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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如冰一般:“仙圣,真是好气派的称呼,看来费先生是仙圣的人。我猜猜,是人为造就祸事,打造了几个身世极悲惨孩子的那个仙圣吗?”秦晞面色立变,见周璟远远站在另一边,既不靠近霜月君,也不与他们会合,他正欲过去,便听费隐声音冰冷地说道:“既然来了,我劝诸位不要妄动,正有一场好戏要给诸位观赏。”他又转过头望向霜月君:“无论是谁,仙圣总是比仙子要技高一筹的。”霜月君笑了笑:“我特意选了此处,本想引蛇出洞,看看仙圣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费先生竟还是个双面人,我很佩服,你可真是对准了我的七寸来咬……”话音未落,她手掌忽然一拂,悬在费隐身后的棺材如一线被风吹断的风筝,急急往她身边窜。半空忽然多出一道人影,一把截下棺材,两相力道相撞,那薄板的棺材“砰”一声压了个粉碎,藏在里面的人影纤细而娇小,面容甜美,果然是叶小宛。她双目紧闭,仍处于昏睡中。那人反手将她抛给费隐,倏忽间化作一股狂风掠过霜月君面前,哈哈大笑:“可算看到你的脸了!果然是如霜华如月色!”霜月君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温晋,你没死?”温晋笑着落在费隐身侧,目光极放肆地上下看她,一面敲了敲右边身体:“丢了小半个身体而已,仙子利用我,又放弃我,是仙圣救了我,可我还是喜欢仙子,和仙子作对也是有趣的。”霜月君骤然沉下脸,众人只觉崖顶忽然间乌云密布,冷不丁费隐抬脚在地上一踏,坚硬的山岩忽然变得绵软而柔韧,拉扯着众人不由自主往下落。秦晞将令狐蓁蓁紧紧抱在怀中,身体像是被挤进浆糊里,难以动弹,忽觉袖子被人抓住,二师兄楼浩极艰难地凑过来,面上犹有惊骇:“她是仙子?!”“是。”秦晞只能长话短说,“温晋和费隐都曾是映桥一派的。”楼浩神色慎重:“那她必要杀人灭口,危险了。”大师姐是早已能做九脉主的修为,在场众人除了费隐能与她一战,其余的只怕没两下就要被弄死,她迟迟不发作,必是伺机待动,一击必杀。“看起来那两个邪道修士叛离了大师姐,落地后你和赛雪说一下情况,让她护着丛华,我找机会替你们掩护,赶紧带小师姐跑,此地不祥,不可久留。”楼浩撕下一截袖子,咬破指尖写下一行血书,方欲投递回太上脉,忽听霜月君冷笑一声:“小二,又在顽皮。”巨大的推力狠狠砸在众人身上,那些柔韧绵软的山岩突然间被震得粉碎,秦晞甫一落地,急忙去寻楼浩,便见他已被霜月君提在手里,动也不动,鲜血很快浸透了他身上的绿衫,滴滴答答滚落在地。“二师兄!”俞白惊叫起来,“大师姐!你在做什么?!”秦晞一把拽住她试图冲过去的势头:“她是映桥仙子。”俞白显然没反应过来,惊骇更甚:“那大师姐呢?!”她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洞窟内,没有人应答她,霜月君仿佛没听见,只仰头四处环顾一圈。这里是崖底的隐秘洞窟,并不大,却非常干净。洞壁上正有光华流动,一幕幕全是鸿衣羽裳的仙子端立银桥,鸾姿凤态,眇映云松。这次她有了脸,正是霜月君的脸,眉目如画,似笑非笑。第九十三章细数往昔费隐语气很平淡:“银雀儿,仙圣本不想做得如此绝情,是你太张狂了。”他说完,洞壁内骤然伸出许多双金色的手,快若闪电,顷刻间便将霜月君抓住,金光摇曳,那些金色的手化作一双巨大手掌,不远不近地环着她,如禁锢一般,一丝一毫也动不了。楼浩从她手里滑落,秦晞唤来风势托住他,拉至近前一看,他胸骨几乎尽数碎裂,凹进去一大块,已是气若游丝。俞白扑上前,丝缎般的神灵茧立即将他团团裹住,她面沉如水:“小九,看顾好令狐和丛华!”光靠他多半不行,好在费隐与温晋似乎是冲着大师姐,应当能寻到遁逃的机会。秦晞一转身,冷不丁便见令狐蓁蓁拽着周璟疾驰而来,兔子也没她灵活,一面跑一面还在说话:“葱花别发呆!快跑!”情急之下,她连小七都不叫,葱花两个字叫得特别顺溜。周璟竟然没和她恼火争辩,跟着跑了一段,忽然把她胳膊一抓,化作一道金光,眨眼便落在秦晞对面。“没事?”秦晞有一肚子疑惑想问他,然而场合与时间都不对,只能问得含糊。周璟一言不发缓缓摇头,两只眼只定定看着昏迷不醒的叶小宛,整个神情都不对,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这表情不陌生,却极罕见,上回他有同样神情的后果,是试炼遇到的十几只妖尽数被他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秦晞心知不好,然而情况扑朔迷离,实在顾不上他。费隐已转过来面朝他们几个年轻修士,缓缓道:“诸位太上脉小友,尤其是秦周二位修士,想必对映桥仙子的身份一直很好奇,今日便由我替仙圣给诸位细细讲解一番。”洞壁上那些流转的映桥仙子图似水波般荡漾开,渐渐换成另一张图,却是一个小姑娘跪坐在软垫上,恭敬聆听教诲的模样。“向银雀,一百二十六年前出生徐州富贵人家,拜散修为师,其后进过六个无名小仙门,每每被人看中资质倾囊相授,她并不信守承诺,学到独门术法后便立即潜逃。”壁画再度变化,变成了凤冠霞帔的新娘。“为了习得更高深的术法,她假意与四个修士结过爱侣。最后一次非但没学到术法,反被对方家族一路追杀至豫州,就此遇见蛇妖施杨。”凤冠霞帔的新娘变成了美人被巨蟒纠缠的可怖景象。光影闪烁,霜月君并未发怒,只静静看着壁画上栩栩如生的漆黑蟒蛇,忽然开口道:“施杨的妖相可比这个大多了,也丑多了。我有好几次险些死在他手里。”费隐依旧不理会她,淡道:“遇见施杨后,向银雀化名银雀儿,骗取施杨的信任,逐渐将他的势力化为己有,因势力拓展太快,恶行做了太多,终于引来太上脉的注意。”壁画变成了霜月君跪拜在大脉主身前的模样。“被太上脉击溃后,银雀儿跪在大脉主面前,忏悔哭求了三日,大脉主为其所感,将她收入门下,那是七十五年前的事。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上脉也未能教化其恶性。”壁画光影晃动间,终于恢复成最初仙子端立银桥的模样。费隐的叙述也到了尾声:“五十年前,银雀儿嫉恨令狐羽的资质,试图暗杀,却被反伤。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