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今天也没有去上学，漫无目的游荡后决定去电影院，再去刷一遍蚯蚓人3吧。 工作日下午的电影一般人很少，甚至没有人，我很喜欢这种时间来电影院独享只属于我的观影时间。但今天意料之外有几个人，那个女生穿着的制服，如果没记错的话，是那所非常出名的精英学校？好学生也是会翘课的吗？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吗？穿着打扮有点像不良少年……稍微躲着点吧。 电影正到精彩的部分，有几个人晚进场的人吵吵闹闹，很烦，完全看不进去了。啊……倒霉……怎么是他们啊？他们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吧？ 那个女生的不良男友是要去教训他们吗？看不太清，但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呢，这群人果然是欺软怕硬的。托他们的福，电影的后半段没噪音打扰我看得很开心。 电影结束后，我本想等着那些人离开了再走，免得被他们发现，但他们迟迟不动。随着放映结束，影厅灯光亮起我才发现，好像不太对劲。 他们死了。 我不知道如何描述他们的死状，硬要说的话，是脑袋如同橡皮泥一般被捏成了奇怪的形状……是刚才那个不良干的吗？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我的心跳从未跳得如此快，我不确定自己现在恐惧和兴奋哪个更多一点。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朝着刚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然后我就被发现了。 “喂，你干嘛跟着我啊？” 怎么办，不会被她男朋友当成尾随她的变态吧？她男朋友不会揍我吧？顺平啊，干嘛追上来啊！逃走才是我的作风才对！可是都追到这了，无法回头了…… “请问……电影院那个，是你们干的吗？” “如果我说是呢？你要报警吗？” 人类做得到这种事吗？如果做到了，那还是人类吗？ “这种事…我也能做到吗？” 然后他们就邀请我去了……呃……下水道？ “好，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麻见杏子，他是真人。顺带一提，真人是咒灵，一般人是看不见真人的。” 麻见小姐看起来是个很热情的好人，她坐在吊床上，笑着让我随便坐不要客气，但这里也没有椅子啊……之前都没有看清真人先生的脸，只从穿着打扮以为他是不良少年。现在仔细看的话，真人先生脸上有些缝合线，眼睛一边是灰色一边是蓝色，如果是平时看到，大概会以为是cosplay吧？ “我叫吉野顺平…那个，咒灵是什么？” “咒灵是人类溢出的咒力的集合体，即便不是实际存在，人们普遍畏惧的形象更容易化为强大的诅咒而现世。” 真人先生手里拿着的那本书，好像是日本妖怪全集。 “人们普遍畏惧的形象，是指著名的妖怪或者怪谈吗？” “对，比如厕所里的花子，九尾妖狐等等。咒术师会把这些咒灵称作特级假想咒灵记录在案并严加警惕。正身不明的强大诅咒也会暂归类为假想咒灵。感觉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是人们时刻畏惧的东西可不是那些奇幻故事。” 人们畏惧的东西…… “天灾人祸之类的吗？” “和你聊天很轻松愉快，我很喜欢。” 真人先生笑起来很好看，交谈时给人的感觉也很亲切。之前把他当成不良少年真是太失礼了。 “那真人先生是什么诅咒呢？” “人类。” “诶？” “我是在人类相互怨恨，相互畏惧的过程中诞生的诅咒。” 额头上的疤痕明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现在仿佛在隐隐作痛，那些不堪的回忆如幻灯片在脑海中播放着，叫嚣着，折磨我。人类相互怨恨，相互畏惧吗……我太了解了。原来真人先生是这样的诅咒啊，这么说来，真人先生的诞生里或许有一份是来自于我呢？ “那个…那麻见小姐呢？麻见小姐是人类吧？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是……是情侣吗？” 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不一样，怎么看都是人类，还穿着高中制服，应该是学生吧。麻见小姐如果是人类的话，又是怎么和真人先生扯上关系的呢？不过，上来就问二位的关系会不会太冒昧了呢…… “我们是家人。” 家人？人类和咒灵可以是家人吗？算了，不该我好奇的还是少问为好。 为什么我们突然就开始打起了扑克…… “谁输的次数最多要请吃鲷鱼烧噢。” 虽然请吃鲷鱼烧没什么，但是这两个人换牌甚至都不背着点我！ 最后还是请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吃了鲷鱼烧，还和麻见小姐交换了Line，说是后面还要约我一起玩。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跟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一起玩的时间很开心。我有多久没有和朋友们一起玩了呢？记不清了。 我的Line里没有几个好友呢，麻见小姐那么漂亮，应该有很多朋友吧……说不定加我只是心血来潮，过两天就把我给忘了…… 不，麻见小姐完全没有忘记我，每天都邀请我去那个下水道玩。真人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了教我如何使用我的式神“淀月”，还经常夸赞我有天赋。虽然在下水道里和他们打牌玩跳棋飞行棋也很开心，但是没有椅子，坐在地上久了屁股会有点痛。 不然，邀请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去我家玩吧？才认识几天就邀请他们去家里玩会不会太快了？他们会答应吗？ 