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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忍不住了:“石远你听我说,病情没有恶化,现在看还是往乐观的方向走,你必须吃点东西。” 石远不动、不说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世锦苦恼地抓了一把头发坐到床边:“小远啊,我理解你现在这样子,可是所有的开颅手术都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患者周围的人要先保证不能让自己倒下,尤其是你,”他搭上石远的肩膀:“你要是出事了,你想想焦哲醒了怎么办,他可是一直把你放在心尖儿上。” 石远沉默着,挪了半天才慢慢把酸麻的腿从床下抽出来,胳膊勉力撑着膝盖挺直身子:“我没事,我吃。” 毫无停顿喝了粥咽下包子,石远转过身继续沉默而执着地盯着焦哲。 世锦叹了口气,出门接电话:“对,现在情况还算稳定,老罗说这几天如果还醒不了就麻烦了,你知道高原地区本来就容易脑水肿……,主任刚才还问能不能转回咱们医院,但老罗说现在情况不明,最好不要搬来搬去,只能再坚持等两天;对了冰如,我抽屉最下面那层里有一把焦哲家的钥匙,你最近每天去一趟喂喂酸辣粉吧,焦哲……,他可喜欢猫了;冰如……,其实我也特别害怕……,我们大学同宿舍5年工作又在一起,我真的……,真的不敢想……”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被他用袖子粗鲁地擦掉:“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在石远面前哭,明天早上叔叔阿姨就能到……,好的我了解……,还有科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你也多保重别太累着。” 石远看到焦哲爸爸mama进来时,终于从固态变成了正常人,他行礼、让座、努力让表情和动作不那么僵硬。两位老人家茫然和悲切地听着罗大夫嘴里那些陌生的专业词汇和数据,嘴唇微微翕动,连眼泪都来不及擦。世锦一边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一边轻声解释着、安慰着。待老人家稍微平静一点,又订好饭菜、送他们去附近的宾馆休息。 这一天两夜折腾下来,世锦也是又累又乏,太阳xue一鼓一鼓叫嚣着疼。可拖着步子刚踏出楼梯,看见石远竟然站在病房门外,世锦慌了:“为什么在外面?是里面……怎么了?” 石远摇摇头,非常郑重给世锦轻轻鞠了一躬:“江哥,我……,你这几天受累了,一路上什么cao心事都是你在做,跑前跑后一点儿都没休息……,刚才冰如打电话问我猫粮放在哪里,我才想起来我都把酸辣粉给忘了;刚才叔叔阿姨来也是你一会儿订饭一会儿订酒店安顿照顾……,”他深吸一口气:“江哥,我太不懂事了,我得跟你道歉。” 世锦愣住,好歹不是病房里面出了什么状况,可以先把心放回肚子里,他按着太阳xue慢腾腾走过去:“小远,这个时候咱两谁跟谁都别客气,焦哲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他醒过来比什么都强,”抬手拍拍石远:“不过你刚才叫了我一声哥,那从现在开始都听我的,行不行?” 石远点头:“好的江哥!” “再去吃点东西,然后滚去床上眯一会儿,咱两轮着休息谁都不能倒下。” “好的江哥,还有啊江哥,”石远挠挠头有点为难的样子:“能不能给我找一件白大衣,对焦哲爸爸mama说我是医院派来专门照顾他的,行吗?” 世锦愣一下:“好,我来弄。” 第二天晚上,焦哲慢慢睁开眼睛。 “哥、哥……?”怯生生的、不确定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担忧。 缓缓转动眼珠,石远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下巴明显变尖、眼睛里是红血丝和迅速涌上来的、摇摇欲坠的泪水。 “我睡了……,多久?”光线有点刺眼,他抬起左手想遮住眼睛。 “哥哥别动!”塑料细管里飙升的血柱让石远心慌,他轻轻按住焦哲拔腿跑到门口:“江哥!罗主任!快来!”又闪回到床边:“哥哥哥哥,你不要乱动,罗主任马上就来!”他轻轻笑着,眼泪终于掉下来:“哥哥你吓死我了……” 罗主任低头在很近的距离盯着焦哲:“感觉怎么样?” 焦哲露出一丝笑、缓缓点点头 罗主任指着石远问:“他是谁?” 焦哲:“狗子……” 石远如释重负、罗主任表情复杂、世锦憋笑很辛苦。 为了让罗主任确定这不是焦哲的认知错乱,世锦主动问:“那我是谁啊?我是谁的小可爱啊?” 焦哲:“滚蛋!” 世锦很诚恳地抬头冲罗主任说:“您放心,他恢复得贼好,屁事没有。” 又做了好多详细检查后,石远和世锦第一次看到舒展放松的笑容出现在罗主任脸上:“我就说自己手艺绝对没问题嘛!小焦加油,恢复得非常不错,一定要多休息少说话,你放心对以后不会有任何影响!” 焦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石远很突兀地冲上去给了罗主任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您!” 罗主任手脚都僵成木棍,抱也不是挣脱也不是连打弯儿都不会了:“这小同志这小同志,咱有话好好说,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疼!” 世锦哈哈笑着过去掰石远的手:“让罗主任见笑,这小孩儿就是容易激动,有点乐傻了。” “没事,理解理解,小焦多休息啊,我先走了。”罗主任笑呵呵摆摆手。 折腾了这一阵儿,焦哲的精力明显不济,他用眼神示意石远,握着他的手又慢慢睡过去。 世锦轻手轻脚穿上大衣:“我去接叔叔阿姨过来,”他转过身想想:“差不多十五分钟吧,到时候你爪子可不能还放这。” 石远点头:“好的江哥。” 十分钟后世锦一阵风一样溜进来,看着石远慌忙要抽回的手压低声音:“哈哈哈哈哈不用啦,”他愣一下:“我为什么要用这么欣喜的语气说话?……那啥,阿姨高血压犯了、现在在门诊打针,叔叔在旁边守着也有点不适应正躺着吸氧,最乐观估计后天他们就得回成都,反正现在焦哲的情况也稳定下来他们不用再担心了,”他兴奋地挑眉:“所以你干啥都行!” 石远:……,江哥这是医院哥哥又这样,我能干啥! 焦哲再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 石远握着他的手、脑袋枕在另一条胳膊上睡得正香;旁边床上世锦的胸前搁着一本书也在睡——这小子自打跟了冰如学习劲头一日千里,再不是当年那个每次考试都要斜眼瞟他卷子的熊孩子了。 焦哲觉得自己没有弄出任何动静,石远却一下子睁开眼:“哥哥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先喝杯水?” 世锦“嗷”一声也醒了,腾地起身擦着口水:“我草又梦见冰如考我,特么一道题也不会!” 焦哲:这恋爱让他给谈的…… 石远:江哥你真是太可怜了…… 这次醒过来焦哲状态明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