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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嫂子在一旁忍笑道:“只有一道羊杂汤做的是酸汤底,不过不到酸掉牙齿的地步,大姑奶奶尽可放心。”“向嫂子你竟也笑话儿我?你怎么也跟着学坏了……”罗晨曦大叫,话没说完,却是自己也掌不住笑起来。大家都笑了一回,笑过之后,方各自落了坐,其乐融融的开了席。罗大人先就敬了沈恒一杯,“这一杯,是敬你这几年辛苦的,博罗那地方偏远贫困,还不少咱们汉人以外的其他族群,我也是外放过的,如何不知道主政一方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子晟你又还这般年轻,差不多与你同龄的人里,连顶立自家的门户都难,都还要在爹娘的羽翼之下过活,你却已能顶起一县的门户,做一县的顶梁柱,为师真的以你为傲!为师就先干了啊。”说完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沈恒见状,忙也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又忙给罗大人满上了,才道:“弟子能有今日,全蒙恩师的悉心教诲,弟子也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还要请恩师继续提点教诲。本该弟子先敬恩师,先干为敬的,结果却让恩师抢了先,弟子实在愧不敢当,这一杯,弟子敬恩师,祝您老人家能再无烦恼忧惧,长命百岁!”一边说,一边也给自己满上了酒,待话一说完,立时又干了杯中的酒。如此你来我往的,转眼之间,师徒两个都已是好几杯酒下肚了。季善与罗晨曦见状,忙都笑道:“爹,您和师兄还是先吃点儿菜吧,再这样喝下去,人都要醉了,又不是您那些上峰同僚,都是咱们自家人,点到为止就好了嘛。”“是啊恩师、相公,都是咱们自家人,就慢慢儿喝吧,知道你们高兴,可表达高兴的方式多得很,何必非要以不停的喝酒来表达呢,回头难受的还不是你们自个儿么?”又不停的给师徒两个布菜,待师徒两个都依言吃起菜来,才笑着自己也吃起来。罗大人吃了一回菜,见一旁六六七七都吃得很香,难得的是两个孩子都不挑食,便是七七还小的,也拿了个调羹不停的往嘴巴里喂,并不要奶娘喂他,不由越发高兴了,“曦儿,两个孩子都让你和子桓教养得极好,你们头上也没个长辈提点指引,还能如此,也算是难得了。”罗晨曦听得笑道:“虽没有长辈提点指引,费mama与丁有才家的都是能干的,主要两个孩子也省心,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很少哭闹,带起来倒也不难,爹只管放心吧。”罗大人忙道:“别把话说太早了,不知道小孩子最经不得夸?往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啊。那子桓有要给六六启蒙的打算了吗,他开了年就五岁了,就算将来不走科举的路子,还是该读书明理,那再不启蒙,可就有些迟了。”罗晨曦道:“相公就是打算年后便给六六启蒙了,我自今年以来,也一直在教他认字,如今三百千倒是都能背,字儿也认得那么几百千把个了,想来开了年启蒙应当也不难,爹安心吧。”“那就好。”罗大人点头,又举起酒杯,看向了季善。季善却是不待他先开口,已举着酒杯笑着站了起来,“这一杯还是我敬恩师吧,只要您老人家能一直平安康健,便是我们做儿女的最大的福气了。”罗大人满脸都是笑,“子晟媳妇还是这么会说话儿,就是靠着你这份眼明心亮,能说会道,子晟才能与博罗当地的士绅们友好相处,令行禁止,有呼必应吧?我先受了你这一杯,再敬你一杯,再让子晟也好生敬你一杯。”“恩师谬赞了,我实在愧不敢当,惟有先干为敬了……”一时宴席过半,六六七七都吃饱了,也都困了,罗晨曦便忙让奶娘和红绫几个把他们都带回自己的西厢房,沐浴后先行睡下。至于罗府台说的今晚让俩孩子跟他睡,以他眼下的高兴劲儿,不喝到尽兴,肯定止不住,还是改日再说吧。等到孩子们被带走了,下人们也都让屏退了,只剩下了爷儿四个,自然说起话儿来也是越发随意,再无顾忌了。罗府台便说起此番的大案来,“除了子晟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官场上随便哪一个又不是千年的狐狸呢?都知道光莫中铭小小一个府台,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个能力。便是皇上,心里也明镜儿似的,只不过如今不是一查到底的时机罢了,且等将来吧,总有一日会把那些蠹虫都揪出来,绳之以法的。所以子晟你也别遗憾失望什么的,当初那么凶险,你们还能全身而退,已经实属不易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将来指不定,这案子还要落在你手里呢?”沈恒闻言,忙正色道:“恩师放心,我心里都明白,我只消考虑片面,朝廷和皇上却要考虑全局,站的高度不一样,想法自然也不一样,总归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如今我进了御史台,等此番回京后,便要到任了,届时定会继续为国尽忠,为民请命的!”罗府台满脸的欣慰,“你这个正直无私,嫉恶如仇的性子,做御史言官倒是正正合适。只是一点,还是要保护好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切忌冲动。此番你虽立了大功,名利双收,却也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在暗你在明,除了越发严于律己,不让任何人抓到可乘之机,再无其他更好的应对之策,惟有越发得稳打稳扎,爱惜羽毛才是。”“弟子谨记恩师教诲,凡事都定会三思后行的。”“皇上当初虽下旨廷杖过你,但你能顺利外放,如今又能擢升回京,可都是皇上心胸宽广之故,若不然,纵使再多人明里暗里给你使力、行方便,也是成不了事的。所以你到了御史台后,也别畏缩裹足,或是自矜自大,总归做好自己的本职,再记得俯仰无愧天地,无愧自己便是了……”师徒两个说着话儿,季善与罗晨曦纵是听得懂,也插不上嘴,便也说起自己的来,“晨曦,我之前与相公商量,家里的下人这几年服侍恩师都有功,打算上下都发一回赏,你觉着怎么样?”“好啊,不说向嫂子夫妇了,便是其他人,也都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然该赏。那明儿我们都赏上下一个月的月钱,向嫂子夫妇再单独赏一一份儿吧?我还想着,钱师爷等人这几年跟随爹,为爹分忧解劳,也是辛苦了,打算明晚设宴把他们都请到,大家好生乐一乐,善善你意下如何?”“这一点我们倒是不谋而合了,我也这样想的,那就明晚设宴款待钱师爷等人吧……”一旁罗大人听她们说起钱师爷,因问沈恒,“周鲁两位师爷还堪用吧?”沈恒忙笑道:“若非有二位师爷襄助,我这几年在博罗少不得事倍功半。只是我如今进了御史台,却是不好再留他们在身边屈才了,正想着要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