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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

    

早餐



    远处潮鸣,欧泊宝石般的天空与黄沙的交际是近乎透明的蓝,近些全是灰色的砂砾,白石错落,粉色的事物飘过,带来湿漉的水声,看不清是火烈鸟的翅膀,还是翩飞的玫瑰色蝴蝶。

    耳边突然是滚落的水声,从湿漉的睡眠里,干燥地醒来。

    宋婵睁开眼,看见干净平整的墙壁。昨晚她辗转反侧,最后将床位调整为近乎背靠的角度,坐着数窗外的树叶,那时鸟正归巢而栖,她也许是在幼鸟最后一声不知觉的哀鸣中熟睡的。

    床边没有站立或俯栖着任何人,病房隔音太好,一时好像只能听见阳光落在地上的声音,无处可闻。

    她拿过床头开着飞行模式的手机,关掉之后消息一如预料并没有纷涌而来,因为旧的手机已经在上次撞击中摔出窗外,在十几米的草丛外一身粉碎。

    陆向珩很快给她换了新的,手机卡暂时用着他的备用号。

    他说他暂时没空帮她挂失,她半信半疑,但确实没有联系别人的需要,于是没有追问。

    空荡的通讯录列表里只有他的联系电话,通知消息一栏显示的是:“醒了和我说一声,还有想吃什么。”发件人:陆向珩。

    脑后右侧处还在隐隐作痛,宋婵想起昨晚的梦境,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重新回笼。

    那个时候她身上还穿着高一时分发的新运动服,从山底坐专线巴士到学校晨练,刚走进大门,看见季佳泽正在右拐即能看见的路牌下站着等她。

    那天她离开酒店的时候没检查随身物品,洗澡时摘下的项链被季佳泽在洗手池边捡到,他给她发了信息和图片,说要她的地址给她寄过去。

    在她的拒绝和推脱下,季佳泽妥协说隔了一个周末后去学校给她。

    走近后他先是向她伸出手,干净的掌心里放着一条带着闪的细链,宋婵拿走捏在手里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他刚刚攥在手里存留在上面的手里温度。

    “下次别忘了。”

    “是怎么知道我会晨跑的。”

    两句话同时说出,季佳泽才睁全了眼看她,困意被弯在眼角,他说:“足球队单数早上,在跑cao前有晨练。”顿了一下,是因为他打了个哈欠。

    不应该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消解他回答“下次”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可能,季佳泽在那次之后显露出抗拒态度让宋婵不敢随意揣测。

    所以周六天刚亮她就先回家了,不容季佳泽当面和她再说些什么。

    “一会一起吃早餐吗?”于是她问季佳泽。

    “不了,不习惯去食堂吃。”季佳泽和她并肩走着。

    “还疼么?”季佳泽突如其来地又问。

    宋婵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指那天的事,小声地说:“还好。”

    他没什么反应,又只说了个嗯。

    “你一会吃些什么?”宋婵问他。

    “牛奶饼干。”

    “好巧噢,我也是。”其实宋婵很早就知道了。

    无动于衷的他终于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

    ……

    宋婵的手指在N键停留许久,最后给陆向珩发去消息:“咖啡和面包。”

    结果最后整个早上,陆向珩都没有来。

    宋婵手边没有新书,医院里和她的胃一样空荡,天气也并不晴好,没有去院落里昂贵人工草坪上坐在吊椅上晒太阳的欲望。

    信息并没有被回复,宋婵又从药盒里拿出药粒吞下。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服用,这种药的致眠效果一如既往地好,她浑浑噩噩地睡着,无意识间醒来几次,看了手机,消息弹窗或是提示都没有,之后索性关机,她讨厌反反复复关心某个未知信息的自己。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颅周有种肿胀的疼和强烈作呕的欲望,医院提供的早午餐在之前都被她拒之门外,护士在听到她“闻到就想呕吐”的发言后很快联想到一个混乱肮脏的床榻留待收拾,于是忙不迭将餐盘抬出病房,转而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这让宋婵感到安慰。

