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戴在自己手上。 林瑶忍不住地打量她。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很素净的浅色无袖裙子，玲珑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乌黑柔顺的头发都披在脑后，是清秀淡雅的样子。 她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有可能比自己大一些，但是却看着更显小。 倒不是她故意装可爱或者刻意打扮的低龄化，而是她眉眼间有一种天真烂漫的稚气，也有一丝不谙俗世的自由，却没有任何强势的攻击性，始终带着和煦的笑意。 林瑶心想：不愧是蒋绍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白月光”。 女孩比林瑶瘦，手腕又白又细，所以这条手链比戴在林瑶手腕上时显得更加宽松随性，也多了一份轻灵的流动感。 女孩从各个角度看了一会儿，把手腕抬到蒋绍面前： “好看吗绍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蒋绍，此时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语气很温和的说： “挺好看的。” 女孩留恋的把手腕翻来覆去又看了半天，叹道： “可惜啊，只有一条了，我下次再买吧……”说着就要摘下来。 此时正好店员拿着刷卡机器和小票过来了，微笑着放在林瑶身前。 林瑶伸了伸手，拦住了女孩摘手链的动作： “你比我适合它，你留着吧，我再看看别的。” 女孩连忙说： “别别别，你刚刚戴着也超级好看，不用让给我，真的，我可以等的，好货不怕晚……” 说着还有点着急的去解手链的锁扣，可是她手指有些不稳，扣子又紧，解了好几下都没成功。 林瑶又拦了一下，对女孩笑笑，说： “真没关系，我也是冲动消费，本来就没那么喜欢，君子不夺人之美，既然你适合，就留着吧。” 说罢，大大方方的示意店员此手链已经易主，结账需要换个人了。 在女孩子一连声的谢谢和感激的表情中，林瑶拎了自己的手包，故作潇洒的走出了这间珠宝店。 她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因此脚步很快，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有点仓皇，但是此时她也顾不得了。 逃出了这家店的视线范围，林瑶的全身就像垮掉了一样，再也没办法强撑了，几乎是瘫坐在了商场一个偏僻的长椅上。 世界这么大，也不能放过她吗？ 本来因为实践而被暂时满足的精神世界又开始不镇定了，脑子里充满了喧嚣的念头，林瑶也没有任何心思逛街了，烦躁的直接坐电梯回到地下车库。 躲进自己的车里，林瑶连抽了四支烟，把这个狭小的空间变成了充满烟味的毒气室，她这才感觉心绪平静了一些。 甚至还苦中作乐的在心中调侃了一句：她这么萌这么可爱，受得了蒋绍那些变态的玩法吗？ ……………… 林瑶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又嗷一声重新跌回到床上。 浑身酸疼无比，腰和脖子都要断了，她坐在床上，捂着脖子左右扭着，发自内心的感叹岁月不饶人，这身体真是不怎么扛造了。 周一是社畜的祭日，要把最饱满的灵魂献给工作，哪怕林瑶现在是个主管，也得认命的早起。 照镜子的时候又把她吓了一跳，隐私处的伤痕就不说了，手腕脚腕果然都留了一圈明显的淤青，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左手的苹果手表换成了最宽的表带，又往手上套了串紫檀的佛珠，反正现在的小姑娘都会这么戴，也不怎么突兀。 右手没有手链也没关系，林瑶直接在伤痕上贴了一个肌rou贴，干脆假装腱鞘炎。 拎着咖啡店的袋子，挎着小包包，等林瑶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时候，状态已经调整成了干练专业的模样。 “早上好啊，林姐，今天下午我们要和企划部开会，会议资料我给您发过去了。”下属小宋说道：“哦，对了，还有蒋总，让您上午抽时间过去一下。” 林瑶点头，又问道，“腾达那边的案子怎么样了？” “小张已经把报告做完了，刘主管检查说没什么问题，今天早上先带人去腾达那边对接，顺便见一下那边的新对接人，一会儿回来让他给你汇报吧。” 周一的上午总是格外忙乱，等手头这些着急事儿解决完，眼看着已经快到11点。 林瑶想起来蒋绍找她还有事儿，想是要听她汇报腾达的最新进展，忙不迭拿了资料，去了蒋绍办公室。 说起来，蒋绍在林瑶这里有着很复杂的身份。 他是她的学长，曾经的主人，现在的顶头上司。 这关系有点混乱，但是林瑶实打实的在蒋绍身边陪了10年，自认为对蒋绍的了解甚至超过蒋绍的母亲大人。 毕竟这些年，就连母亲节的礼物也都是她负责安排的。 从见到蒋绍的第一时间起，林瑶就察觉到，他今天不是很开心。 林瑶把要汇报的工作汇报了，需要蒋绍拿主意的部分也都请示了，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 她凭什么问，他开不开心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正事儿说完，蒋绍给林瑶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昨天，清清有点冒失，挺不好意思的。” 林瑶大方的笑了笑，把这杯茶喝了，只淡淡说了句：“没关系。” 她能说什么？ 和她的前主人讨论现任小女友吗？ 蒋绍见她不说话，也有些沉默，又往林瑶的小茶杯里倒了茶。 林瑶下意识伸手去拿，手臂往前伸，西装袖子下露出了一大块rou色的肌rou贴。 蒋绍明显是看见了，也当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但是很绅士的没有问，林瑶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也没有刻意的去捂。 蒋绍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开口，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小瑶，你最近还好吗？” 