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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之前他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双胞胎睡觉的卧室，期待他们会突然跑出来拉住自己。但是房门关的紧紧，他们应该已经睡熟了。

「你看什麽呢？！」苏云净在门外催，语气不悦的样子，好象卫小盛就是飞进他家里的一只害虫。

「看看也不行嘛……我在想你家缺少什麽东西，好帮你买来嘛……」卫小盛随口敷衍，十分惊讶地发现自己说谎的能力又上了一层楼。

苏云净却当真了，立刻拉长脸：「你敢买来，我就全烧掉！」

卫小盛嬉笑道：「我送给你弟弟还不行吗？要是烧了他们会很伤心的。」

一提到弟弟苏云净立刻不吭声了，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踩著重步下楼。

卫小盛跟在後面笑个不停，他已经抓住了苏云净的弱点，而且似乎渐渐喜欢上了用这个弱点压制他的感觉。

让这个表情刻板说话又毒的家夥露出愤怒却无法反抗的神情，真是一件幸福的事。这不但不会让人害怕，反而觉得非常有趣。

因为被逼的无言反驳而乱了阵脚的苏云净，比那个冷笑著讽刺人的苏云净可爱多了。

卫小盛一路走一路笑，连话都变多了：「……然後啊……我就只复印了一页，把另一页忘记了，结果又被主任骂了……」

他本来就是那种缺心眼的自来熟，聊天自然是信手拈来。光是自己在学校里的糗事，就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以後听清楚别人的要求就是了，吸取教训吧。」苏云净心不在焉的安慰。

「……有时我在想，我大概不适合这种工作。」卫小盛迎著月色，伸了个懒腰。

「别这麽说。」苏云净依然心不在焉。

「心里话嘛。每天都是一样的工作，上不完的课，做不完的报表，开不完的会……」

「做什麽事情都会有困难的。」

「听你说的这麽容易，难道你从来没有碰到过想退却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受不了的困难吗？」

「当然有。」

「比如说？」

「……」觉得卫小盛这个话唠不是一般的烦人，苏云净转头不耐烦地看著他。

昏暗的灯光下，卫小盛看见苏云净的嘴唇泛著淡淡的、温暖的颜色，正因为不悦的情绪而微微抿紧。

他突然感到喉头干涩。

在苏云净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凑上去，想来一个温情四溢的浅吻。然而嘴唇还没有吻到位，苏云净就不客气的抬手挡住了他，让他的嘴只碰到了微冷的手心。

「比如说，怎样把你这匹种马摆脱掉，就是一个很大的困难。」苏云净皱眉，把被卫小盛亲过的手心按在裤腿上擦了擦。

「我才不是种马！」卫小盛大怒。

苏云净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接下来，两人便一路无话。

「我上次不是说了叫你别来吗？」

「没听见啊。」

卫小盛一边理直气壮地反驳，一边转移视线望著病房，就是不看苏云净。

星期天刚刚跑来医院，就和往常一样看见这张冷脸。卫小盛刚踏进病房打了一声招呼，就被苏云净拖去走廊质问。

那天他真的没听见苏云净说过不许他来医院这句话，不过即使听见了，他也一定会当作没听见。反正有双胞胎做後盾，他现在什麽都不怕。

「那你现在听见了吧？可以回去了。」苏云净冷冷地驱逐他。

卫小盛却早有打算，等他话音一落就冲进病房拍拍双胞胎的肩膀，装出很惋惜的语气：「你们的哥哥要赶我走，没办法，我先走了哦。」

苏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著苏云净这边看，一听卫小盛要走，赶紧一把抱住他的腰：「卫叔，你别走，我们那天还没和你玩够呢！」

「卫叔，我哥一定是不愿意要你帮忙，怕你太劳累，你别理他。」一向乖巧的苏秋也自作聪明地将苏云净的驱逐行为做了解释，只可惜完全没有猜对。

卫小盛心里乐的不行，他不知道此时身後的苏云净看见自己的弟弟竟然帮著外人说话，会有什麽反应。

「你们安静些，别吵到mama。」苏云净的语气里分辨不出他的心情，和平时一样不冷不热。双胞胎受了哥哥的训斥，苏夏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苏秋的脸则立刻涨的通红，赶紧拉住mama的一只手。

倚靠在病床上的老妇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膝头上摊著一本盲文书。没有被苏秋抓住的右手正在纸上摸索，「看」的很认真的样子。

「mama，」苏夏亲昵地凑过去勾住母亲的脖子，「大哥欺负人，人家想来探望你，他硬是不让。」

他说著伸出双手捧住mama的头，转到卫小盛站著的方向。

老妇停下手里的动作，向著卫小盛笑了笑。她的瞳孔呈现出奇特的灰白色，卫小盛觉得後背有些发冷，犹豫了两秒种才颤颤地开口：「……伯……伯母好……」

老妇轻轻地笑著点点头：「你好。」

「他在这里。」苏夏介绍完了还不罢休，拉过卫小盛的手，和mama的握在一起。

「你……很少做家事吧？」摸索了一会儿卫小盛的手，老妇突然开口，卫小盛奇怪地眨了眨眼。

「你的手很柔软，也没有茧子。」老妇说著笑了笑，把他放开。

「的确是……不太做……」被人揭了短，卫小盛摸著脑袋低下头。

知道他的底细的双胞胎轻轻笑起来，卫小盛投去恼羞的目光。

「他的确不会做事，连整理的活都干不好，」一直情绪不佳却插不上话的苏云净连忙开口，「所以我才不愿意他到这里来，免得帮不上忙还拖人後腿。」

「我……」卫小盛还想争辩，却发现在家事方面，他完全没有还嘴的余地。

苏云净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在卫小盛眼里这是非常狡猾的表现，他利用了伯母失明，趁机搞这样的小动作。

如果後退到十岁，他一定马上大声告状：「苏云净嘲笑我！」

但是现在他当然说不出口，只能把话都咽进肚子里，想找个机会赶紧走人。

这时探访时间结束了，双胞胎依依不舍地和母亲告别，勾搭在一起走在苏云净的身侧。卫小盛立刻识时务地走到两人的另一边，和苏云净隔的远远的。

苏云净也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就转进旁边的医生办公室里。走廊上，只剩下了卫小盛和双胞胎三个人。

一看见哥哥不在了，活泼的苏夏立刻凑到卫小盛身边：「卫叔，让我摸摸你的手。」

「手怎麽了？」卫小盛奇怪地问。苏夏伸出两只手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又夸张地放在脸上蹭了蹭，露出吃了美食一般的舒适表情。

「以後上街玩就要找你，哥哥的手太粗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