    午后的气温稍微回升一些,是个干燥温暖时段,宋婵在病号服外套好外衣并穿好鞋袜,准备去医院配备的户外设施里放空一会。

    深秋并不如春季,不太是个发病的季节,再加上近郊的私立,病人们大多都不爱外出,空荡荡的室外设施并没怎么被使用过,在入秋的氛围里依旧能感受到它们的崭新和不近人情。

    宋婵在有些冰冷的金属秋千上坐下,垂着眼睛想起她丢失掠过的整个夏季,她并不明白,但好像潜意识还留存着对这个被遗忘季节的感觉。

    “炽热”。她很快想到这个词,这是越是接近季佳泽后,她越能感受到的季佳泽的氛围和气息。宋婵摸着冰冷的锁链,陷入旧有的回忆中去。

    校队的更衣室里静谧无声,标有季佳泽名字的柜门敞开,宋婵在他堆叠得整齐的衣物里终于找到一件外套,正将手里的东西塞进那件白色外套内兜后,她被人从身后抱住腿窝举了起来。

    闻到熟悉的旷野香味,她才稳住惊魂未定的心神,怀里还抱着没来得及放回的柜子主人的外套。

    “偷偷摸摸地,在干什么。”季佳泽问。

    “嗯……没干什么。”

    “嗯?”季佳泽刚训练完没多久,身上guntang,就连呼吸都烫得灼人,宋婵捂着自己的脖子,挣扎着几下落地。

    她感受到他的视线在她身后凝视了一会,于是便有些不自然地僵在原地,不久就听见他带有无奈的一句叹息。

    刚一转身,就被压在旁边的柜门上亲吻了起来,他吻得很色气,故意又咬又吸,让她只能发出“唔唔”和暧昧的水声。

    宋婵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他隔着那层棉质布料无限贴近她,身躯倾轧,好像一切浸yin的行为都被隔绝得合理起来。

    她仰着头被索取,很快和他一样只能呼出与体温不匹配的热气,被吞噬殆尽导致眼里氤氲一片,和更衣室昏暗的环境黏合,她只好握住他紧实的小臂,不断加重力气声讨他的作为。

    “是你来招惹我的。”说这话的人伸手从纽扣缝隙间探进她的衬衣里,很快拂开柔软的乳罩,捏住脆弱敏感的乳尖,拉扯向限度内的各种方向,随后又在她捏着外套捶打他锁骨边缘的时候裹住整个软绵的部分,像在制作时让面团变得更细腻的工作上过分娴熟,以致让她心里、面上都感到难以为情。

    “嗯……”她抬头看他,像是带有一种哀怜的乞求,终于那种“不想被别人看到”的想法成功传达给他。

    他收回作乱的手,余下她衬衫依旧凌乱且留下一个褶皱的洞。季佳泽看着,一时之间便也不再管他这些天听到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只抬手托着她的屁股抱她走进独立的浴室隔间。

    锁上门后,才放心地剥开她身上所有的纽扣拉链,所有能被打开的地方都不放过,短裙和衬衫被他挂在一旁的银色挂钩,她手里却还拿着那件他的外套不松手,不知道想悄悄往里面装些什么,也许是以图来遮掩只剩内衣裤的光裸身体。

    “……”

    季佳泽把她翻过身,后背贴靠着他的胸膛,又推着让她俯下身,从而不得不去抓住门上唯一固定的把手。

    他扭了扭花洒的水龙头开关,安静地洗了会手,水花少许从瓷砖飚溅在宋婵的鞋袜上,大多都淋湿在他的长袜和球鞋。

    剥开蕾丝内裤被打湿的部分,他伸出手指就着湿润的xue口戳了进去,后入的感觉异常清晰,加之季佳泽的手指很长,过了冷水后的手指又冰又硬,将其几乎完全吞没的时候宋婵打了个冷颤,身体一抖,忍住了异常的尿意。

    “季佳泽。”她小声地呵斥。

    他忽冷忽热的手指在她温热的体内戳刺进出着,带来浅尝辄止的快感。

    很久没做了,虽然上次撞得到处都是水,黏黏糊糊黏合在一起的下身,此时此刻探进去还是紧得有些干涩,有一种无法再容纳更多的错觉。

    这时,门外传来队员们陆续走进更衣室的声音,季佳泽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到了解散的时间,这时候队员们一般会先来冲一个凉,再回各自班上去上晚自习。

    他今天提前回来抓到躲了他很久的宋婵则是意料之外。

    双手紧扣在把手上的宋婵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只还是以为四下无人,浅浅地哼吟着,因为他手指动作因出神的缓慢而不满地摆动着腰肢,她很快出了水。

    柜门开合发出尖锐的声音,运动后无所发泄的力气积累,都在一瞬间乱作一团,哄闹在之前静谧幽暗的更衣室里,灯不知道被谁摁开,透过门上层的缝隙进来,正好在她光滑白净的下截腰处割了一条细细的线。