这话有点突兀，也怎么听都有一种暧昧劲儿，林瑶有点不自在，因为蒋绍很少用这种语气问她。 “嗯，挺好的，等手头这个案子跟完，我想把这两年攒得年假都用了，去国外玩一圈。去非洲看狮子，去北极看极光什么的，您不会不给我批假期吧。” 林瑶的笑容很得体，说得也坦荡，完全无视掉之前蒋绍话里的暧昧，意思也表达的挺明白的。 蒋绍笑笑，随即又说：“当然可以，辛苦你了，这么多年。” 随后，蒋绍还是把话题再次引回到暧昧的区域： “小瑶，这话说来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最近经常会想起在碧溪苑的那阵子，偶尔也有些后悔，这些年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当初应该对你好一些的。” 林瑶真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忽然有点怔愣，胸口一块地方堵得很厉害，可脑子还是反应得很快： “蒋总，周总带的那个酒不会是假酒吧？你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是带着有点做作的开玩笑的表情。 “林瑶。”蒋绍有点无奈的喊了大名，“我没跟你开玩笑。” 林瑶看他说的正经，强行压住胸口涌出的其他念头，平平稳稳接了一句： “蒋总，其实你一直对我挺不错的。” 这话倒也回答得真心诚意。 蒋绍沉吟了半晌，忽然很认真地说： “小瑶，好好找个男朋友吧，找个靠谱的，值得托付的人，别让我担心。” 林瑶的心中像堵了一个泰山，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小臂内侧的嫩rou，试图用疼痛来强行稳定情绪。 蒋绍你真的很过分，你现在凭什么担心我？林瑶苦涩地想。 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到底让林瑶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强撑”本领，几个呼吸间她已经恢复了表面的镇定，居然还能挤出一个有些桀骜不驯的表情来： “蒋总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催婚呢，您自己马上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现在看不得我潇洒浪荡啊。”林瑶眨眨眼，笑了一下：“就非得让我也体会到婚姻的幸福呗。” 听了她这话，蒋绍低头，扯了扯嘴角，又叹了口气，清清淡淡的说： “算了，就算结婚也未必都如意，我不劝你了。” 他什么意思？什么叫未必如意？ 这话听进林瑶耳朵里，就明显话里有话了。 但是林瑶不接茬，完全不想打听蒋绍的八卦，心想万一你非要跟我说和你女朋友之间的家长里短，我就用“哦哦，呵呵，嗯嗯”来敷衍你。 可蒋绍却摇摇头，没提自己的事情，只是认真地对林瑶说：“不过，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确实希望你能幸福。” 林瑶把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托您的福，我现在挺幸福的。” 这话里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但是脱口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林瑶把茶杯在茶台上端端正正摆好： “蒋总我十分钟后约了人吃饭，您这边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啊。”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就要告辞。 蒋绍知道她这是想跑的意思，有点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后又虚虚指了一下林瑶的手腕： “你最近，还去白桃……那里吗？” 林瑶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袖子扯了扯，很不自然的放到了身侧。 但是转瞬间，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藏起来的必要，蒋绍比谁都清楚那下面到底是什么，自己这个动作反而显得“掩耳盗铃”。 林瑶抬头，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回答： “偶尔吧，那里让我觉得很放松。” 蒋绍终究是没再问什么了。 林瑶离开蒋绍的办公室，快走了几步，没有进电梯，闪身进了角落处的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里有很小的窗户，不是完全暗的，可也不怎么亮，林瑶的高跟鞋在水泥楼梯上踩出有节奏的回声。 现在这个昏暗的楼梯间就像是她的安全区一样，因为她从刚刚进入这个空间开始，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瑶往下走了好几层，快到4楼的时候，下层楼梯角落出现一个有了很多擦痕的铁皮水桶，里面有半桶水，上面飘了几个烟头。 这当然都是公司里的烟鬼扔进去的。公司正式的吸烟区在二楼阳台上，但是那里总是有人进进出出，碰见认识的人还要打招呼，有些同事懒得去，都是偷偷摸摸来消防通道里面抽烟。 今天这里很安静，林瑶在上面半层的地方站定，面向窗户，靠着墙，掏出衣兜里面扁扁的烟盒。 薄荷烟味随即充满了鼻腔和口腔，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稳定了激荡的情绪，觉得今天的自己真是弱爆了。 她有些自我嫌弃的心想，为什么她总是因为蒋绍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能彻底破防。 什么叫希望她幸福？什么叫这些年辛苦了？ 什么叫之前应该对她好一点？ 蒋绍自己恋爱幸福了，于是开始对她也产生愧疚之情了吗？ 不过他没说错，蒋绍以前确实应该对林瑶好一点。 因为以前的蒋绍，实在是个很恶劣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