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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和并肩作战的队友们一起去玩,她这一天都过得还算充实。但其实,她更想见到陈叙川。明天就回去,就可以见到他了。逛街时,她在想着要给他准备什么礼物,才最特别,最有纪念意义。她的生活是有所期待的。傍晚,小姑娘们满载而归。傅嘉柔与何娴回了房间,李甜忽然来了,让她出来一下。傅嘉柔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吗,教练?”李甜似乎欲言又止,“嘉柔,比完赛后你有和你mama交流过吗?”傅嘉柔唇角变淡,“……没有。”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么。李甜叹了口气,“嘉柔啊,尽管你不愿意面对你mama,但她终归是你母亲,你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和她好好聊聊?”傅嘉柔低下头,有几分茫然,“教练,她找你当说客吗?”李甜摇头,“这倒没有,我是觉得你们两个的矛盾不能总这么压着,没准试着沟通,能够及时释放掉压力,不要老被这些心事压着,也希望你可以活得开心点。”她没说话,点了点头。李甜说:“她的房间就在我们这一层上一楼,303。”-“mama。”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很陌生,明明应该是温情的字眼。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会在受伤时哭叫“mama”,奔向她的怀抱。是从什么时候就变了呢。“恭喜啊,这次拿了两个冠军。”何念青笑着,但那笑容实在称不上好看,像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提起她嘴角似的。“谢谢,靠努力换来的。”两个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母女,对话却显得客套而生硬,彼此都拿捏着什么。何念青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努力是吗?那怎么我以前让你努力你不肯,推着赶着,非要我做到极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傅嘉柔自嘲一般地笑笑。何念青以为她在执着一件事,执着着她被送到清德七中这件事,但根本不是。她问:“虽然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是你知道一棵树枝是怎么断的吗?”“什么怎么断的?”难得何念青会愿意听她说话,傅嘉柔竟然会有些欣慰。傅嘉柔说:“一片片雪花落在树枝上,它承受的重量不断增加,但它始终没有断,所以人们以为它永远都会这样,不会有断的那一天。”何念青眼里有剧烈的挣扎,有不可置信,也有觉得不可理喻,种种。“然后呢?”不听话?简单粗暴,骂,冷暴力。再不听话?好,关进黑屋,真真正正的名义上的黑屋,自己反省好了再出来。还不肯顺从?行,让你试试更极端的方式,看你能承受到什么时候,反正,最终你肯定会选择乖乖听话的。说话时,傅嘉柔脑海中闪过过往种种,最后她说:“但是当最后一片无足轻重的雪花落下时,一直以来都没断的树枝,此时终于因为‘咔嚓’一声断了。”她一直在这种死循环中,提心吊胆。她本应在热爱中为艺术体cao奋斗拼搏,最后变成担心拿不到名次的自我折磨,日复一日的如履薄冰。而那最后一片雪花,不过是去清德七中前,她膝盖旧伤复发时,何念青一句冰冷的“继续练”。何念青不会听不懂。几十年的观念虽然不会因此便天翻地覆,却受到了很大的动摇。她迟疑地问:“我真的,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吗?我只是希望你听我的话。你按照我说的做,总归是没错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的。”“为了我好,”傅嘉柔轻轻笑了,“也许吧。”何念青皱眉:“难道这么多年,你不觉得我是为了你好?”傅嘉柔忽然敛起唇角的笑,冷声道:“但你让我感觉,我只是一个工具,不是你女儿。”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怎么会天真到以为一个人的观念能够凭几句话就改变。傅嘉柔说:“这两天天气冷,您自己多注意身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等等!”何念青拉住她,眼眶有些红,“嘉柔,我只是希望我女儿可以更优秀,成为顶尖的无可替代的艺术体cao运动员,难道我错了吗?”“你没有错。”她笑了笑。“我只是希望我mama爱我,是我的错。”-何娴在试穿今天新买的衣服,听到开门声,她很兴奋地小跑过去,“嘉柔,你看看我这么搭配会不会很奇怪?”“不会啊,挺特别的。”傅嘉柔强撑起一个微笑。何娴愣了几秒,发现傅嘉柔似乎很疲倦,鼻尖是红红的,“怎么了嘉柔,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何娴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傅嘉柔吸了吸鼻子,扬起笑容,“没有啦,在走廊站了很久,风有点大。”“吓死我了,”何娴拍了拍胸口,“来,我给你倒一杯热水暖暖身体,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呢,我都差点快忘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傅嘉柔看了看手机屏幕的日期,12月31日,“这几天光顾着比赛,你不说,我都忘了。”何娴叹了口气道:“还好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放三天假啊,不过我现在想回家了,好想我mama,想她最拿手的酸菜鱼,哎。”傅嘉柔已经压住的酸涩,不知为何,此刻又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她小声说:“真好啊。”何娴诧异道:“你不想家吗?”“想啊。”但不是那个冷冰冰的房子,而是,想有个家。何娴手机忽然响了,她喜形于色道:“我妈又给我打电话了,肯定又是催着我回家了,嘉柔,我先去讲电话了。”傅嘉柔微笑着点头,“嗯。”然而,何娴转身接电话时,她神色恢复落寞,眼神中不无羡慕。思念也是一件奢侈品。不,她不羡慕,她也有人可以想。陈叙川现在会在家里呢,还是在学校里上晚修,应该会在家里吧,在家里的话,应该在刷题中吧,或者在洗澡?或者……手机开始震动,傅嘉柔眼睛亮了,迅速接起,“喂,川哥。”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要太委屈,她要是不小心哭了,也不能见到他。“小皮球,今天干了些什么?”他的声音似乎夹杂风声。“我今天嘛,今天不用训练了,一整天都和大家呆在一起,挺开心的。”“然后现在回来公寓了,等会应该要和大家出去吃晚饭,但是我有点累,不想出去了。”傅嘉柔说,“你呢,在干什么?刷题?”“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