    他伸手捂住她的嘴,抽出沾湿的手指,将早已饱胀硬挺的性器缓慢地插进她的身体里。

    从后面,缓慢如同凌迟,深刻而又炙热地在她体内烙了一个印。

    宋婵无声地咬住他的指腹,离地的脚跟颤抖,身体被充分地撑开,后入的体位让他可以直至深处,让她将传教体位不能吞没的性器吃得完满。

    被贯穿填满的快感让她的眼泪突坠,和不知距离多远的浴室隔间花洒里的水流一齐由地心引力作用而俯坠地面。

    水流声震撼,像是置身于瀑布内部的洞xue,热气升腾至上方。

    季佳泽拉着宋婵的手从门把手上放下,让她捂好自己的嘴,随后又用手搂住她的腰和下巴,并不去向前猛烈撞击,而是在往前戳刺的时候收回她的腰使之贴近自己的腰腹。

    他很快寻求到在逼仄的空间里不闹出巨大声响的方法。

    抽离之后很快又被填满,灭顶的快感如同沐浴水流从头浇下,宋婵用一只手捂住嘴,另一只手向后伸去纠扯季佳泽的上衣,衣料处在碰撞间逐渐拉扯变形。

    也许是因为迅速运动发汗的原因,旷野的香气成倍地萦绕在她的鼻腔四周,被他触摸过的皮肤也逐渐条件反射地guntang起来,像是要她永久拥有专属于他的发热症候群。

    宋婵觉得自己开始发烧起来。

    嘴巴被紧紧捂住,所有的反应都在哗哗流水的下身里吐露而出。

    她低头看去,性器在她腿间出没,一下又一下,色情又嚣张。

    迷迷蒙蒙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更衣室里又关上了灯,了无人声,唯独留下漏水花洒与流动水管的声音。

    她被他翻了个身,用力吮咬她被捂得更加发红的唇瓣,随即双手捧住她的膝盖,抵着门板重新顶开湿滑的xue,腰身再一挺进,整根沾着水炽红的性器顺利地插了进去。

    门板在身后被撞得作响。

    宋婵头皮发麻,刚伏着身被前后摇晃时已经有些头晕,手抗拒地推他的肩和胸口,想要缓缓再说,但无法将话说得清晰,呜咽半天就说了句“慢点”。

    ……

    宋婵被抱在怀里,衣服完好甚至领结也没有戴歪,只多了一层身上盖着的季佳泽的外套,整个人被他圈在腿上裹好。

    她迷迷糊糊地问他:“我睡很久了吗……”

    季佳泽捏了捏她的鼻尖,像是在惩罚什么一般回道:“没有。”

    正当宋婵安心地准备继续趴着睡会时,季佳泽又说:“不过你已经睡了半个小时,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再不回去,就要被教导通报找人了。”

    “!怎么不早叫我。”

    “因为……”

    “怎么出来不带手机。”陆向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啊……因为……是下楼的时候才发现没带的。反正,也没有人会找我。”宋婵侧过头来回复他,看见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风衣,脸色看上去昨晚的睡眠质量并不能比她好到哪里去。

    举止得当一如平时,但神色憔悴,内在力量感的缺失一眼就能看出来,陆向珩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宋婵不知道如何追究。

    “对不起,上午没能及时来看你。”很快明白了她的责怪,陆向珩走到她面前说。

    宋婵却摇摇头:“没关系,我只要知道你会来就好了。”

    他的眉宇间凝着一块愁绪,听到她的回答,又看了她许久,两个人静默地对视了一会。

    但陆向珩最终再没说什么。

    “我们回去吧。”

    “嗯。”

    “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在等电梯抵达楼层的空隙,宋婵问道。

    他这才转头过来看她:“不算是,只是有些问题需要去处理。”他的回答像是不想让她参与到他正在处理的事物中去,能在他的态度和情绪中感知到他在来之前已经调整过了状态,但依旧因为什么而感到不快。

    她也不想再纠缠着过问。

    很快到了病房门口,门外的座椅上垫着一层干净的纸,上面放着一盒牛奶和饼干。

    “你的?”陆向珩回头问。

    宋婵有些恍惚,下意识回了句“是”,又害怕自己表现得过于不自然,又补充解释道:“不喜欢今天的餐食,让护士给我另外送的。”

    “嗯。”他好像也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径直给她打开了病房门让她先进去。

    宋婵只好用纸卷住上面的牛奶饼干,裹在手里拿进病房。

    隔着塑料包装,心脏惨淡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