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谈判
“我要离开这里。”顾听寒坐在高脚凳上，腰背笔挺，神色冷漠。 【滴——征服进度不足100％，条件未达成！】 “别摆出这幅愚蠢的嘴脸，你是有意识的东西。” 【顾先生，该位面不在掌控中，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那可太好了不是么？顾听寒略微眯起眼睛。 他近乎傲慢的开口道：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么？”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 “不放我出去，你永远不可能达到目的。”顾听寒轻轻一笑，“你不是第一次尝试了，以往是什么结果，你比我清楚的多。” “无论前面的进度有多顺利，最后一步，必然是鱼死网破。” 寂静无声，它默认了。 “你不了解人类。”他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人类不是数据能概括的，你能计算出99.99％，这已经称得上万无一失了对不对？可最后那0.01％依然会嘲讽你。” 【GIN，就是那0.01％？】 “对。” 顾听寒的神色近乎倨傲，难以相信，面对琴酒时那么温柔的人，竟然会有如此狂妄锋利的一面，即使身陷囹圄，也不可一世。 “那是人类的叛逆、反骨、骄傲、坚守……随便你怎么称呼，那是一种极其顽固的力量，以损人不利己为宗旨，无论你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开出何等天花乱坠的承诺……他仍然说不，绝不成全你。” GIN是这样的人，我也是。 他在心底低语，垂眸，神色莫测。 【顾先生，您的方案】 “给予同等的尊重。” 【尊重？】 “啊，就是，赌上我的性命，博取他的效忠。”男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种话来，仿佛押上赌局的性命不是自己的。 【……】 【顾先生，这是非常高风险的行为】 “你要的东西本就昂贵，不承担风险怎么能行？况且赌命的人是我，你大可以再重新来过。”顾听寒不着痕迹的试探着。 【顾先生，再次提醒，综合一切因素判断，在符合条例的范围内，您为征服GIN的唯一可能】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有的是办法绕开那所谓的条例，不是吗？” 又是沉默…… 顾听寒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很糟糕的情况，条例的约束力恐怕不够强。 【再次确认，顾先生，您是否坚持您的方案】 “别着急啊，我需要足够的辅助，以及，提前结清属于我的报酬。” 【根据条例，可以给予适当援助，不支持提前结算报酬】 “不要和我说这些废话。”顾听寒嗤笑一声，神色竟然和琴酒有八分相似。 “赌命的人是我，你的适当援助和我的报酬，都是赌桌上的筹码，是用来拉高胜率的资本。” “别摆出一副吃亏的样子，如果我死了，那些东西都会回到你手中。” 【该位面不在掌控中，物资遗失无法追回】 “哈？”他耸肩，明显不相信这个说辞，“那你就祈祷我能成功好了，或者等待注定的失败。” 长久的沉默，顾听寒似乎已经不耐烦了，他自顾自的走进卧室，好像打算休息。 【滴，请说出你的条件】 他停步，温柔的笑起来，说道：“首先，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保证我不会立刻死掉的身份……” …… 关于驯服琴酒的答案，顾听寒只说了一半。 这个世界上，能使人屈从的只有两种东西，一个是恐惧，一个是利益，此二者归根究底，都是欲望。 欲得不欲失，欲成不欲败。 琴酒本人亦是此中高手，他不经意间用生死和利益愚弄了多少人？ 顾听寒不清楚，但是无疑，琴酒不会屈从于恐惧，也不在乎利益。 他似乎是在乎组织的，但那只是表象。他只是厌恶背叛，顾听寒从他身上窥见极为隐晦的自毁倾向，琴酒自身的欲望，寡淡而稀薄。 但是人类有另一种武器，它使人软弱，也使人刚强，使人屈从，亦使人不屈。 那是爱。 一种，奇迹。 足够的爱，正确的方向，有效的方法，就可以创造奇迹。 方法无效，则原地崩塌，方向错误，则步入毁灭。 尊重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方向可以交给琴酒，但爱才是最重要的源泉。 人类是格外复杂的动物，最后那0.01％，才是真正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