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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若再过一阵子,天儿冷了,又是雨又是雪的,赶路就真是遭罪了。所以我觉着最迟这个月月底之前,我们一定要出发,小姐意下如何?”季善不似笑非笑了,直接敛了笑,淡淡道:“我记得方才一照面,我就说了我相公这几日正是秋闱最关键的时期,范mama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范mama越发摸不透季善了,方才一照面她便知道季善是个有主意的了,心里还曾高兴,哪怕流落在外多年,早年日子也过得那么苦,小姐还是能逆风翻盘,把日子过成如今这样,回头自家夫人见了,也不至太伤心难过愧疚,总能心安几分了。可这会儿她又忍不住希望季善别这么有主意了,那便不会这般的难缠了;且那可是侯府啊,那般显赫富贵的亲生本家,小姐不是该她一说月底前出发,便立时说‘好’,甚至还要催着她更早一些出发吗?到底怎么想的呢!范mama只得笑道:“我自然没忘,这可是大事,那小姐的意思是?”季善道:“我的意思便是,我要在家等我相公考完回来,实在不得空随几位进京去。”那怎么行,太夫人可还等着小姐呢……范mama忙道:“那小姐的意思是,要等沈相公考完回了会宁,再随我们一道进京去吗?不然这样吧,我们先去省城等着沈相公,等沈相公考完了,再一道进京去?既是小姐的夫君,便是老爷夫人的女婿,照理沈相公也该去拜见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才是。”季善仍是摇头,“还是不了,我相公考完还要回来拜见恩师,还要等着放榜,等放了榜再过一阵子,又该收拾一番,回老家去过年了。所以实在不得空进京,范mama一行还是早些回京去吧,不用管我了。”范mama傻眼了,“小姐这怎么成呢,我此行就是特地接您进京的,您要是不去,我该怎么见二老爷二夫人呢?那可是您亲生的爹娘,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年就算对您没有养恩,却有生恩,好容易如今找到了您,您难道就不想早日见到父母亲人,不想与他们相认团聚呢?”这一点点小矫情、小拿乔她可以理解,也可以忍受,可过了就只能适得其反了!季善扯了扯唇,道:“范mama连一句实话都不肯与我说,若说之前没有证实我就是你们家走失的小姐,您不肯说,怕横生枝节还罢了;如今都已证实了,您却还不肯说,可见我这个走失的女儿在你们老爷夫人眼里心里,也不过如此。那我何必还要跑这一趟呢,就当你们压根儿没找到我,我也压根儿没见过你们,大家仍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多好。”到底当中有什么秘密、什么隐情,什么都不肯告诉她,便想让她赶着进京去,当他们是侯府就多了不得,她就多稀罕,一定会巴巴的上赶着呢?还十几年来一直在找她,堂堂侯府,找人的范围其实一开始也圈定了会宁府,却一直到现在才找到她,显然不是交通不发达的过,而是他们之前压根儿没找过她吧?那位二夫人也是,哪个当娘的听见走失多年的女儿有了消息,会不亲自赶来一探究竟的?便季善自己如今还没当娘,可她有周氏、路氏和mama三个娘,岂会不知道母爱究竟可以驱使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儿女做到哪一步!范mama这下更急了,“小姐问的我都如实告诉了小姐啊,哪有一句实话都不肯与您说?小姐定是有些事情听岔了,毕竟外人又如何能知道别人家里的真实情况,说到底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所以才引得小姐有所误会,只要进了京,小姐自然什么都知道了。”顿了顿,忙又道:“夫人这些年真的很牵挂小姐,每每提到小姐都要哭,都要自责对不起小姐,那日听得小姐终于有了消息,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的,若非身体实在孱弱,经不起舟车劳顿,就要亲自来证实,亲自来接小姐回京了。小姐难道就不想早点见到夫人呢?夫人听得小姐已经嫁了人,还说要给小姐重新置办一份厚厚的嫁妆,要把小姐这些年受的委屈都给补回来呢!”季善脸上却仍不见多少动容,只问道:“既然二夫人这般牵挂我,当年又是怎么让我走失了的呢?以贵府的富贵排场,肯定一个奶娃娃身边都是仆从如云,哪能那般轻易,说走失就走失的?”范mama忙道:“小姐有所不知,当年二夫人跟着二老爷外放甘州府,去时小姐才五个月,谁知道到了甘州才安顿下没多久,就接到京城去信,说老侯爷不好了,让二老爷和二夫人立刻带了少爷小姐们回京去。偏刚上了路,二老爷和二爷都先后得了痢疾,上吐下泻的,二夫人急得不得了,却实在兼顾不到两头,只能让小姐的奶娘两口子带着小姐,由护卫护送着先回京去,也省得万一老侯爷……我们二房不至一个人都不在府里,哪怕只是凑数的婴儿,也比连数都没的凑强。”“之后奶娘两口子带着小姐昼夜兼程的赶路,好容易到了会宁,却又遇上了剪径的土匪,小姐因此于混乱中,不慎走失了……奶娘两口子带着人在原地寻了大半个月,还报了官,却仍是没能找回小姐,只能赶回了京城去。不想老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又熬过了那一关,那二老爷便不能擅离职守了,只得痊愈后带着二夫人和二爷,又返回了甘州。”“但这些年二老爷和二夫人真的从没放弃过找寻小姐,只可惜人海茫茫,又要往哪儿找去?二夫人自那以后,身体便不好了……所幸终于还是找到了小姐,小姐还这般的出挑,二夫人见了还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儿!”只可惜范mama这一番长篇大论还是没能换来季善的松口,甚至态度更坚决了,“范mama若不肯对我说实话,任您说得如何天花烂坠,我都不会随您进京的。”“本来我也已嫁人了,原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相公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才是,岂有连告知我相公都不告知一声的理儿,便直接撇下他去京城?不是该先与他商量后,看看他是什么意见,允不允许我去,等他允许了我去,或者索性决定陪我一起去,再出发吗?若我的亲生父母真个牵挂我、心疼我,岂有连这都不替我着想,反而一个劲催我的,就不怕我们因此夫妻失和,劳燕分飞吗?”范mama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本来么,凭是谁忽然知道了自己原来出身豪门,自此便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了,能不立时欢喜得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偏这一位如此的奇特,如此的别具一格,岂止是难缠,简直就是难缠至极啊!范mama言辞间不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小姐说的这一点,沈相公……姑爷秋闱是大事,您的确该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与他商量后,再决定要不要去京城,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