我多虑了，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比我想象中更好相处，他们不仅答应了，到我家后，真人先生甚至直接到电视边翻找我的电影光盘开始选片。 “有点心吗？” “啊，冰箱里应该有冰淇淋，麻见小姐要吃吗？” “要！” 麻见小姐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呢。我拿了三盒冰淇淋，坐在沙发上，看见真人先生已经选好了片。啊，是蚯蚓人2，我很喜欢这一部呢。 呃…麻见小姐的脚……搭在我腿上了……这样不好吧…… “顺平，我回来了～诶？顺平，这位是？” mama今天回来的好早，糟了，麻见小姐现在的姿势如果被mama看到会有点不妙啊…… “阿姨晚上好，我是顺平的朋友，麻见杏子。” 等等，麻见小姐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好端正的坐姿。 “哎呀，这是顺平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杏子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mama真是的…… “等，等一下！mama这样会让麻见小姐困扰的！” “啊？我做的饭会让人困扰？” “不是…呃……” 啊……希望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不要困扰…… “好啊。” 麻见小姐真的很平易近人呢……太好了…… “你有不爱吃的东西吗？有过敏的食物吗？” “有的，我不爱吃芹菜，不喜欢吃太咸的食物，不吃带刺的鱼，以及内脏。” 之前只见过麻见小姐吃甜食，她好像挺嗜甜的，其他忌口倒是第一次知道。话说，mama真的看不见真人先生啊，那等会真人先生怎么吃饭呢？ 今天的晚饭是咖喱蛋包饭啊，麻见小姐看起来还挺喜欢的，真人先生一个人在我房间里看起来好寂寞…… “这个东西叫什么？我第一次吃呢。” 这么常见的家常菜，麻见小姐居然没吃过？ “诶，杏子没吃过咖喱蛋包饭吗？” “嗯，这是第一次吃，还不错。” “杏子家里平时会吃些什么呢？”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麻见小姐的家庭，毕竟麻见小姐本身就有些矛盾，明明就读最好的高中，却天天翘课，用的包包首饰都是些很贵的大牌，但想吃甜点还要让我请。 “爸爸mama经常不在家，家里的厨师只做西餐。” 麻见小姐家里居然有厨师，听起来是很富裕的家庭呢。等等，麻见……是那个麻见吗？我拿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居然还真是……麻见小姐明明是财团千金却和我做朋友…… “那杏子是不是也没吃过煎蛋卷和马铃薯炖rou？下次再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做给你吃吧。” 麻见小姐看起来很期待啊，那，以后或许可以经常约麻见小姐来家里玩呢。 mama又喝多了啊……不过这样正好，真人先生就可以出来吃饭了。 “真人先生，鸡蛋用完了，咖喱饭可以吗？” “嗯，谢谢顺平。”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可以经常邀请来家里吃饭的好朋友，幸福的稍微有点不真实了。啊……一不小心眼泪就流出来了，赶紧擦掉，不要让真人先生和麻见小姐觉得我是奇怪的人。 “顺平，你怎么了？” 还是被发现了呢。 “没，没什么。” 麻见小姐突然凑上前，用手撩开了我遮挡烫疤的刘海，我本能反应的打掉了麻见小姐的手，但马上就后悔了。 “对，对不起！” 完了，麻见小姐看起来很生气…… “顺平，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诶……？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真人先生和麻见小姐。麻见小姐很温柔，一直静静听着。回忆到最痛苦的部分时，如果没有真人先生看向我的目光给我力量，我可能没有办法讲下去。 “这不是顺平的错。” “有我们在，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顺平。” 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抱住了我，我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有安全感。 “虽然真人可以轻松帮你消除额头的伤疤，我也可以简单帮你删掉被霸凌的回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这样忘掉一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的可以吗？如果这样做了，那就是对曾经的顺平的二次霸凌了。顺平应该记住这份痛苦和恨意，去加倍讨回，去审判他们。温柔的顺平也不希望他们毫无悔意的再去欺负其他人，对吧？” 我确实曾经想遮住伤疤，努力忘记，但依旧痛苦。麻见小姐说得对，忘记这些是对曾经的我的背叛。虽然我不去学校了，但那群人渣一定还会欺负其他人…… “顺平你知道吗？人是没有心的。灵魂倒是有，但灵魂并不是心。生命不存在什么价值和轻重，生命就如同天地间的水，只是不断循环而已。你我都一样，无意义且无价值。正因如此，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自由选择生活方式。生活方式不需要一致性，饿了就吃东西，同样的，恨一个人杀掉了就好。顺平想怎么做？” 真的吗？人真的是没有心吗？我想……我想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我想……” “我们肯定顺平的一切。” 听到麻见小姐和真人先生的这句话，大脑里好像听见了“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