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书屋 - 言情小说 - 盛宠金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傅晚渔缓步走在内宅的路上,只唤了绿萝随行。

威北候疾步寻过来,低吼道:“傅晚渔,你到底想做什么!?”

比起他的气急败坏,傅晚渔显得过于平静,“我怎么了?”

“好端端的,你为何不让贾姨娘和晚莹出门?要造反不成?!”

“我发作一个庶妹、一个姨娘,怎么了?”傅晚渔反问。

“别说她们没招惹你,便是招惹了,那也是李氏才能做主的事。你已经出嫁!”

傅晚渔明眸亮如星子,一瞬不瞬地凝着他,“原来您知道,内宅的事,由当家主母做主。”

威北候被噎得不轻。

傅晚渔轻蔑地睨着他,语气闲散:“就算您不把我当傅家的人了,但是,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抱打不平?我就是要收拾贾家那个下作东西,不行?”

一句下作东西,戳了威北候的肺管子,他额角青筋直跳,一时间失去理智,怒吼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回娘家来唱劳什子的抱打不平的戏?不过是得了皇上一次召见,竟浑忘了自己的斤两!你这就给我滚!”

“要将我逐出家门,还是将我从族谱上除名?不论哪一桩,您都要知会族里,写好文书,送到顺天府。”傅晚渔望向外院方向,“我陪您去。”

“……”威北候愈发地恼羞成怒,偏生不能依言行事。

晚渔本就有军功在身,只是碍于女子身份,婉拒了皇帝的封赏,如今则是有诰命在身,他若将她逐出家门,必须惊动官府,且有必要请示皇帝。

顾家那种有得转圜的事,皇帝都二话不说免了顾大老爷的官职,他要是为了眼前事把晚渔扫地出门,再赶上皇帝在气头上……不定怎么惩处他。

傅晚渔火上浇油:“下午顺天府和族里的人便会过来,查一查威北候府的账。这会儿,账房已经封起来。”

威北候脑子里嗡的一声,因着萦绕于心的不安惶惑,全然没了气势,“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顺天府那个衙门,一向是瞧着勋贵世家的脸色行事,可之于威北候府,则一向是瞧着仲霖或晚渔的脸色行事。

晚渔要顺天府和族里的人来家里查账,查什么,不言自明。原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官府的人介入家事。

“这在您。”傅晚渔神色无害,但是言语冷酷,“您把那个常年坏规矩的东西立马杖毙,什么事都不会有。反之,万事皆有可能。”

“反了、反了……”威北候面上的肌rou不可控制地抽搐着,“你这个孽障,是回来造我的反的!?”

傅晚渔扬眉浅笑,居然悠悠道:“是又如何?”

明明是她的女儿,明明也没发怒,竟有着睥睨天下的威仪,让他如同面圣时一般,打心底生出畏惧。威北候的脑筋打了结,有些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以前不是好好儿的么?在内宅,傅晚渔分别与李氏、贾姨娘相安无事,历来如此。这次怎么就揪着贾姨娘不放了?

贾姨娘和傅晚莹哭哭啼啼走过来,前者也真豁得出去,径自跪倒在傅晚渔面前,哀求道:“大小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好歹提点几句。”

“你这是做什么?”威北候现出痛惜之色,抬手去扶贾姨娘。

贾姨娘却一把推开他,“侯爷,错全在我,让大小姐给个准话,发落我便是了,可晚莹是无辜的,没必要为了我着急上火。”

傅晚莹并不规劝,反而跪倒在贾姨娘身侧,仰起脸,哀哀地望着傅晚渔,“大姐,是我想要去见外祖母,一早央求父亲,父亲同意了,也不知怎的就惹得你不悦了,你罚我吧。”

威北候痛心不已,望向傅晚渔的时候,立刻又恢复了暴躁的神色,“满意了没有?你还要她们怎么样?把你的人撤走,让她们去贾府!”摆出了无论如何都要为爱妾次女撑腰的架势。

傅晚渔听着他们一句人话都没有,生平第一次,想亲手赏人几个大耳瓜子。她总算是明白,身体原主的坏脾气是哪儿来的了。

她自是没动手,也不屑与他们理论,身法轻巧地移开两步,转身回房之际,语气清冷地道:“不干不净的东西,离我远着些。”

威北候脸色铁青地怒吼:“傅晚渔!”

傅晚渔心想气死你算了,因而又道:“我没闲情对牛弹琴。您再执迷不悟,可以与我动武。”语毕,扬长而去。

回到房里,绿萝轻声道:“三少夫人,府里一定有人得了锦衣卫、暗卫的吩咐,随时通禀与您有关的事情。甚至于,有暗卫在府里盯梢。您没顾忌隔墙有耳,是想把事情闹大么?”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傅晚渔笑着解下素色斗篷,俯身搂了搂迎过来的无病,“你快去给夫人加派几个侍卫,在正房外面守着。只要侯爷跟夫人找辙、拿她撒气,侍卫就可以往死里揍他。”

绿萝噗嗤一声笑出来,“奴婢晓得,断不会让夫人受委屈的。”原本惊疑不定的心情,一下子峰回路转了。

傅晚渔陪着无病到庭院中玩儿。

对眼前的事,她一点儿都不担心,之所以做这些,是应该让傅家早些有个勋贵之家的样子,如此,傅仲霖、李氏、傅季霖也能早些过上平宁的时日。

以前的傅晚渔不曾出手,也是出于对婚事的权衡:贾姨娘再不成体统,也不敢干涉傅仲霖与她的姻缘,但在李氏为兄妹两个张罗亲事的时候,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拆台。

这种局面在出嫁之前,可谓正中下怀:连制衡的手段都不需用,兄妹两个的亲事就能始终定不下来,她也就得了自己物色人选的时间。

明知李氏、傅季霖无辜而漠视,是因着一份嫡女对继母本能的抵触。

明知威北候混帐得该活活打死,明明有机会使绊子也放弃,则是因着一份女儿对父亲本能的宽容。

现在的她已没了宽容之心,自是可以无所顾忌。

至于这般的无所顾忌,则是因为外院的护卫大半是傅仲霖与她亲自调/教出来的精良人手。在平时,这些人如常当差,不掺和任何是非,只在遇到需要动武的事才被调度。因着从没有过明面上窝里斗到动武的是非,这些人倒也没引起谁的忌惮。

当然,傅家这种真正乱七八糟的局面,要感谢威北候的有勇无谋:到了沙场上,鲁莽又自以为是,皇帝用过两次就视为弃子,让他去了五城兵马司,任西城指挥使,做巡城捉贼火禁那些只需听从调遣的差事。

如此一来,威北候常觉不得志,当差都浑浑噩噩,哪里有心情整治门庭。慢慢的,兄妹两个在外院安排的人手越来越多。

而与之相反的是,傅晚渔在内宅并无心腹——可靠的那些,都陪嫁到了顾家,离开一段再回来,便是客。这就使得她住在娘家,却要千防万